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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于是他把注意力投向了在自己手边一明一暗的光点上,这跟肥皂泡没两样的光点似乎对他的手充满了兴趣,从手腕蹦跳到指尖,又落在他的掌心旋转,在他下意识想要合拢手掌时霍华德一个箭步冲上来拍开了他的手,那个光点便像是受惊一样猛地飞了起来。“不要碰它们。”霍华德的语气硬邦邦的,是那种托尼最为讨厌的命令式的调子,即使是出于好意这种语气也能瞬间点起他的怒火,天知道有多少次他们父子本能够心平气和的谈心就是这么结束于无止境的争吵和讽刺之中。明明最开始,他们谁都没有想要开始争吵的。“那就不要命令我!”托尼站起身下意识推了一下已经跟他凑得太近的霍华德,他的火气明显影响到了周围漂浮的光点,它们被什么所驱赶一样四散游开,像是远远看到了猎食者的鱼群四散,而被托尼推了一下的霍华德在刹那间变成了零碎的光点,一阵风一样迎面扑来。这里是时间的节点,所有灵魂的记忆都会在此凝结,又在此消散。呼吸的刹那光点湮灭脚下的黑暗变成坚实的土地,如同什么三流电影的劣质特效将托尼拉扯回了刚刚见过的场景之中。无人路过的荒凉小道,只在老电影里才会出现的街景,前盖已经燃起火焰的汽车——托尼很熟悉这辆车,霍华德最喜欢的爱车之一。这次他站在了跟刚才截然不同的视角之上,清晰无比地看到那个戴着半脸面具头发散乱的杀手如何将不远处毫无还手之力的青年杀死。克里斯,哦对的,那个青年不久之后就会变成一个跟克里斯一模一样的家伙或者根本那就是克里斯,总之他搞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就目前他所看到的而言,感谢上帝克里斯只记得那最后爆头的一枪,而没有记住在此之前堪称一面倒的痛苦挣扎与残暴压制。亲眼看着自己被打得惨不忍睹绝对会造成严重心理阴影的,严重程度就跟他看到那个在克里斯挣扎中被打掉面具的杀手一回头,露出了一张跟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一模一样的脸所产生的心理阴影差不了多少。“我当时也没比你好到哪里去。”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霍华德难得没有说出什么嘲讽来,也许是因为亲眼看着自己死前的最后一段对谁来说都是件残忍过头的事情。“那是你……”托尼看到画面里霍华德扶着头跌跌撞撞从车里跑了出来。此时本应过来解决他的杀手巴恩斯却因为他震惊之下的一声“巴恩斯中士”僵硬着一动不动,夜色深沉之中即使是托尼都没能注意到一丝黑红的能量顺着被巴恩斯捏住脖颈的尸体传递到了他身上,像是临死反扑一般稳准狠地钉在了他的大脑之中。但是托尼看到了巴恩斯眼中逐渐闪现出痛苦到难以忍耐的神色,那种痛苦远远超出了巴恩斯所能承受的极限让他颤抖着倒在了地上,喉咙里发出像是野兽濒死一般的嘶吼。突如其来的变故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以至于本来隐于幕后埋伏以防万一的杀手们不得不现身而出,因为他们最好的兵器冬日战士倒在地上捂着脑袋疼得打滚,别说杀人了就连站起来都做不到,而要是错失了这次机会,下次能不能杀了霍华德.斯塔克暂且不说他们的命就得先保不住。为首的杀手一边用俄语骂骂咧咧着什么一边从黑暗中现身向着快要逃进森林里的霍华德和玛丽亚冲去,托尼因为那可以预见的惨剧微微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移开视线,耳朵从那连串俄语骂出的脏话里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感谢娜塔莎的俄语速成班。改造,冰冻,洗脑……只需要几个词就足够让他串联起事情的大部分真相,这让他感觉这个世界都在瞬间冷到了骨髓里却又愤怒到浑身发抖,rou体与拳头碰撞的声音,沉闷的惨叫,他几乎是强迫自己睁开眼睛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逃避,就像是自虐一样让自己看完面前所发生的一切。——他的父母是如何被谋杀又如何被伪装成了车祸现场,美国队长失踪于二战的挚友詹姆斯.巴恩斯又是如何被那群杀手cao控折磨甚至险些成了他的仇人。那些被杀手们一个个读出来该死的要命的控制词听上去如同魔鬼的低语,而发现所有的单词都无法让巴恩斯听话后他便遭遇了让托尼第一次痛苦闭上眼睛的残忍殴打与药物注射,无助而绝望地惨叫着失去意识被那些杀手当成货物一样拽走。托尼发誓巴恩斯在失去意识前绝对看到了他。那个眼睛里已经几乎完全没有神志只剩痛苦空洞的青年分明挣扎呆滞地将脑袋转向他,直勾勾盯着这个在所有人眼里空无一人的方向,声音低不可闻地颤抖着嘴唇蠕动几下,像是拼凑出了一声短暂却又破碎的道歉。这些对于托尼来说都太超过了,对于托尼这个不久之前还以父母的名义建立了慈善基金会,昨天还在听美国队长那个老冰棍回忆往昔的人来说,这些实在太超过了。如同大冬天被丢进冰水里似的连血液都结了冰,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痛苦到在无意识地痉挛,像是要当场呕吐出来一样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响,他只是觉得胃里翻腾眼前恍惚一切都成了黑白默片,心上开了个口子般拉扯着他几乎要掉进地狱里去。但他终究没有真的掉进去,有人把他拉了出来,那些黑暗在刹那又重新破碎成了明亮闪烁的光点,他在光中看到了母亲的笑容,玛丽亚像曾经的每一次一样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那种柔和又优雅的香气将他笼罩着,温暖地从四肢百骸渗入,让他冰冷到卡壳的每一个神经又重新感受到一丝热度。霍华德冷冷地哼了一声,像是很不满地用那种斯塔克特有,一般都是托尼用来看别人的眼神看着他,最后却还是走了过来,张开双臂如玛丽亚一样把他抱在了怀里。就和他们曾经每一次争吵,每一次互相讽刺那样用力而又有些别扭,让托尼想要叫着“你是要勒死我吗”推开他最后伸出的手却拥住了他那样,温暖坚实陌生到让托尼嘟囔着“好吧果然是在做梦”,属于父亲的拥抱。然后他听见霍华德,听见他那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只会跟他再争吵中交流几乎从没有正面承认过他的父亲,嘟嘟囔囔小声但却又无比清晰地在他耳边道:“我为你而骄傲。”都已经死去了,都已经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还有什么是说不出口的呢。霍华德干咳着扭过头掩饰自己发热的耳朵,放开托尼又大声道:“听着,要是你见到史蒂夫那个家伙一定要帮我打他一顿,该死的我找了他那么多年巴恩斯都还活着他到底跑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这么说完他又看了看托尼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