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以吻渡水舔舌尖,别想清清白白的
何采莲:“……” 她紧急在脑海里搜索起了这段记忆,面上主打一个喜怒不形于色,但是考虑到她以前和祝解的关系,类似的话她肯定说过! 一时之间她心虚至极,豆大的汗滴差点就从脑袋上滑落。服了!女人说点情话——见鬼了! 在祝解笑吟吟的注目之下,她也不敢赖账,那样太蠢了。 何采莲干脆也一拉凳子,正襟危坐在他对面,摆出面对面会谈的合理姿态:“那你说吧,你要什么补偿。” 祝解:“嗯?”他闻言,略一挑眉,随后哑然失笑。 他弯着笑眼温吞道,“啊,居然是提出分手费呢……” 祝解那似笑非笑温温和和的“居然”两字让何采莲心里一麻,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嘲笑,造成了极大的精神污染。 同时她立刻警铃大作,不怕大巫闹,就怕祝解笑,这家伙要疯! 没事,没事,她可不要脸了。 何采莲故作淡定自若地给他斟茶倒水:“说的什么话?我没想跟你分手。” 只有祝解愿意放下的,没有能强迫他放下的! 这么多年了,她难道会不知道祝解是个杀伤力巨大的死病娇吗?! 祝解眨了一下眼,瞥了瞥她,神色呈现出几丝空白。 在她用指尖点触茶壶加热水体时,他微微侧了侧头,唇角带出一些浅浅的笑。 何采莲递茶:“你也知道我很不容易的……当初和净霄结为道侣,也是形势比人强。” 都是形势的问题啊,我是被迫的啊!不怪我啊! 祝解沉默片刻,接过何采莲递过来的水,姿态优雅地端起茶杯,氤氲白汽柔和了他萧萧若冷秋的面容:“掌教有心了。” 何采莲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哄住核心问题了…… 见鬼了,这个神经病!他自己又不来找我又不主动给我写信,隔了这么死久过来兴师问罪! 她嗔怪道:“真是的,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不带。我不在你身边,你有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祝解:“……” 他缓缓低垂,浓金如铜的眼眸,没有饮茶,而是凝视着杯中的倒影,指腹摩挲起了黄白色的杯壁,拇指上戴着鎏金棱形纹路的扳指。 “……什么形势。”祝解轻声道,“刚才那位,是净霄仙尊么?从未见过祂男子模样。我以为,能孕果的仙树,不应当是男子。” 好好好,第二个核心问题。 何采莲叹气道:“雌雄同株的,不然怎么结果子?笨。只是化相而已,你说我把你想太坏,但是你总是想太多!树的醋你都要吃!” 她催促道:“水要凉了啦。我现在什么身份?可不能给你倒第二遍了!” 祝解抿了抿薄唇,唇瓣殷红似血,薄肌处浮现着血丝,眼睫精致,浓眸神色莫辨。 “凉了……”他说,“我不喜欢这个温度。” 好好好,行行行,嫌老娘不够热情!嫌老娘凶! 何采莲心一横,喝下一杯茶水,随后,窜地起身,揪住了祝解的长辫。 他轻喘了一声,掺杂一丝痛楚,却任由她将自己扯近,眉心微蹙,又自下而上地仰视着她:“阿莲,好痛……” 何采莲吻住了他的唇。 祝解鸦睫轻颤,冰冷修长的手轻轻松了松斗篷,随后托起了何采莲揪着自己辫子的手掌。 他握着她的手腕,牵引着她将手探入斗篷毛绒绒的领子里,压住自己的后颈。 何采莲微微启唇,含住了他的唇瓣,茶水渡入了他的口腔,像温水流入冰窟,没有缓解一丝一毫的冷彻骨寒。 真的过去了好久。祝解的嘴还和记忆里一样冷啊,明明颜色这么红,却这么冰…… 渡完温水,祝解眉心拧得更加紧,呛水般地轻轻咳嗽起来,又被堵着唇,便从鼻腔那浅呛了几声。 “咳……” 何采莲将手插入狐裘之中抚摸他冰凉细腻的脖颈,又转到前边轻压他的喉结。 她撬开他的唇齿,感受到祝解本就紊乱的呼吸停滞一瞬,指腹处触碰的喉结滚动。 祝解刚一咽下她渡过来的温水,就被她的软舌挤着压住舌身,被迫启唇逢迎,偶有几滴晶莹沿着唇角滴落,金色的眼眸雾气阴湿。 他缓缓调整了呼吸,挑起她伸过来的舌尖,半吮着她的舌身,做出吞咽的动作,将水和她的舌rou一齐往腹中咽。 何采莲感觉整个舌头都快被他吮麻了,正要试探着缩回来,就被他轻轻勾住。 祝解的舌尖抵住了她的舌端,上下蹭了蹭,软舌宛如钩子,半卷住了她。 何采莲的舌头就这样要退不退地卡在了他的齿缝处,舌尖连着心头一阵发痒。 她正要顺从心意地索取一番,祝解便将她的舌推了出去,两人唇瓣相贴,又顷刻分离。 何采莲的神色在一番交缠后含情脉脉许多,脸上温情也不似作假,她弯曲指节,温柔地用手替他擦拭唇边的液体。 她的指节蹂躏过祝解的唇瓣,在他眉眼弯弯的纵容之下,她又把手指插入了他的口腔——是叙旧,还是亵玩? 祝解眼眸中笑意若有似无,仰面望着她,齿尖在她的指节上用力一咬,留下了惩戒的牙印,又用双手攀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慢慢移开。 他笑:“我还生气呢。” 何采莲有些失望地偷瞄了他说话间露出的湿软红润的舌尖,手又被祝解扒着不能乱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他清瘦的面颊上戳了一下。 “不要生气,气坏身子我会心疼的。” 祝解低低地笑了几声,完全是在欣赏她熟悉的表演。等她说完,他才:“啊……” 他悠悠地松开她的手,学着她的模样用指尖戳了一下她的脸颊。 见何采莲忍俊不禁,祝解也笑盈盈地回望她。 久别重逢,何采莲想起来自己许久没有仔细端详过祝解那漂亮的金眸,手指不由自主地开始摩挲起他的面颊。 对视之间,反而也是祝解率先移开视线。 他用轻咳遮掩了方才的羞怯,又把手递了过去。 何采莲干脆双手合十,把他的手握在掌心里,看似搓搓揉揉地给他取暖,实则揩油。 祝解看她一眼。 “混账。”他身骨弱,言辞甚至不同常人那般有力,轻声细语,却咬字清晰。 祝解顺着她合十的双手,将瘦削的指节慢条斯理地插入她的指缝,指上戴着零零散散的棱戒,他磕磕绊绊地先滑开她指尖的缝隙,再一点点握实。 “……你要吃干抹净,还要干干净净么?” 何采莲盯着他。 “你啊你……什么都想要,多么贪心呀。”他道,“可惜,可惜。” 来者不善。何采莲下了结论:“可惜什么?” 祝解却凝视着他们亲密无间的、十指交叉的手,眉眼放松,浓情蜜意,神态堪称缠绵温柔:“你织云仙袍上的鲜血淋漓,我安睡榻旁的白骨森森……” “泥泞,洗不去的。” “在你的骨骼经脉里,在你饮用的朝露里,在你鼻息之间的无尘里……” 何采莲:“……” 她手上的力道慢慢攥紧,把祝解的手指掐得死白,过于白皙的指节上顿时出现了青痕。 “我们会一起下无间地狱的。” 在这样的痛楚下,祝解非但没有停下话语,反而笑意盎然,眼尾处红粉莹莹,好似微醺。 “你今夜会陪我的……” 他呢喃:“你陪着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