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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便只剩下了纯粹的魔气,彻底入魔,再不可能回归正道。符箓、灵珠、灵器,所有能派的上用场的道具都被翻出来,却没有一件能阻止桃夭体内的灵气的消逝,景黎急的一头冷汗——若是让桃夭只得入魔一条路,就能保命,那也还罢了,可现在看那不断从桃夭本体蹿出的黑雾就知道,不单是灵气,就连千年桃木内的魔气都在迅速的流失。一旦灵气与魔气皆尽耗尽,桃夭再无活路。谢盈盈试图以灵力为壁,将那些外溢的灵气逼压回桃夭体内,结果却是令桃夭双手手腕处毫无征兆的裂开两道口子,大量的灵气开始从新伤口溢出。没想到会造成反效果的谢盈盈登时急了,手忙脚乱的想要补救,又被桃夭那一双含着水汽的双眸看着心里直突,“你老看我做什么!?快想个办法啊!傻瓜!你真想死啊!”“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在三人耳边回响。惨叫声未尽,铺天盖地的恐怖威压陡然降临,压迫的景黎等人好悬没跪下。抬眼去看,之前与谢盈盈交手的那个已成了一团血雾,消散在空气中,再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而那些浓稠的黑雾渐渐凝聚成型,最后凝成一具九尺高的人形,虚空而立,睥睨众生。直到此刻,景黎终于明白桃夭执意不肯与他们一起离开,并让他们不要去碰触那镇魂钉。他以为魔族将五根镇魂钉钉入桃夭体内,毁其灵体,生生将其本体作为培育魔种的巢xue,已是极致,再没想到,魔族还会在那镇魂钉里做手脚。一具魔族合体期高手的分身,魔族真是好大的手笔!难怪此处明明是孕育变异魔种的重要据点,却并不见守卫森严,原来是因为如此。合体期高手……就算只是一具分身,那也是足以令人仰望的存在。他们几人在面对化神期的对手时,都毫无招架之力,更遑论合体期了。景黎深深看了眼半空中的人形,没想到,才逃出虎口,又进了狼窝。自穿越之后,接二连三的陷入绝境,前面数次,都侥幸得以逃出生天,只是这次,不会再有从前幸运了。很奇异的,前几次,他都极为不甘,到了现在,那不甘的情绪,倒淡了许多,只是有些可惜。景黎闭了闭眼,脑海中瞬间出现了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景黎忽然睁开眼,将脑中杂念尽数摒除,动作极轻的将怀里人缓缓放下,站起身,走到桃夭与谢盈盈身前。不论如何,再没有让妹纸挡在前面的道理。谢盈盈柳眉一扬,想了不想的一个错身,想要挡在景黎身前——她才不需要一个目前毫无战斗力的家伙保护呢。只是心里忍不住的有些懊恼,要是,有传送卷轴就好了……半空中的人形漠然的垂下眼,看向地面上的几人,仿佛在看几只蝼蚁——当然,在合体期高手眼中,便是化神期,也不过是个送菜的。缓缓伸出右手,明明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然后,向下拍出一掌。景黎借着身法优势,堪堪将谢盈盈挡在身后,背后忽然狂风大作。强大的气流差点没把他们吹跑。一股并不逊色于合体期魔族的气息铺散开来。景黎心头一跳,忽然有了一种极其糟糕的预感。下一秒,预感成真。那株已被鲜血浇灌成血树的千年桃树,忽然洗净艳色,露出原本灰褐色的躯干。明亮却并不刺眼的白色灵光将这个腐朽的血红世界照亮的宛若白昼。景黎猛地回过头,那具原本虚弱至极的身体,不知何时硬撑着站起,一身鲜明的色彩,在白光中,渐渐被消融。原本已过了花期的桃花忽而绽开,满树繁花,盛若云霞。轻风微过,卷起落花几重。绛衣似血,眉黛如画,浅笑温柔。看着好不容易才得以重逢的熟悉面孔,桃夭的眼里盛满了不舍。可是再舍不得,也只能说再见了。“只可惜,没能陪你长大……”一声巨响之后,是一阵恐怖的震荡。那些被消融的漫天桃花,幻化成一个个浅金色的荧光泡沫,充盈着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泡沫里,都有两个小小的身影。谢盈盈下意识的伸出手,接住一个飘到身边的泡沫,在看清泡沫里的景象的瞬间,忽然感到大脑一阵剧痛,立时就失去了意识。在视野被白光吞噬的前一秒。景黎下意识的接住了晕过去的同伴。随即感觉到一股温和的力量包裹住全身。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视觉陡然恢复。似曾相识的寡淡天空,寂静的近乎阴森的荒村。景黎忽的明白过来,转身向丘溪山的方向看去。那连绵的山峰,不再是被伪装的黄绿,也不再是被掩藏的血红,全部化为了漆黑色的焦土。所有的罪恶与腐朽,都被刚才的爆炸所掩埋在地下。连同那道妃色的身影一起。尽管知道心中的那个可能性近乎于零,景黎却还是忍不住向着那方向走去。又一次站在面目全非的丘溪山之上,所有的一切都荡然无存。不管是魔气,还是灵气,空气中再没有一丝的残留。走到记忆中的那个位置,原本伫立于此的千年桃木,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一开始,便不曾存在过。景黎看着那一大片的焦黑,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怀里人忽然有了动静。景黎一惊,低头看去,谢盈盈并未转醒,依旧双目闭合。只是在昏迷中,仿佛梦见了什么,眉间的褶皱始终不曾舒展,嘴唇微微嚅动,无声的念出一个名字——“阿霖……”……路过荒村时,景黎下意识的看了眼村头,孤零零的那座屋子。后院里的葡萄架上早就秃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几根木棍。景黎远远的看着,好似又看见了绿莹莹的葡萄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