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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临夏抽了一口烟,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机,屏幕上放的是他曾经给傅意浓拍的那个视频。“nongnong。”视频里响起低沉的男声,随后镜头拉近,陆临夏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屏幕。镜头里出现一张大穿,床上躺着一个人。一只手出现在镜头面前,它拍了拍床上的人,随之声音也响起,“nongnong。”床上的人很瘦,几乎都是巴掌脸,听见呼唤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但是眼里睡意很浓。“nongnong,我现在在给你拍视频,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被称为nongnong的人,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但是不假思索地说:“我爱你。”“嗯?什么?”“我爱你咯。”说完之后,他便又闭上眼睛,往被子里一缩。。……“今天天气放晴了,nongnong,你今天想说什么?”被拍的那个人正在吃东西,听见这话的时候,勺子还咬在口里。他有些呆地眨了下眼,含着勺子,含糊不清地说:“什么?吃饭的时候不要拍我哩。”“先说你今天最想说什么?”拍视频的人有些不依不饶。他的神情有些苦恼,最后把勺子拿出来,“我想说,陆临夏很讨厌,是种烦人的类型。”视频里传来笑声,拍视频的人笑着说:“你说真的?”“我说真的。”被拍的人狠狠瞪了镜头一眼,还伸出手来挡,“不要拍,巨星在吃饭,给点隐私好不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空荡的房子里突然响起笑声,陆临夏大笑出声,笑着笑着他就弯下腰。他笑得满脸通红,甚至还笑出了泪花。不知道过了多久,陆临夏把手里的烟丢到烟灰缸里,手一撑,从地上起身。玻璃材质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他走到电话机旁边,拨打号码的时候他的手指在颤抖。一拨打,他口袋里的手机就响起了,但是他没有去接,而是低声对着电话那头说:“nongnong,我想你了,nongnong,我们见一面好不好?哪怕是在梦里。”说完之后,他擦了下眼角,微阖上眼睛。***陆临夏穿着黑西装,站在墓碑面前,他面色苍白,眼底青黑一片,仿佛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傅意浓下葬的日子阴雨绵绵,这段日子a城的天气都不好。陆临夏拒绝了他人为他打伞,蒙蒙细雨落在他的头发上,睫毛上,消瘦的脸上。陆临夏眼神宛如一潭死水,薄唇抿得很紧。当他看到有人端着玉白色骨灰坛走向已经挖好的坑前时,情绪终于有些波动。他猛地握紧手里的相片,他还拿着傅意浓生前的肖像,那张肖像还是他给傅意浓拍的,那时候他说什么来着,对了,他是说——“nongnong,我给你拍张照,以后等你老了,我们再翻出来看看。”镜头前傅意浓露出病时少有的灿烂笑容,他眼神清澈,脸上的酒窝小而深,看起来有几分调皮的可爱,大红色的帽子把他本来就苍白的面色衬得更加苍白。傅意浓这辈子拍过无数的照片,但是在拍这张照片的时候,他有些害羞,陆临夏还记得他当时说了什么。“我现在会不会很丑?”陆临夏眼睛一红,那时候他听到这话,是又愧疚又难过,这张照片拍来的意图他一早就知道了,给傅意浓看过病的医生都让他做好心理准备,他的确也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那时候他每天看傅意浓那么痛苦,有想过还不如让对方就这样离去,但是这种想法一下子就消去了。阿裴找他,让他给傅意浓拍一张照片,说也许以后能用上。陆临夏这么聪慧,怎么会不懂阿裴话里的潜台词。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只是接过阿裴手里的相机。后来傅意浓跟他坐在一起看他拍的照片,傅意浓看得很仔细,还夸了陆临夏,“不愧是大导演,拍照也很好看。”“临夏!”“二哥,你……”“陆先生……”无数声音从他耳边响起,陆临夏感觉到旁边有人搀扶住了他,“陆先生,你要振作。”陆临夏眼神凄苦,声音宛如杜鹃啼血一般饱含悲鸣,“他还没有死,你们不可以把他葬在地下!”他眼睛红得像是落了血迹进去,“nongnong,nongnong,你原谅我啊,你不要走!”“nongnong,nongnong,你原谅我啊,你不要走!”***“听说天鹅在丧偶之后会自杀,老陆,你说的这是真的吗?”傅意浓曾这样问他,他那时候在看新闻,听到这话,只是笑了笑,“不知道呢。”傅意浓眼神有些茫茫,“好痴情的动物。”他打了陆临夏一下,“如果我死了,你也会自杀吗?”陆临夏新闻看不下去了,这个问题只是短暂地在他脑子过了一遍,“你希望我自杀吗?”傅意浓很快摇头,“我还是希望你能活下去的,你死了,我也会坚强地活下去,然后带着你的遗产找新欢。”陆临夏坐在窗边的时候,想起傅意浓说的话。他眺望着窗外的风景,突然轻轻一笑,他拍过很多电影,电影的主人公的结局都带着悲剧性,他喜欢探讨人生和人性,他想了解人类感情的复杂。父亲离世的时候,他很难过,也很自责,那自责甚至影响了他对傅意浓的感情。傅意浓不知道他的事情,在葬礼那时候打了电话给他,那时候他第一次对傅意浓发了火,虽然没骂,但是那话里也像是藏了冰刀子。“傅意浓,爱情不是我生活中的全部,你没有资格要求我随时随地要陪着你。”其实傅意浓那时候只是问他在哪里。这话说出去,傅意浓那边就挂了电话,陆临夏虽然有些后悔,但那时候心里的确闪过轻松的情绪。他看着母亲哀恸的神情,大哥扶着母亲,不知道在低声安慰什么,安娜也哭得很伤心,只有他,这个逼死自己父亲的凶手,像是个局外人站在这里。如果他离开了傅意浓,心里的愧疚不会不那么深?如果他离开了傅意浓,父亲会不会原谅他?这种想法在傅意浓当晚冒雨来找他的时候就一扫而空,傅意浓全身像是在水里泡过一般,站在门口瑟瑟发抖,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情绪很多,委屈,可怜,抱怨等等。“老陆,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傅意浓因为他一个电话,就赶了最近的航班回来,中途遇见大雨又堵车,他等不及就下车走回来,走到楼下,才发现自己的行李全部落在出租车上。陆临夏站在原地没动,就看着傅意浓小心翼翼地接近他,轻轻喊他,“老陆。”陆临夏后来给傅意浓洗头发的时候,说出了自己父亲离世的事情,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