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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黄茂从来不曾后悔过。走到如今的地方,黄茂依旧不曾反悔。爱了便是爱了,这段曾经的情他不会去特意否认,也不会特意去憎恨。若是无缘,大不了此后彻底了断,再相见不过天涯陌路人罢了。“主人!”见黄茂依旧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团团狠狠跺了跺脚。黄茂却是不曾理会她了,现在,他要去另外一个地方。符阁,这个地方承载了所有他和蔚文禹相处的时光。站在符阁山脚,通往符阁宫殿的小道依旧被小丛林给覆盖住。看来,时隔四十几年,这符阁似乎依然萧瑟。这次,没有蔚文禹的特意考验,黄茂三人很是迅速的到了符阁处。入目的还是如同那时一般,具是或奇或伟的各中类型宫殿。黄茂那时就感叹过,若是符阁还是曾经辉煌的模样,那此地还是如何的气派啊。只是这大部分的宫殿却是一片荒芜,显得很是破败凋零。今日,这些宫殿更加的破败了。那时,这场地之上还有一个步间在慵懒的呼呼大睡,见到来人,会懒洋洋的起身问道:“来者是谁?”那时,蔚文禹会在自己的卧室中握着一卷符文心法细细参透,偶尔推着轮椅出来走走。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满园的荒草,四周一片静谧。最多的,便是小虫子窸窸窣窣的吵闹之声。“主人,这里什么都没有啊,您到底要来看什么?”团团话音一落,一个大坛子就从一个房中被砸了出来。咣当,团团反应不满,直接一脚将坛子踢飞而出,让这坛子飞射出去砸在了地上,而后怒喝道:“谁!?”“滚,都…嗝儿…都给我滚!!”屋中,一道带着鼻音,粗着嗓音的声音突然爆喝道。第264章桃花依旧笑春风“步间师弟,是我来了。”黄茂拦住了要发作的团团,同时示意她和邬柏墨退后几步。此事,他不希望有任何其他人插手。团团跺了跺脚,不情不愿的退后了几步。邬柏墨则随意的很,身形直接随意的靠在一座雕像身旁。而后不声不响,示意黄茂不用在意他。好半天,那封闭的大门终于吱呀一声打了开来。顺着光,黄茂看到出来之人衣衫凌乱,精神不济,眼睛红肿,浑身透着一股发酸的酒味。步间已经好久没有出门了,猛然见到外面刺眼的阳光,双眼不由一刺痛,流出了几行泪水。半响,他才看清黄茂的模样。记忆中黄茂还是个少年的模样,性子很是张扬。偏偏他的天赋又出色的无与伦比,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能够轻而易举的做到很多人穷尽一生都做不到的事,让人对他又爱又气。而此时,他依旧一身白衣,只是周身气质沧桑却又透着温和。一定要形容的话,那便是那种大能修士行走世间,看淡世事凡尘,淡然而为的气息。四十几年了,他浑浑噩噩过了四十几年。却不曾想到,今日还能在见到这个让他不知该不该恨的‘小师兄’。“你为什么要回来?”终于,步间开了口。黄茂轻叹了一声,如今的他,看淡了很多东西。那时,他初到此世界的时候,还将一月一年的时间看的很重。如今却明白,修仙之路,时间总是如同白驹过隙。回首凡尘,就会发现很多东西早就物是人非。也许他哪天轮回转世归来,这中洲是否还会有黄家都成了未知之数。转眼四十年,步间的鬓角如今也是有了几缕白发,想来是思虑过重了。“我…来看看师父。”“来吧,师父那般喜爱你,想来也是盼你来很久了。”步间落寞道。“多谢。”步间却摇摇头不说话,一步步极为缓慢的带着黄茂向前走去。蔚文禹的坟墓的符阁的后山,很简陋,只是周围的杂草的被步间清理的很干净,周围更是被步间整理出了一块空地。“黎掌门倒是想要大葬了师父,我拒绝了。师父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有弟子能够振兴符阁,所以我将师父葬在了这里。总有一日,师父也许能看到符阁被振兴的那一天。”说着,步间从储物袋中又拿出了一坛酒开始往嘴里灌。喝着,喝着,他半躺在了蔚文禹的坟墓前,开始哽咽着哭,“师父…他来看你了。你安心的去吧,是我没用,不能将符阁发扬光大。”失去了蔚文禹的亲身教导,步间的天赋不足以支撑他独身一人在符文一道走的太远。况且,自从枫叶谷之事后,步间胸中愤懑难平。这番心境,即便是天赋足够也是难以修炼有成的。黄茂不曾开口劝说步间,只是上前几步,走到墓碑之前静默了几息,而后重重跪了下去。“茂儿,你要记住,你永远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哪怕有一丝丝的可能,师父也不会弃你于不顾。”耳边,黄茂似乎又听到了那时在众人逼迫之中,蔚文禹如此决绝的说道。他做到了,他用自己的神魂为代价,瞒过了所有人,只为换取他的一丝生机。“师父,我来看你了。”黄茂如此说道。他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听不出多少的伤心。只是那淡然到极致的声音,却让真正明白他的人知道非是不难过,而是这难过已然刻骨铭心。既然已经刻骨,自然不必表露于外了。“你知道师父转世去何地了?”步间突然问道。“…不知,这些年我游历了中洲各地,暗中也寻访了许多了地方,始终不见师父踪影。大概,师父不在此方世界了吧。”步间惨然一笑,不再说话了。黄茂默默的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两个酒杯,又拿出了一坛子酒,道:“师父,我们爷俩儿还没喝过酒呢。今天徒弟来了,你虽不爱喝酒,但徒儿还是陪你喝两杯吧。”步间摇了摇头,颤微微站了起来,“罢了,你陪陪师父吧。”说完,他便踉跄着要离去,只是走了几步,他顿住了身形,犹豫道:“他…黄熠渊…要结婚了,和明月瑶,你知道了吗?”“知道。”“那你打算如何?”“不如何,不过送一份大婚之礼罢了。”“唉,你啊。罢了,罢了……”步间叹息着离去了,黄茂虽在墓碑之前,却依旧挺直着腰背。他的身前,两杯酒被斟满,酒坛静静的放置在一旁。日升月落,步间每日来此一次,看着黄茂直挺挺的背影几眼,而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