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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章哈哈大笑:“李郎何时也变得如此滑头了?莫不是被宗之带坏了。”李白笑而不语。贺知章笑了片刻,方才缓缓道:“看来圣人是有了别的心思,太子恐危。”他以指沾酒,在桌上写下一字,李白探头过来,正是个“换”字。李隆基生了换太子的想法,那么李瑛恐怕就有危险了!但这事好像和他没有多大关系,李白恍然,突然间觉得有些事情忽然就明白了,他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娘子似乎一直反对我和太子走的太近......”贺知章眼珠转了转,问道:“你娘子有让你和谁走的近些了?”李白刚欲说话,忙止住,见贺知章直勾勾的盯着他,道:“娘子希望某常来贺府坐坐。”贺知章轻笑了一声,也不再继续追问,叹道:“怕是也没有几天好坐的了。”李白疑惑道:“贺公这是何意?”贺知章摇摇头,没有回答,提醒李白道:“忠王这人远不得,也近不得,你自己把握好分寸,此人虽不是什么绝对的君子,但看行事说话也不是小人,似乎还很会拉拢人心,日后必不可小觑。”李白颇为认同,一个人的野心可以隐藏,但一个人的眼神却瞒不住,李玙的眼中有着滔天巨浪,绝不会安于一个区区忠王,平淡的度过此生。“我明日去一趟太子府。”李白说完,再次与贺知章碰杯,一饮而尽,他今日喝的有点多了。贺知章知道李白在想什么,于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又叹了口气,感慨道:“是你的终会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李白不知道他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太子,他脑子里现在满是李玙那日前来拜访的场景,他在回忆他说的每一句话,字里行间没有一丝的差错,太过完美,似乎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翌日。此次来太子府,是最为静谧的一次,李白跟在管家身后,除了轻微的脚步声,周遭再没有其他杂声。昨日大朝会,圣人已经命人公布了陪同圣驾狩猎的名字,成年皇子除了太子都在名单内,甚至还有一些公主和大臣的子女,凡是有些身份的都在此列,浩浩荡荡,能够想象那阵仗有多大。太子当众受辱,忍着怒气没有质问李隆基,他也不敢,只得忍着这口气在万众瞩目下回到太子府。郝象贤走在去往太子书房的路上,看到管家身后的李白,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李太白,你怎么今日突然过来了?”太子被圣人如此对待,大多数人心中都已有数,这是废黜太子前的征兆,武惠妃如此受宠,寿王又会讨圣人宠爱,加之一些大臣在其中作梗,这个太子能够走到今天已是不易。只是大多数人此时都避之不及,唯恐得罪了武惠妃,郝象贤没有想到,李白会在太子即将失势的时候过来,要知道此时有多少眼睛在看着。李白却仿佛什么也不知道,淡淡道:“昨日因太子要入宫参加大朝会,故而今日来给太子拜个年,也顺道替娘子来看看你。”第92章露从今夜白(五)郝象贤一脸的莫名其妙:“年前不是见过一次了,你......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李白仿若没有看到郝象贤复杂的神色,笑道:“劳烦贤弟带个路,一同去探望太子殿下。”郝象贤遣退了管家,看四周无人,他小声对李白道:“之前太子得势你不来献殷勤,还拒绝了太子,现在朝中皆知太子已然失势,你这时候跑过来,岂不是要惹恼圣人?还是把你那高风亮节的姿态收起来吧,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李白淡笑道:“贤弟多虑了,白此次前来,并未想那么多,只是有些话想和太子说几句,顺便探望一下贤弟。”郝象贤皱眉,见李白满脸真诚,到嘴边的话便说不出口了。行至书房前,便听闻阵阵琴音传来,夹杂着弹琴者的不忿和悲痛,郝象贤与李白对视一眼,叹了口气。“殿下,太白来了。”里面琴声忽而停下,接着便传来脚步声,“吱呀”一声,竟是太子亲自来开的门。李白刚欲行礼,被李瑛制止,道:“这些虚礼就免了罢,难道太白昨日没有听到消息?”李白知道李瑛说的是狩猎之事,道:“白已经得知。”李瑛冷笑一声:“知道了还过来,雪中送炭么?那就不必了,劝你此时去贺府更好一些,或者说,去寿王府。”李白拿出带的糕点和酒,交给旁边的小奴,恭谦道:“本应昨日来拜会太子的,奈何太子去了大朝会,故而改成了今日,并非只是来看望太子,一些交好之人,白都会一一拜会,只是太子是头一个罢了。”李瑛闻言细细看了李白一番,他神色十分疲惫,应是昨晚一夜未睡,加之心内积郁甚多,比之前要沧桑了几分。“礼已经收下,你可以回去了。”李白没有再说什么,好像真的就只是来拜个年,他躬身退了出去,连回头都没有。郝象贤愣在原地,忽而灵光一闪,忙越过太子去留李白,喊道:“太白兄,既然来了便进去坐坐罢,反正太子府你也进了,进不进书房在别人眼中,你都洗不干净了。”李白从他手中拉回自己的衣袖,不悦道:“某本就是来拜个年,等下还要去宗之那里讨酒喝,倒是贤弟说的,某听不懂什么意思。”郝象贤拉着他,对太子的怒目视而不见,拉拉扯扯进了书房,他才放开李白,笑道:“既然来了就歇息一下,喝口水再走也不迟,再者你我数日未见,你与我没有话说,我倒是有话同你聊。”李白这才没有说什么,李瑛见状只得先关上了门,指着郝象贤道:“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即便我有一日不再是太子,也是你的主子。”郝象贤忙道:“那是自然,殿下想如何处置我当然可以,只是李郎之才不可辜负,他现在又是圣人身边的红人,或许能帮殿下一二。”李瑛还未说话,李白却先表明道:“某从未说过能帮殿下,虽说某在圣人身边做事,和那身边侍从却毫无差别,既听不得重要政事,也不敢随意言说,贤弟言重了。”李瑛登时发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