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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玩了一天游戏,你一会要去补作业吗?”“我们倒是有作业,但是我嘛——”杨时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噗嗤开了罐啤酒,“从来不做假期作业。周六本来就是拿来休息的嘛。”电视里不断传来节目的声音,一边的明煦似乎在认真地看着真人秀。或许是吃饱了的缘故,杨时卿总感觉有些懒洋洋的,就瘫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啤酒,偶尔配一根炸土豆。喝着喝着,杨时卿忽然感觉脑袋有点晕晕沉沉的。电视的声音还在持续着,久久地并没有人开口说话,空气中只传来不知是谁嚼东西的细碎声响,还有隔壁邻居吵闹的模糊杂音。杨时卿揉揉眼睛,再喝下一口啤酒时,竟然感觉脸有点火辣辣的。明煦忽然笑了笑:“不喜欢啤酒?”杨时卿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明煦笑了下:“那是什么意思啊。”杨时卿也笑了下:“初中毕业的时候,我第一次喝到酒,是果啤,酒精度不太高。但是在那个气氛下感觉就像喝了什么琼浆玉液似的,兴奋地不得了。”明煦犹豫了一会儿,放下啤酒罐,淡笑道:“杨时卿,你……终于还是考上了这个高中——我真为你开心。”杨时卿一怔,握着啤酒罐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原来他还记得。却故作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我哥当时念的是这个学校。现在我也来这里读书——不是很正常的么。”“……嗯。”“你呢?”明煦抬眼看他。“我是说,”杨时卿的目光依旧放在电视机上,“你之前高中是在哪里读的?”“隔壁城市的附中。”明煦答道,“不算多好的学校。若说师资条件升学率的话,还是这里更优越一些的。”“哦,”杨时卿咬了咬吸管,“这样啊。”于是不再开口。酒精的麻痹让杨时卿的意识有些模糊,从前的记忆像泡沫星子一样缓缓浮在脑海里。杨时卿看着明煦的脸,忽然有点触景生情地想起了很早很早以前,他们也曾经这样一起坐在沙发上,吃零食,看电视。不知沉默了多久,久到杨时卿几乎要离开沙发,去到厕所小解一下——沙发的另一端忽然传来一个低沉又熟悉的声音,穿越空气的阻碍直直地回响在杨时卿的耳畔:“杨时卿,你还在生我的气么?”杨时卿两眼朦胧地看向他,明煦也正看着杨时卿。明煦的双颊有些泛红,脸上的表情似乎不太好,“杨时卿……”接着深吸一口气把那句话说完了,“你还在生气我没有如约为你庆祝生日,选择在那天不告而别么?”这个话题终于还是提上了明面。杨时卿一瞬间有了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杨时卿牵起嘴角,摇摇头:“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啊,我早就忘记了。”“不,”明煦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神里歉意与试探交织,“我知道你没有。”他们两个人都有些喝醉了。杨时卿看着明煦:“对,我是没忘。”明煦错开了目光。杨时卿和明煦七岁起就相识相知,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是邻居更像兄弟,两人曾经在彼此心中的分量都很重,好到有什么吃的都一起分享,闯了什么祸都一起承担。在年幼的杨时卿心中,明煦曾经是比自己家大哥还要亲近的伙伴。只是意外来得太过突然,这对竹马竹马的结局并不那么令人满意。八年前明煦一家的不告而别,让杨时卿始终无法释怀。“其实这么久过去了,再怎么大的事儿也淡得差不多了。”杨时卿道,“我早就不生你的气了,也早就原谅你了。我是说真的。只是……我只是想知道原因。”“那个时候我一直把你看成是我的兄弟,你住我家隔壁的时候,我每天都找你一块上学一块玩。”杨时卿忽然感觉一阵委屈,叹了口气,“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屁孩,我只是纯粹地对你好,可你要走了甚至都不跟我说一声。”明煦没说话。“你走前的两个月,突然莫名奇妙地开始疏远我,跟班上的恶霸小胖子一块跟我作对。我当时一直过不去心里的坎,总以为你背叛了我,投靠了那个手臂有我两个粗的坏蛋。”杨时卿越说越放开约束,借着醉意,心里积攒压抑的问题一下子从嘴里飞了出来,“我一直想问你,明煦,我们早就约好了一起过我10岁的生日,我还攒了好几个月的零花钱就为了能丰盛地请你吃一顿炸鸡蛋挞。可等我提了两袋子炸鸡去找你家找你,房东太太告诉我你们在早上搬了家。可是为什么啊?”话一说完,杨时卿立马就后悔了。原本知道了明煦要回来这件事时,他就在心中默许了往事不要再提,过去的就算了,对于现在的明煦,能好好相处最好不过,不能和平相处就互相尊重吧。原本是这么想的。明煦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不知道……对不起……”杨时卿听他那么说,忽然有些火气冒了出来,在酒精的催化下急剧升温,“又不是搬家了就不能做朋友了。就算你一声不吭搬家了,我也每天都给你寄好多信和明信片,可你一张也没回过。”杨时卿吸了下鼻子,“妈的!我还一直以为你讨厌我了。”明煦猛地站了起来:“我没有!”“那是为什么?”杨时卿头脑发热,一根筋地逼问着,“为什么啊?”空气中有一股很浓的酒精味,却又仿佛混合着汗水咸湿的味道。夏夜的空气干燥而浓稠。“我那个时候自尊心太强,无法坦诚地说出口。那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许多事。”明煦低下头,片刻后又重新抬起,望着杨时卿,“但是我现在已经可以重新正视这件事了,我愿意告诉你。”杨时卿一怔,明煦接着说:“杨时卿,其实八年前我爸在开卡车送货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天抢救无效过世了。我一直对外说是爸妈离婚,但其实我妈是丧偶。”杨时卿顿住。“我爸过世以后,家里没有了收入来源,也没有了顶梁柱。我和我妈在爷爷家过得并不好,我们只有暂时搬去乡下的外婆家……小时候把离别看太重,以为这么一别就是永远。”明煦望着他,“你之后寄给我的明信片,我全都收到了。可我不知道怎么回复,就全都放进抽屉锁起来了。后来慢慢地,你也没有再寄东西过来了。”杨时卿愣了一会,脑袋一下乱了。各种各样的情绪牵扯在一起,头疼伴随着酒后反胃的感觉翻涌而上。明煦继续说着:“直到我知道我有机会回来这里,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杨时卿,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在我心里,我们一直是朋友。甚至是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