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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冲,经常会有大军途径。供粮供人就足够让人头痛,偏偏附近匪患甚多,原本还算有些薄利的商道几乎停运。没有收入只剩重任,如何不让人心焦?谁料就是这半年,附近一直默默无名的梁府,突然有了重振的势头。郭郊怎么说也是个县令,消息算得上灵通,早早就听说了梁丰在晋阳传出的盛名。与太原王氏交好,又有佛子的响亮名头,还长得俊美无暇。这样的人物,放在洛阳也是一顶一的名士,何况穷乡僻壤的并州!不过这些,都跟郭郊关系不大,前些日子死在山道附近的山匪,才更让他心惊。据说是贪图米粮,想要打劫梁府的车队,被梁家部曲杀了个干净。那可是百来悍匪啊!一个不留,连山道都被血污染得通红。有如此名望,又有如此实力,这梁家家主,绝不是个可以轻忽的人物!如今他尚未任官,不算真正发迹,但是提前烧烧冷炕,绝对是笔划算买卖。因此梁府家丁送上拜帖之后,郭郊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别的不说,光是“佛子”的头衔,就让他不敢怠慢。万一能沾些佛光,少生灾病,也是好事啊!牛车赶的颇急,不到半个时辰,就遥遥看到了梁府的影子。郭郊扒着车窗探头望去,心中不由啧啧称奇。只见一片又一片田地密密围住了梁府周遭,谷穗青黄,沉甸甸压弯了头,眼看一片丰收景象。这在并州可是数年未见了!能在大旱之时还有如此收成,可见家主治理有方。再往前,则是连片的棚屋,模样粗糙,但是能看到不少衣衫褴褛的人影,显然是住满了流民。豪门广收流民并非奇事,但是大灾之年还能养这么多人丁,可就少见了。这梁丰实在是心善,难怪会传出佛名。一路上穿过了两道栅栏,又在院前停了片刻,牛车才缓缓驶入梁府。这梁府看来比普通世家要强上不少,内墙高高,门户森严,屹然有了豪门气象。下了牛车,在仆役的带领下,郭郊走进了府中。梁府的下人比想象的要少些,不过庭院修的不错,很是有些雅致风韵。来到正堂,他的目光立刻被面前那人引了过去。只见一位极为俊美的青年端坐于席上,虽然面有病容,但是腰背挺挺,目光灼灼,芝兰玉树都不足以形容,让人见之难忘。看到来客的身影,梁峰站起身,迎了出来。郭郊简直受宠若惊,连忙快走两步,行礼道:“下官有幸,参加梁侯!”梁峰身上并无官品,但是亭侯乃是列侯,等于五品官阶。而郭郊只是个六百石的县令,见了他称一声“下官”,虽显谄媚,却也无不可。梁峰扶起了对方:“明公多礼了,还请上座。”主家彬彬有礼,怎能不让郭郊受宠若惊。两人分主宾在席上落座之后,梁峰微微一笑:“这些日子,我沉疴在身,未及拜访明公,实在羞愧。”郭郊连忙摆手:“梁侯言重了。晋阳防疫之事,早就传遍并州。谁人不知梁侯心系百姓,传授妙法,方才解了晋阳之灾。下官能与梁侯比邻,才是三生幸事。”这马屁拍得都快震天响了,梁峰投桃报李:“不过是些微末小结,身在乡里,还要依仗明公,方能安居。”“哈哈哈~梁侯客气了。”郭郊摆出一副羡慕之情,“梁侯治家才是好手,下官都许久未曾见到如此气象的田庄了。若是能有一州一郡,不知多少百姓要受惠于君!”此话似乎终于搔中了那位俊美病公子的痒处,只见那人微微一笑:“明公谬赞。绿竹,吩咐摆宴,与明公洗尘。”赶了小半天路,郭郊确实有些饿了,在侍女的服侍下净了手,不一会儿,面前就摆上了四样碗碟。菜品虽然不多,但是香气扑鼻,引人食指大动。他悄悄吞了口唾沫,梁峰已经举箸笑道:“粗茶淡饭,明公无需客气。”郭郊连忙拾起了筷子,犹豫一下,先夹起了陶碗之中一丛白白嫩嫩的细芽,放入口中。这道菜似乎调了些香醋,轻轻一嚼,白芽便迸出汁水,鲜嫩可口,诱的人满嘴生津。清爽解暑,回味无穷。连吃了两口,他才咽下口中唾液,又伸筷去夹旁边碟里切得齐整,烤至金黄的rou块。那rou竟然是羊rou,然而入口焦香扑鼻,毫无腥膻。咸鲜中带有微辣,又蕴着酒香,最妙的是后味甘甜,似有蜜糖滋味。又吃了几口,他才举箸夹起深色陶碗中的白色圆丸。一尝之下,这才发现居然是用鱼蓉所制,胶弹可口,鲜中带香,连一根软刺都寻不到,让人恨不得连碗中白汤都一饮而尽。最后则是一碟山珍,云耳黑黑,鸡蛋嫩黄,还有些青蒜夹杂期间,色香俱全,爽口无比。只是四样菜,吃得郭郊停不下箸,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主家,不一会儿便把碗中麦饭一扫而空。抬头想要添饭,他这才发现主席上那人含笑目光,不由大窘,干咳一声:“梁侯府上饭菜实在味美,下官失礼了……”“都是家常便饭。若是明公喜欢,我让厨下整出菜谱,赠与明公。”梁峰含笑答道。“如此甚好!多谢梁侯!”郭郊不由喜上眉梢。这些菜估计要花不少心思,若是拿来待客,可是极有面子的。梁府不愧是公卿之家,仅是家常饭菜便让人叹服。兴高采烈又添了碗饭,把面前几盘菜都扫了个干净,郭郊才矜持的拿起布巾拭了拭唇角,舒心一叹:“若是能与梁侯这般,每日用些佳肴,坐享田园,才是人间乐事啊。”梁峰也没想到这位县尊居然是个吃货,微微一笑:“若是明公喜欢,大可常来府上做客。”“啊呀,那如何使得!”怎么说也是一县之令,郭郊连连摆手,愧不敢当。梁峰笑了笑:“你我本为近邻,自然该多多走动才是。如今梁府多了些营生,也要常往县府,还望明公多多照料。”郭郊一听这话,立刻精神了起来。这恐怕才是梁丰邀他来府上的原因。他也听说过梁府最近出产了些藏经纸、白瓷之类的名贵事物,既然要卖,自然少不得通商之地。他连忙堆笑道:“这些梁侯自可放心,只要是梁府所出,我定会命人好生照看。”“有劳明公费心。”梁峰话题一转,又道,“还有一事,县府郊外不是有处隘口吗?这些时日,我也在家中cao练了些部曲,但是手中兵刃实在不够,不知明公能否通融一二……”他的话没说明白,但是郭郊听懂了。这分明是想从他手里买些刀弓啊!附近便是关隘,府库中当然存有不少兵器,可是这些东西都要登记在案,不好明目张胆的买卖。郭郊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这个……怕是有些为难。不过说实在的,府库之中都是陈年旧物,未必堪用。与其花钱去买,不如寻几个匠户?”“哦?明公手下可有匠户?”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