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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和迅速上升的体温,他暗暗发誓,哪怕隋风刚刚那句“别走”不是对自己说的,他也绝不会离开他。他对他的感情,已经无路可退了。隋风缓缓睁开眼,失焦般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其实刚刚程吟的嘴唇一碰到他,他就醒了。他一向睡眠很浅,加上这段时间以来烦心的事实在太多,噩梦不断。梦中也在不断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了他,就仿佛是现实生活的缩影。先是溺水而亡的弟弟,然后是渐行渐远的父母,接下来是白晚、乐队的朋友……最后,连程吟都要走了。程吟拿着一纸演艺合同,双眼红红,像只可怜的小兔子似的站在大院的树下。这里,曾经是年少的他们玩耍的天堂。程吟却在这里与他告别。“隋风哥,我走了,你保重。”“你去哪里?”梦里的隋风很是吃惊,他从未想过程吟会走。自从弟弟去世后,他们搬到这个大院,隔壁家的这个孩子就缠上了他,刚开始他还挺不耐烦,后来越看越觉得这孩子可爱,就像是弟弟投胎转世了一般。他越想念弟弟,就对程吟越好,他以为他们的感情早已比亲兄弟还要亲。程吟眼泪汪汪地望着他,说出的话却无比坚定:“我要去当明星了,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我会有很多很多的爱,我不稀罕你了。”程吟说着,轻飘飘地往后退去。隋风心里一痛,着急上前想要抓住他。“别、别走,别离开……“我只有你了。”隋风想说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急得他抓耳挠腮。“隋风哥,你忘了吗?是你让我走的。”程吟幽幽地望着他,突然拥上前来,轻轻在他唇上一点,隋风一下子惊醒过来。他真的闻到了程吟的气息,就在他的唇上。原来这真的不是梦。但隋风不敢醒来。他死死地攥着拳头,一秒、两秒、三秒……唇上一轻,那沉沉的负担消失了。隋风缓缓睁开眼睛,对着仿佛无尽的黑暗轻轻叹了一口气。中海音乐,艺人经纪部,白晚敲响了总监大人办公室的门。苏旭穿着一身花衬衫,吊儿郎当地坐在转椅上,见白晚进来,煞有介事地抬了抬墨镜。“什么事?”大白天还在屋内戴着墨镜,这副sao包得不得了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昨晚又去鬼混了。但总监大人的私生活不是他这个小小歌手能够评议的,白晚这次来只有一个目的,劝苏旭放弃程吟。“放弃?为什么?”苏旭不可思议,“你知道我们把他在酒吧驻唱的视频放在网上,现在转了多少了吗?”他伸出两根手指头,在白晚眼前晃了晃。白晚被他晃得心烦,想也没想就说:“两千?”“是两万多!”苏旭兴奋得不得了:“他真的很有潜力,长得也是时下最流行的天然无害的小白兔长相,超能激发那帮土豪jiejie粉的母性的。白晚,他一定能红!!!”白晚烦就烦在这里,他不希望程吟红。或者说,他不希望程吟比他红。说他小心眼没风度也好,嫉妒心强没品也好,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圣人。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程吟若是成了中海音乐的一哥,白晚以后想要好资源做音乐就更难了。“他是‘狂鹰乐队’的主唱,这样不太好吧?”白晚说。“有什么不好?三年前‘你听我唱’的冠军是曾经‘狂鹰乐队’的主唱,这次若是程吟也能拿冠军,不是更有话题吗?”“可是这样会牵扯到我!”“嘿!就是要牵扯到你!”苏旭斜睨着他,“你半年不发歌,现在人气急剧下滑,再不找点话题,你就凉凉了!”“……”白晚无话可说,他早知道苏旭不会轻易放弃程吟的。沉默了一会儿,白晚只得问:“那他这次是以个人名义参赛?”“是啊,他一个人。”难道程吟也和隋风闹僵了?白晚正疑惑着,突然一把熟悉的烟嗓从斜刺里插了进来:“门怎么开着?”傅野不知何时倚在了门口,微微皱眉直视着苏旭,一指眼下:“昨晚又玩到多晚?黑眼圈可以当烟熏妆了吧?苏总竟然不管你,让你天天鬼混!”白晚有点儿讶异,傅野对苏旭竟然这么不客气。苏旭连忙坐正了,尴尬地笑道:“哪有,我这不是天天忙着物色好苗子吗?你看我找的这次来踢馆的歌手——程吟,你看了他的演唱没有?”傅野大步走进来,随手将苏旭桌上的资料翻了翻:“还没来得及看,最近太忙了,录节目时直接看表现吧。”苏旭为了转移话题,把矛头对准了白晚:“白晚还不乐意程吟去踢馆呢!”傅野转过身来,仿佛这时才注意到他,轻轻一点头,故意说:“怎么?是怕新选手抢了你的风头?”白晚垂下眼帘。不知怎的,他现在一看到这人,心里就涌起一股怪异的情绪。倒不像之前被傅野凌厉的气势逼得喘不过气来的那种不安。相反,与傅野相处久了,这人也没那么可怕了。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非常复杂的感觉——每次他以为傅野看不上他的时候,傅野却三番五次为他解围,肯定他的唱功;可每次他觉得傅野已经对他有了改观,这人却总要不咸不淡地讽刺他两句。白晚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被傅野拿着毛线团玩得团团转。可是,偏偏这人又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总能看透他的所想所思。一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如此接近他的内心,白晚就有一种难言的悸动和恐慌。见白晚不说话,傅野啧了一声:“不会吧?被我说中了?还真是?”“傅老师这么喜欢多想,真应该去拍电视剧。”白晚避开他目光,看向苏旭,“我先走了,你们聊。”苏旭看着白晚离开的背影,没心没肺地嘲笑傅野:“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碰钉子的时候!”“气性还挺大!”傅野无所谓地笑笑,“有烟吗?”“你不是都戒了很久吗?怎么又开始抽了?”苏旭从抽屉里拿出一包万宝路,扔给他。端详着他的神情,苏旭想起什么:“喂,你不会是前阵子看到了网上的消息吧?”“什么消息?”傅野点了烟,坐在窗台一角,俯瞰着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目光渐渐飘远。“之鸣他、他……”苏旭不知道该不该说,虽然他们仨当年是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但那是在国外读大学的时候,十年过去了,再好的兄弟也有了隔阂。事实上,江之鸣离开得太过突然,连他都不太了解这俩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要结婚了?”傅野漫不经心地问,缓缓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