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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要当场搜索下载给她看的架势。这时候谁躲谁怂,梁芙便也板着脸,似跟他学术研讨,“当然。”傅聿城手指碰上键盘,“我先问你,你知道哪几位?”初级试题,梁芙却给考住了,拼命想那个来中国发展挺好挺受人尊敬的“老师”叫什么,结果脑袋空空。傅聿城收回手,手臂往脑后一枕,笑得仿佛早有所料,“师姐,想给人挖坑,自己也得做点功课吧。”梁芙窘迫却也理直气壮,“好奇不行吗?”傅聿城便凑到她耳边,一句话说得她面红耳赤:“……不用好奇,穿着衣服脱、掉衣服,都没你好看。”梁芙把他脑袋一推,拿上茶杯逃之夭夭,“……你认真写作业!”·年末很多人打着捞一票准备过年的心思,方清渠那儿完全不缺“业绩”。丁诚和他那些狐朋狗友,拘留了半个月,便给放了出来。出来那天丁诗唯去接,丁诚远远便看见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走近两步发现她常梳作马尾的一头长发给绞成了齐耳的短发。丁诚目光一沉,刚想训两句,看见她目光便说不出口——随她头发断去,一块儿蜕变的还有她的目光,再不似那样唯唯诺诺。她似乎藏起所有软弱,强迫自己去适应这身还不大适合自己的新躯壳。丁诚预想中劈头盖脸的指责并没有发生,丁诗唯只是淡淡地说:“走吧,桌位已经订好了,一起吃顿饭。”“盼盼……”丁诗唯瞥他一眼,对这个不喜欢的称呼也不再那样反应激烈。“头发为什么剪了?别告诉还是为了傅聿城……”“为了你。哥,这顿饭吃完,咱们暂时别联系了吧。”丁诚眉毛拧出一股狠厉,“……什么意思?”“我好好学习,我也成功给你看。可是……”丁诗唯目光自他脸上扫过,把这身新定做的躯壳拥紧了才没泄去心硬如铁的决心,“……你会拖我的后腿,甚至,成为我的污点。我该庆幸还好你不是我亲哥吗?”意思是,如果是她的亲哥,留了案底,会影响她的前程。丁诚想当个笑话听过,然而笑一半神情就垮了,“……丁诗唯,你他妈什么意思?”“不是你想让我出人头地吗?”丁诗唯盯视着他,“或者其实,这就是一个控制我的幌子?”“我控制你?”丁诚笑得骇然,“我他妈……”“那你就是喜欢我。”丁诗唯打断他。丁诚表情一凝。“那你就是喜欢我。”她固执地重复一遍,“你嫉妒,所以你才会对傅聿城下狠手,不然我想不通。”“你放什么屁!我是拿你当meimei……”丁诚狂躁如一头嗅见危险的野兽,比起紧张反倒更加无所适从。“丁诚,你别骗自己了。”丁诗唯看着他,同情似的叹一口气,“我认了。从此以后我听你的话,但是我们别联系了。”傅聿城的事,不过是他们扭曲关系积重难返之后的导、火索。十几年前还是少年的丁诚,因两人同姓擅自自居为兄长,逞凶斗横,佛挡杀佛般地替她从那闭塞的小县城里砸出一条光明的路。可硬碰硬到了更大舞台早就不适用了,她把他的恩情铭成碑刻背在身上,渐渐为其重量而举步维艰。“……丁诚,你考虑一下自己,以后再做那些擦边球的事了。你这样聪明,去谋一条正路吧。我已经不用你保护了。”他对她那样好,她不能再看他为了自己,为了两人纠葛的关系屡屡犯险,今天她能舍弃一身尊严求得傅聿城手下留情,往后如果遇见求不动的人呢?他只穿着一件皮质的风衣,这几天崇城又降过温,早就不能御寒。原来当一个冷血残忍的人,根本没有想象得那样困难。丁诗唯摘下自己的围巾,走过去,踮着脚替他裹了两圈,再掖好。低下头,她眨了一下眼,直到朦胧的视野变得清晰,她记起自己以后再也不哭的誓言,“……去吃饭吧,或者,你想我现在就走。”丁诚烦躁地去扯那围巾,可手仿佛冻僵一样,两下也没扯开。他看也没看丁诗唯一眼,就这样转身大步走了。片刻,他扬起手臂。围巾飘过来,丁诗唯下意识伸手,那围巾被风卷跑,只轻轻巧巧擦过她的手指,像一片燃烧的枫叶。·剧团办尾牙会,在老字号的酒店,红毯绿植,金桔树上挂红包,有种新年将至的喜庆。投影里轮次播放宣传片,其中有一支是梁芙单人秀,这年巡演演出和花絮剪作的纪录片。整个流程也是给足了梁芙排面,汇报演讲、明年俄罗斯交流项目的启动仪式……台柱地位昭然不可撼动。梁芙穿黑色露肩礼服,锁骨上一串钻石项链,和耳环同一系列,问章评玉借来的,正好衬今天这花团锦簇的场面。流程走完,梁芙已饥肠辘辘,找到自己那桌,坐下先抢周昙碗里的食物垫肚子。周昙笑说:“你这大明星当得可真累。”梁芙吃得不顾形象,食物咽下去才开口说:“知道我讨厌形式主义,杨老师还给我安排这么多。”被点名的杨老师绷着脸,“不高兴你辞职,还怕没人想顶你的工作?”梁芙当即道歉:“我错了梁老师。”没什么诚意,只有恃宠而骄的精怪。杨老师对她这态度也是见怪不怪了,知道她玩笑归玩笑,正式场合一贯拎得清,“明年去国外学习可别还像现在这样不着调。”他们这一桌,谭琳也在其列,就坐在梁芙的左手边。谭琳今年同样进步巨大,经典剧目大多都在练了,指派给她的演出任务也都圆满完成。听梁芙夸一句,谭琳很矜持地笑了笑,她穿一件橄榄绿的礼服,脸上婴儿肥褪去,也渐有一种女性的妩媚了。整年历练让她没了入团时的青涩稚气,人在这复杂的、星光耀眼又落差极大的环境里,染上一些老演员固有的喜怒不形于色。从她方才这不进眼底的笑里,梁芙看不见那时那个在洗手间里倔强不甘的谭琳。是好事吗?梁芙不知道。可能她才是异类,仗着有所倚仗总比其他人更洒脱些。或许内敛城府才是生存之道,能让他们离成功更近。起码,她有些莫名惆怅地想着,用不着几年,在洗手间哭的人就不会是谭琳,而是某个新鲜面孔了。酒过三巡,梁芙拉着周昙去上洗手间。这似乎是个八卦多发地,还没进门,就听见有人高声讨论梁芙今晚的光彩夺目,语气羡慕,不乏嫉妒。梁芙和周昙司空见惯,进门脚步特意重了些,那里面声音立止。等隔间门打开,冲梁芙和周昙露个礼貌的笑,还是同事间客气的模样。周昙用完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