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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几个同学一起接活。但资源有限,他觉得发展不大。后收到一家知名大企业的offer,条件和岗位都合适,很有挑战性,能学到不少东西,还能扩展资源。于是他就去了。在公司里头发展挺顺利,他颇受器重,短短时间内升职加薪,还交了女朋友。女友跟他不是一个部门,不同楼层办公,也是个很有事业心,很有想法的姑娘。他们无论是在工作还是生活兴趣方面都有共同语言,工作和朋友圈子也都相近。那段时间他意气风发,感觉做什么事都非常顺利。但两年前,他开始对现状不满意。公司很大,部门很多,流程管理非常成熟,所以每个人每个组能做什么都已经限定好了,五年的工作时间,一开始的新鲜刺激和挑战变成了熟练工的重复再重复,职位的升迁能带给他的更大空间已经用尽,办公室政治和复杂的人际关系也在压制他的创新想法。且公司创办的时间长了,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像他这样的年轻中层干部,纵有太多想法,也无法改变现状。于是就像当年在大学期间创业那样,他觉得到头了,该改变了。这个时候的他要技术有技术,要人脉和人脉,行业和市场资源也有积累,所以他辞职,打算再一次创业。方靖听得津津有味,对孟文飞的想法也很理解。“我懂,就像我在餐厅打工的时候一样,为什么只炒醋溜白菜呀,明明海米白菜粉丝煲也很好吃,还有肥牛白菜卷,素丝白菜卷好多好多。而且大厨的醋溜白菜放醋太多了,每次都很多,客人说过几回太酸太咸了,可他们就是不改。怎么就对醋溜白菜这么执着呢?我要是大厨肯定不这么做。所以还是有自己的店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菜。”孟文飞又笑了,这比喻,醋溜白菜。他笑得方靖又垮脸了,很不好意思。“我知道,飞哥你们做的那些是很厉害的高端东西,高科技,跟我们炒菜小餐馆不一样。”孟文飞笑着摇头:“不是,我是觉得你总结得很对,非常形象。”方靖连连摆手:“我不插嘴了,飞哥你接着说。”孟文飞点点头,接着说了:“那时候我二十七八了,跟大学时十九二十时候不一样。大学时候的我就像现在的你,没什么压力,想做就去做,因为年轻输得起,只要养活自己就好,没有太多顾虑。输了就输了,想重来就能重来。但二十七八就不一样了,其实临到三十左右这个阶段,算是人生里重要的一个转折吧。眼界宽了,心气高了,做事的时候考虑的因素也很多,如果创业失败,三十好几四十岁再回头,可能就找不到合适自己的位置了,比你年轻比你聪明比你能干的人太多,而且他们要求的薪水还会比你的低。你有家庭了,要养老养小,要安稳,而那些年轻人还在勇猛的冲刺,这完全是两种状态。”方靖点点头,觉得这些话非常有道理。孟文飞看她严肃的样子笑了笑:“这个月27号,我就满三十岁了。”“咦。”方靖眼睛一亮。“当初我决定辞职之前,我与韩琪的感情还挺稳定的。韩琪就是我当时的女友。”方靖点点头,表示明白。“我们已经见过双方的父母,也商量过未来的生活。那时候我们的薪水都不错,存款也算可观,年纪也到了,父母开始催结婚。但我在公司里的工作越来越压抑,我决定辞职,出来创业,重新开始。”孟文飞摊了摊手,“刚才说过了这年纪做这样的事情的风险,所以韩琪的反应很大,她坚决反对。”方靖听得投入,颦眉为孟文飞紧张:“其实我觉得三十岁也不老呀,事情只要真心想做,多少岁开始都不晚。”孟文飞笑笑:“我也不觉得自己老啊,正是年轻力壮思维活跃有创意的时候,是创业的好时候。但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想过的生活不一样。韩琪还是挺传统,她比我小一岁,跟姜俊和晓露他们同一年的。那时候她也二十六七了,她的计划是二十八岁之前结婚,三十岁生孩子。而我要辞职,收入就没保证。我还要把所有的存款都投入到公司里,我有一套两居的小房子,之前韩琪就觉得太小,有了孩子后会不够用,所以她的计划是再买一套三到四居的大房子。但我要把所有存款都用掉,大房子是没戏了,再加上钱不够,我把那套小房子也抵押贷款了。”方靖吃惊得瞪大眼,这种魄力,真是她不敢想的。“韩琪非常愤怒,三天两头找我吵。她觉得我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不能保证她未来的生活,不负责任,不是个男人。我觉得她无理取闹,为了所谓安稳要强迫我扼杀理想,我不愿绑死在那个已经死气沉沉的环境里,我还年轻能闯荡,再过几年,年纪大了,韧劲磨没了,也许就这样一直死气沉沉下去了。想想我的未来如果是那样,还挺可怕的。”孟文飞说到这儿,看了看方靖:“吓到你了?”方靖摇头:“我在想我三十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女生跟男生不一样。”方靖不服气:“我觉得不是性别的问题。就像你说的,还是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想过的生活不一样。”孟文飞也不跟她争辩,说道:“总之那段时间很不愉快。我跟韩琪的分歧没办法解决。她要求我不辞职,不创业,一切保持现状,我们结婚、生孩子,就这样过下去。我接受不了。我的条件是我辞职,去创业,可以结婚、生孩子,住那套小房子。我跟她都比较倔,谁也不愿让步。她觉得我连收入都无法保证,结个屁的婚,难道还要让女人来倒贴养家吗。我觉得结婚是她要的,我在顺她的意,怎么成了我的错?没要求她养家,只要求给我点时间,让我闯一闯。但她对我创业不看好,说了挺多不好听的话。我又是比较要面子的,比较大男人,就不爱理她。我辞了职,开始跑组建团队拉投资的事。我们一直冷战,双方都挺受伤的。后来就分手了。我过了一段苦日子,碰了一些壁,然后拿到了第一笔创投资金,把公司创办起来了。”方靖安慰他:“现在你成功了,可以回去找她呀。”孟文飞嗤笑,摇摇头:“我现在给自己开的薪水还不如从前在老东家领的薪水高,我的公司还没有盈利,还在烧钱阶段,我还在找投资,公司运营还有风险。我还有贷款要还,还欠着父母资助的钱。在她眼里,我这样的不算成功。而且我们最大的矛盾不在于我成不成功,而是我们的感情没有深到要为对方牺牲自己想要的将来。她不愿陪我吃苦,我不愿被她束缚,就这么简单。大家追求的东西不一样。所以无论日后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可能重新再在一起了。”“真可惜。”方靖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