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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来一次,听了这事也不好转身就走,小宁你先回去和静怡说已经安排妥当,我去看望一下旧日的朋友,晌午前自会回转的。”丁宁应了,倒是王涛涛这下回过神,多少觉得有点奇怪,她一个上阁的大婢女和下院里的低级管事有什么好往来,又哪里来的交情了。“那我陪姑娘过去吧!”他眼珠一转:“也好瞧瞧他那边缺点什么,给好好安置安置。”“王总管诸事缠身,这种小事就不劳烦了。”静婵一口回绝了他:“这位小哥带我过去就行,至于褚大夫那边,还要求王总管出面去请了。”“应该的应该的。”王涛涛朝一脸呆愣杵在那里的小染吩咐道:“那谁,你好生照看着晏管事,务必伺候好了,屋里缺啥要啥的尽管来和我说。”说是让带路的,结果小染是跟在后头回的自己院子。这位静婵姑娘好像是会武艺的,好像是说上阁的奴婢们也有能学武的,回头得问问丁宁,他要是学会了指不定还能教自己两招……“你先进去瞧一眼。”静婵在门前停下来,对气喘吁吁的小染说道:“要是睡着了你也别吵他,我也不是非要见他的。”小染一边喘气一边摸了摸脑袋,觉得这话说不通了,不见面还特意跑过来干嘛?“那姑娘等一下啊!”被这么好看的姑娘盯着,小染手足无措,开了门还和门帘缠在了一处。“小染?”听到内室传来的问话,小染松了口气,他是从心里不愿意让这么好看的姑娘白跑一趟的。“晏管事,你可还好?”他跑到床前,压低声音说道:“我和王总管告了假,他让我今日留在屋里照看你,回头褚大夫就过来了,还有上阁的静婵姑娘听说你病了,来探望了就在门外。”他说得又快又急,晏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静婵姑娘?”晏海望了望隔扇的方向:“你把外裳给我拿来,请姑娘进来吧!”静婵进了屋子,四处望了一眼。这屋子年代久了,墙壁斑驳也不敞亮,虽然拾掇的干净整洁,于别人来看其实也算不错的,可在她眼里却是十分的灰暗凄凉。“静婵姑娘,好久不见了。”晏海坐在床上,带着歉意说道:“我无力见礼,还请姑娘见谅。”小染已经端来椅子放在床边,她却好像没看到,施施然在那张远离床铺的横塌上坐了下来。晏海差遣小染取水泡茶,才又对她说:“这屋里简陋,怠慢姑娘了。”“是挺简陋的。”倒完水的小染惊讶地瞪着眼睛。静婵姑娘对着晏管事的语气和方才比可不是差了一点两点。“晏海。”静婵的声音更低了一些:“我也不是非要见你。”这句话她在门外说过,这时又再说了一次,晏海垂下头,望着手中的茶杯,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杯底边沿,却是没有回答。“这位小哥,我与你们晏管事有几句话要说,还请你在外头等上一会。”正拉长耳朵的小染发现静婵是在和自己说话,哪怕满腹疑惑也只能退去了外头。第6章屋里两人静默下来,气氛愈发僵硬。“我也不是非要见你。”还是静婵先开口对他说:“你如今也不好过,我不想你觉得我是跑来看你的笑话。”“是我对不住你。”“没有什么对不对得住,都过去了。”静婵也低下头,看着杯中粗糙的茶叶:“不过你居然会说这种话,想来在这里也是吃了许多苦头。”“不,我在这里很好,只是……”晏海抬头对她一笑:“在这千秋山上,我唯一觉得对不住的,便是姑娘你了。”他虽然眉目变化不大,但如今这般消瘦苍白,非但面上轮廓愈加深刻,连指骨都根根突出,和她记忆里的那个晏海几乎判若两人。她在这一成不变的地方,过着一成不变的平静日子,如今坐在这个人面前,才有了种时光逝去的感觉。“晏海……”她忍不住问:“你可后悔了?”待问出来,却又觉得这话不妥,又急忙补充道:“我不是说你于我,而是那件事……你这些年可觉得后悔?”“我方才就在想,你定会问我这句话。”晏海又笑了:“当年你总说我不知看人眼色,不懂揣度人心,你看如今我不是也学会了吗?”“那为什么不下山去?”静婵继续追问道:“你可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不过就是自取其辱?”“我能去哪里呢?”他平静地反问:“你觉得我真能快快活活地下了山去,然后欢欢喜喜地过一辈子吗?”静婵也是七窍玲珑,一听这话顿时明白过来,脸色一下子白了几分。“不过话说回来,姑娘你看我在这世上举目无亲,下了山也不知道能去哪里,所以什么地方对我来说都是一样。”晏海反过来安慰她:“姑娘又何必为了我这样的人担忧呢?”听完这话,静婵仿佛从未见过他一般,细细地打量了他一回。“我这些年里,也听人提到过你,说你办事细致周到,为人宽和温顺,但总觉得好像是在说另一个人。”她喃喃地说道:“却原来,你真的变了这么许多……”“到了这个年纪,怎么还能糊里糊涂的活着?”静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看到一旁的书架上堆了不少的书,面上看都是庄周道家,甚至还有佛经一类,案上还摆着抄到一半的书卷。“你能想明白,自然是好的……”不过,看这些书,难道是要望破红尘么?她心里顿时乱糟糟的拧作一团,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晏管事,静婵姑娘,褚大夫来了!”这时候屋外传来了小染的声音。“静婵姑娘难得来,我这里粗陋无状,还请担待一些。”他端起了手里的茶杯。“你好生歇着吧!”静婵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若是有什么缺的……罢了,你也不会来找我。”她嘴里这么说,待几步后走到隔扇处,却又回过头来,幽幽地望了一眼。晏海坐在床上,听静婵到了外间和褚大夫说话。声音轻柔婉转,说什么听不清,无非是让褚大夫好好给自己看看。算算年纪,她今年已经二十有三,却依然不曾婚嫁,旁人每每议论到她,多是以为赤琏不愿放她出阁嫁人,但事实上……哪怕知道自己不曾做错什么,他心里的愧疚却无法消解。但到了如今,他所能做的,无非就是恪守大防,不再往来而已。还是应该再冷淡一些才对……褚榷的医术在摘星楼里只能算作普普通通,但劳动他给一个下院的管事看风寒发热还是大材小用的。就算心里有些疙瘩,可碍于王涛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