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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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水…要喝水。” 边渡契轻轻抬眼看见床上还半梦半醒的人:“眼睛都没睁开就想着使唤人。” 话虽然是抱怨,却还是停下手中画笔去倒水。 “小心烫,喝慢一点。” 边渡契拧开夜灯坐在床侧,把水杯递给绪织里,专心看着她喝水。 好可爱。 表面一脸淡然的人不知道在心里把“好可爱”这三个字翻来覆去念了几遍,从前他就觉得绪织里可爱,正式交往之后这种感觉更是加深了,绪织里最平常不过的的举动在他看来也是非常可爱的。 “啊,活过来了~” 绪织里咕噜咕噜灌下一大杯温水才觉得喉咙不那么难受,在经历那样酣畅淋漓的性爱后能够及时补充水分是很有必要的。 “平时也应该喝水,不要老是吵着喝饮料。”边渡契用手指轻轻擦掉她唇边的水渍,食指刻意在唇角停留,在她发作之前又一脸无辜地移开手。 明明边渡契已经拿开手,她却还是觉得被他触碰的地方发烫,尤其是在他直勾勾看着她的时候。 他的眼睛在暗淡的灯光下更加蛊惑,一点点剔透的黑,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引着人愈发不想移开视线。 最终还是边渡契开口打破沉默,他语气带着揶揄:“你还要盯着我看多久?” “才没有!我只是刚睡醒有点不习惯了…对了,我明明记得我们应该还在…”绪织里话说到一半,回忆太过羞耻,她又把话咽了下去。 她记得今天她先是参加了拉拉队的排练,在废弃舞蹈室碰到里见,他给了自己冰淇淋还……亲了自己。 被阿契看到了。 阿契吃醋了。 他像是要把她揉进他身体般那样折腾她,在她身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身体比她记忆得更快,稍微一动就能感受腰上传来的酸楚,脸上立刻露出痛苦表情。 边渡契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极其自然伸手替她按摩腰,绪织里还想反抗被两句话打发掉。 “别乱动。” “我现在不想对你做什么,你如果非要乱动那我不能保证我会不会改变主意。” 绪织里脸上热辣辣的,把头转到一边:“阿契是坏蛋!” “少说没良心的话,也不知道某人睡得跟猪一样是谁把她带回来的。” 和语气截然相反是手上的动作。 边渡契低着头,发丝柔顺垂在耳后,十分有光泽。他极有耐心把手搓热,才开始替她按摩,恰到好处的力度,手法也很专业,按的绪织里昏昏欲睡。 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凌晨一点。 边渡契放低声音:“你接着睡吧,时间还早。” “你一直没睡吗?”绪织里这才发觉自己穿着舒适的睡衣,身上也十分干爽。 是阿契替她换的衣服吧?想到这里更加羞赧了。 “我不困。” 边渡契腾出手把帘子拉严,不让画画区域的光照过来—他怕影响她睡觉,早早就在画室和床铺间做了个帘子。 房间只亮了盏暖色的夜灯,映的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翳,像是漂亮的蝶。 “阿契,你不要老是顾着我,你也该睡觉了吧?” “我不困。” “不困也可以休息啊,画画肯定很耗精力,再说了,凌晨一点本来就应该是睡觉时间,跟我一起睡觉嘛。” 刚刚还在骂人是坏蛋,这会又眨着眼主动贴上去。 “……” 绪织里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干脆起身伸开手,眼巴巴望着边渡契。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一直看着我。”边渡契注意到她的视线,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但还是把人拉进自己怀里,感受她心跳规律地跳动着。 好香。她身上用的沐浴露和自己是一个牌子,和她本身的气味融合在一起,反而成了全新的香气。 “唔…阿契…” 边渡契阖眼把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温柔地抱住她,脑子总是不自觉浮现下午在舞蹈室的画面,她可爱的要命。 青涩,柔软,像是刚长出的芽儿。 她每次看他都让他的心狂跳不已,明明已经有了更亲密的接触,但似乎还是没办法坦诚地面对她的目光。 好想跟她说画画一点都不费力,干她更费力些。 绪织里才没有觉得自己的眼神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哪种眼神?为什么不可以看你?” 边渡契有些想敷衍过去:“没什么。” 少年柔软的发和她的长发融合在一起,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很轻很轻,在肩胛激起一点痒,像是有只蝴蝶停在肩膀一样。 绪织里继续刨根问底:“告诉我嘛!为什么为什么?!” 边渡契被她吵着头痛:“那你只许用这种眼神看我。” 少年的声音宛如三月冷冽的泉,清澈见底。 他隐晦的心意像是缠成一团的毛线,全部细细解开才能发现藏在里面那点撒娇的端倪。 这下绪织里倒是害羞起来,不顾三七二十一,话先说满了:“阿契…我知道,我…只会这样看你。” 她又怎么会知道边渡契从来不想她的目光落在别人身上,无论是哪样的。 都不可以。 边渡契知道她是哄他,嘴角却还是止不住上扬:“希望你的话还能在我这里保留几分可信度。” “哪有?干嘛这样说我…”绪织里半是撒娇半是抱怨,像是起了兴趣,她问他:“阿契你晚上不睡在画什么?” “乱画了两笔,没什么。” “告诉我嘛。” “这么想知道就自己来看。” “反正也睡不着,还不如看看我们大艺术家的新作~” 绪织里说着就从床上起身。 边渡契看她不穿拖鞋就要往地上踩,俯身把人压住,替她穿好鞋子,“穿鞋能费你多大功夫?这点时间都不舍得。” 他的指节攥在她脚踝处,在光下他的肤色呈现一种半透明的冷冽白色,居然比绪织里还要白出半个度,皮肤也很细腻,只有指尖因为拿笔有一层薄薄的茧。 他替她穿好鞋子,又让绪织里披着睡袍这才让她起床。 明明之前也有过这种经历,但有了实际的肌肤相亲,又给这种动作赋予新的含义。 绪织里有些别扭地抽开脚:“我知道的,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好了,不要老是把我当小孩子嘛,我也可以照顾阿契的。” 边渡契也不反驳她:“我知道,我从来没把你当小孩子。” “毕竟没人会对小孩子做那些事。” 眼看绪织里脸上有点笑意,他不忘慢条斯理补充一句。 “阿契!”绪织里气急败坏。 “到底要不要看画?不看就回床上睡觉,免得某人明天又要赖床。” “要!” 她像只灵巧的兔子,三步并两步跑过去拉开画室的帘子,与卧室截然不同的鲜明灯光让绪织里忍不住眯上眼睛,画布在她眼里成了流动的蓝和深深浅浅的金色,像是一大块闪着光的模糊色块。 绪织里眨眨眼睛,这下看清了。 是金鱼。 没有画鱼缸,只有以湖蓝色打底的水和几尾灵动的小鱼,并没有用很复杂的技巧和颜色,可整幅画给人的感觉十分鲜活舒服,莫名觉得很治愈啊。 “好漂亮的画!阿契,你真的好会画画!阿契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人了。” “小鱼画的很好,水也很像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啊,让人觉得很美好呢。” 绪织里毫不吝啬她的夸赞,仔细欣赏着画作。 “你睡得太死了,我就随手画画打发时间。” 绪织里点点头,思索了会,用指尖指着一只金鱼给边渡契看:“阿契阿契!你看这条小鱼像不像我们之前参加夏日祭捞上的金鱼?” 边渡契毫不留情拆穿她:“鱼不都是一个样子?想出去玩就说出去玩,哪有这么多借口。” “那,阿契…明天去海边吧?” “不去,外面好热。” 边渡契突然萌发有了恶作剧的心思。迈步从画室走出,直奔床上,悠悠翻了个身,还不忘用被子把人卷住,整个人像只慵懒的猫。 他少有这种孩子气的举动,绪织里愣在原地,回过神立刻追上去:“啊???为什么不去??不是之前还说要去的吗?并且也不是很之前,明明昨天都还说要去的!” 边渡契装死。 “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嘛。”绪织里戳了戳被子,还是没有反应。 “去嘛去嘛!不去海边去其它地方也可以!” “好嘛,如果你真的非常非常想在家里宅着也不是不可以啦,我们可以去超市买零食,然后找部想看的电影。” “……” 无论绪织里说什么回应她的都只有沉默,并且还用被子把人捂的严严实实,所以绪织里也看不见他现在到底是什么表情。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是自己说什么惹他生气了吗? 阿契才不会这么小气。 她迅速推翻这种想法,从被子角扯出缝隙钻进去,“干嘛大夏天把自己捂着……” “唔…!!??” 话还没说完绪织里的嘴就被两瓣柔软的唇瓣堵上了,他深深吻住她,被子里只有稀薄的空气,直到绪织里觉得自己快要晕眩,他才松开。 “这次要去就不许再放我鸽子。”边渡契心情很好地看她涨红脸大口大口呼吸着,好可爱,刚刚亲她感觉也很甜。 绪织里张着微肿的唇,表达不满:“很危险的阿契!万一我真的被捂死了怎么办?!” “好好,我知道了。” 边渡契像是餍足的猫,半眯着眼睛,头发也因为捂被子的缘故,有几缕胡乱翘着,但就算这样美感也不减分毫,反而冲淡了五官的艳气,多了几分慵懒的美,连声音都带着心满意足的懒散。 “你不知道!”绪织里知道他又在敷衍自己。 “那你答应我,这次只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