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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接着一句,直问到陆灵溪无话可说。此时正是春末夏初,和风徐徐,他却出了一身冷汗。陆灵溪怔怔地看着唐泛,不知为何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连忙低下头,眨去眼中的酸涩。他也曾在险恶的环境里独自面对数十山匪,以一敌众,流血受伤都不觉得如何,然而这会儿瞧着唐泛的侧脸,却打从心底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悒郁,只想痛痛快快大哭一场。为唐泛。为他的步履维艰。陆灵溪从来不知道,当一个好官,想做一件好事,竟是如此艰难。他沉默半晌,问:“那……我们还查吗?”唐泛想也不想:“查,怎么不查!”陆灵溪皱眉:“可我们斗得过他们吗?”唐泛笑了笑:“没有试过,怎么知道?”这样一句平淡无奇的话里,蕴含的却是令人惊心动魄的斗志。陆灵溪被他的笑容所感染,忽然叹道:“唐大哥,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何怀公会让我来找你了。”唐泛转过头,仿佛看出对方心中所想:“益青,你可以选择当个富家翁,也可以选择优游山林,当个不问俗务的隐士,但如果你以后步入仕途,我希望你选择的,不是陈銮、杨济或者胡文藻这样的路。”陆灵溪拱手郑重道:“定不负所望!”他原本以为怀恩派自己到唐泛身边,是想借助自己的身手保护对方。后来陆灵溪又觉得,有自己在唐泛身边出谋划策,跑前跑后,的确帮了对方很大的忙。但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怀恩的用意。不只是为了让自己帮唐泛,更多地,还是让自己以唐泛为师。师其为人,师其处事。唐泛必然也知道这一点,但他却一直没有点破,反倒处处让着自己。这让陆灵溪觉得有些羞愧。然而羞愧之余,又隐隐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敬佩。眼前这个人没有武功,更没有强大的背景,但他却有一颗谁也及不上的坚韧的心。即使唐泛收下那一万两,即使唐泛帮忙隐瞒灾情,他也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在回复朝廷的奏疏里说明一切太平,并无异常即可,没有人会找他的麻烦,那些灾民更不可能跳出来指责他。但唐泛仍旧选择了最难走的那条路。陆灵溪深吸了口气,因为唐泛一番话,他重新燃起了斗志:“那我们现在要从哪里查起?”唐泛道:“再坚固的堡垒也会有突破口,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无坚不摧,只在于我们肯不肯去发现罢了。这件事,解铃还需系铃人。”陆灵溪皱着眉毛想了想,陈銮是不可能了,他靠山强大,虽然仅仅是七品知县,却敢于当面欺瞒唐泛,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杨济能帮陈銮给唐泛送钱,可见与陈銮也是坑瀣一气的,那么也就只剩下……“胡文藻?”唐泛颔首。陆灵溪:“可他不是还避而不见么?”唐泛淡淡道:“那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了,他装傻也是因为不想得罪陈銮罢了,现在陈銮和杨济都要把他推出来替罪了,胡文藻焉还能坐得住?”现在天色已经大亮,在官驿外头监视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他们按照原来的法子神不知鬼不觉潜回去已经不可能实现了,唐泛索性就还是穿着那身粗布衣裳,戴着斗笠,与陆灵溪一道,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去。二人在门口被守卫拦了下来,唐泛摘下笠帽,对方还是认得唐泛的样子的,见状结结巴巴:“大,大人?!”不单是他,连此时在官驿外头监视的暗哨们都大吃一惊,谁也不知道唐泛和陆灵溪两个人是如何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又是从哪里回来的。唐泛对官驿士兵一笑:“是我,怎么,不让进?”士兵连忙让开身子:“不不不,您请,您请!”看着唐泛二人进去,守卫挠挠头,心想这唱的又是哪出,难道大人物都有些怪癖,好好的官儿不当,竟穿着百姓的衣裳跑出去晃荡,要是他也能当官,一定要把官袍穿上一辈子,睡觉也不脱才算过瘾呢!回到官驿,钱三儿过来禀报:“大人,杨济还没醒,曾培和吴宗二人也都没出去。”唐泛问:“胡文藻呢,他来过没有?”钱三儿:“没有。”唐泛暗自冷笑一声,这个胡文藻,死到临头犹不自知。他也没有废话:“帮我更衣,我要出去一趟。”钱三儿忙道:“您都一夜没睡呢,这又要去哪儿,要不先歇歇再说?”唐泛摇头:“来不及了,分阴当惜,我们出去的事情,那些人肯定会去禀报陈銮,指不定他们会对胡文藻做出什么事来,我要尽快将此人争取过来。”他就着钱三儿送来的热水,将脸上的妆容洗去,恢复原来的容貌,又换上一身常服,便出了门。陆灵溪现在已经见识到唐泛遇到正事就可以不眠不休的模样,心中暗叹,也匆匆跟在后面。二人找上知府衙门,一大清早的,今天又是休沐,胡文藻还在衙门后堂里睡大觉呢。唐泛这次也没等人通报,直接拿出钦差腰牌,在陆灵溪的护卫下闯进去,直入后堂。胡文藻睡得正香,冷不防身旁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迷迷糊糊之间,他听着有点熟悉,好像是自家妾室的声音。他动了动眼皮,勉力睁开一条缝隙,就瞧见自己床边仿佛站了个人。胡文藻还以为哪个不长眼的过来打扰自己清眠呢,连眼睛都没全部睁开,就含含糊糊地怒斥:“谁敢闯进来,还不给本府滚出去!”“胡知府这日子过得可真是滋润啊,连唐某都要自愧不如了!”对方非但没有被吓走,反倒出言调侃。这声音……胡文藻莫名觉得熟悉。直到他家小妾跟着恼羞成怒地叱道:“你这登徒子,没听见大人说的么,让你滚出去呢!”胡文藻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起来,在看清床前那人的样子之后就彻底清醒了。“唐,唐御史!”胡文藻脸上一片慌乱,夹杂着怒气和狼狈,“你怎能没经过主人同意就擅闯!”唐泛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直到胡文藻心虚地移开视线。好一会儿,胡文藻才想起自己与对方平级,本不必如此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