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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柔了语气道:“误会了误会了,我这是有正事要跟你说……”“我害怕,你走吧走吧,我不要你赔钱了。你再不走,我可就要喊人了,我总是占理的。”“你……”朱姨憋青了一张脸,“行行行,算我晦气。”她用手帕按了按额头,摆摆手让汉子又抬着下山去了。祁言凡看他们走远,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扶着腰一步一步往回走去。半坡上,刚刚割完羊草的季庭宇看到他这副样子,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连筐都还背在身上,一个闪身就已经到了祁言凡的跟前。祁言凡被吓了一跳,看清是季庭宇后又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发生什么事了?”季庭宇虚抱住他,不敢用力。“我摔了一跤,”祁言凡有些难为情道,“鱼也弄丢了……”“人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季庭宇紧张道。“尾巴还有些疼。”祁言凡不自觉地开始撒娇。季庭宇转身背对着他半蹲下:“来,我背你回家去检查。”“嗯。”祁言凡趴在季庭宇宽厚的背上,温热的体温从两人交接的地方传来,他低声问:“我是不是很没用啊,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季庭宇道:“在我眼里,你不必特意去做什么,也不必证明什么,凡儿已经足够好了。”算了,他们这样子也挺好的,正合适。瞬间想开的祁言凡黏糊糊地在季庭宇的后脖颈上啵地亲了一口。第43章下雪祁言凡尾椎骨的地方摔伤了一块,肿得整个屁股更像两个白面馒头。自从认清了自己与季庭宇现下的相处模式没有什么问题,一个愿意把人捧在手里可心地疼,一个也享受这种照顾。于是,祁言凡便再也不在独不独立这个问题上纠结,越来越有化成一只粘人精的趋势。每天吃完晚饭,他就会在房间里喊尾巴疼尾巴疼。季庭宇就会端了倒了热水的木盆,拧了热毛巾小心翼翼给他敷伤处。季庭宇体谅他的伤,往往做完一次热敷,他也是一脑门的汗,算是痛并快乐着。立冬时节已经过了,山里天气温度降得快。祁言凡早上醒来,屋里还黑洞洞的,但身边的人已经起床,被窝被严严实实地塞好,没有一丝热气泄露出去。他在被子里拱了拱,支起耳朵侧耳去听,外面异常安静,似乎连空气中灰尘跳舞的声音都听得见。过了一会儿,季庭宇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祁言凡只觉得迎面而来一阵凉气。季庭宇张口吐出一团白气:“下雪了。”祁言凡闻言一骨碌爬起来,胡乱套了棉衣就要开门去看。昏暗的天空下堆积着厚厚的、低低的浊云,如鹅毛般大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没有风,雪花就如人世间降临的精灵轻悄悄地飞舞。落在掉了叶的树枝上,把树枝装扮成毛绒绒的银条;落在常青的松柏树上,把整棵树变成蓬松的高塔。静,真是静得很。雪花落地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偶尔穿梭林间的山雀也特意压抑住了叫声。祁言凡仰头在屋檐下出神地看,雪花便融化在他的发上、他的掌心里。“站在门口冷不冷的?”“我们去玩雪吧,”祁言凡有些兴奋地道,“打雪仗、堆雪人!”“先吃饭,”季庭宇拉住他冰凉的手哈了一口热气搓了搓,“吃完饭雪就积得厚了,我们再玩。”雪人到底是没有堆成,泥土里还是暖和的,雪一落到地上就化成了冰水,踩上去粘脚不说,还又湿又冷。季庭宇立马抓了人回来,给他搬了小凳子,摁住他只准让他在门口看个够。雪下了一上午没有停,眼见着积得厚了,祁言凡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扫开一处空地,用筷子支了一个小竹筐,底下撒了一小把秕谷。筷子上系着长线,线的这头握在祁言凡手里。以前上学的时候学鲁迅的文章,奈何没有下雪的机会,祁言凡一直就想这么试一试了。“这是在做什么?”季庭宇纳闷。“嘘——”祁言凡压低了嗓子道,“这是个陷阱,等饿了的鸟雀钻进去了,我就一拉绳子——”季庭宇看着这简陋的所谓陷阱,笑着摇了摇头,心想总比玩雪要好得多,便不去管他。捕鸟这事是要考验耐性的,不过反正闲着也没事做,祁言凡磕着季庭宇准备的瓜子,眼睛盯着不远处的竹筐。有沙沙沙的声音响起,祁言凡一下子紧张起来。然而下一刻,出乎意料的,有人推开了祁言凡家的竹门。来人祁言凡并不认识,看身形估摸是一名女子,穿着带帽子的斗篷,白色的狐狸毛把她的脸遮的只露出一个小巧的下巴。那女子进了小院,掀开帽子,果不其然是一位极美的女子。远看肌肤胜雪,唇红齿白,漫天的飞花也自甘逊色;近看,睫毛扑闪如翻飞的蝴蝶,发里斜簪一支红石榴步摇,身上似乎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春日花香。祁言凡自觉自己的观察有些唐突,便开口询问道:“您有事吗,是下雪天迷路了吗?”“并未迷路,多谢,”那女子盈盈一笑,声如冰盏相碰:“小女子是特地来寻人的。”“哦——”祁言凡眯了眯眼睛,“不知您找谁?”“住在此处的另一位公子。”果然如此,这位的段位看来有些高啊,祁言凡在心里磨了磨牙:“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此事还需跟季公子商量才好。”祁言凡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喊了一声:“庭宇。”季庭宇从屋里出来,他正在做午饭,祁言凡说想吃热乎乎的汤面,他手上还留着揉面时的面粉。那女子眼睛里迸射出亮光,上前一步唤道:“季公子……”声音热切,像冰盏融化化成涓涓细流。她道:“可否借一步讲话。”季庭宇道:“有何贵干?”那女子看了看祁言凡,略一犹豫,福了福身道:“昨日小女子相托人来与公子相谈,如有冒犯之处,请您宽容。”随后她又一抚额发上的雪花,继续道:“知闻季公子委居于此,小女子便特来相邀公子。我仰慕公子已久,愿伴公子左右,助公子重返都城。”一番话语说得情深意切、娇羞并重,连祁言凡也要被这样的冰雪美人所打动。“我志在田园,不谋权利,那位上之人也允我自由。”季庭宇直白道,“你说出这样的话,是陷我于不义,我不追究于你,也请姑娘好自为之。”说完便拉了祁言凡进屋,不再理会。祁言凡有些担心地问他:“她知道你的身份不碍事吧?”“没事的,我那位大哥跟我也不算是反目成仇,我过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