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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会在夜宿她的寝宫时,总是旁敲侧击问着任家的事情……原来,这就是答案。娉婷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她的丈夫爱着她曾爱的人?忍不住的,笑声从捂住的唇边溢出,似乎要发泄却不忍过分一样,那笑声断断续续的,听起来更像是抽噎。任刃皱起眉头,嘴唇微动,却吐不出一个音来。他从没想过事情会到这个境地,这样的事情被娉婷知晓,怎么会不伤了她的心?低低的笑着,呼吸急促而短暂。好一会儿,娉婷才停了下来,再次扬起的视线中,突然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只是,那澄澈的目光不变,却亮的惊人。“我帮你逃出去吧。”娉婷浅笑着,说道。“你……”任刃惊讶的看着她。“你并不想留在这里,不是吗?”娉婷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她看得清楚,为情所困的,只有帝王一人,任刃只是被困于此。心里一沉,任刃突然觉得口中发苦:“你怕我分了你的宠爱吗?”娉婷好笑的挑起嘴角,摇头道:“你胡斯乱想什么呢!不过,我还真的好奇呢……”突然压到极低的声音,配合上她八卦的表情,十分可爱,“陛下对你真的很好呢,你就一点也不动心?”很完美的掩饰,很真切的表情,好像她所议论的人与她无关。任刃被她语气中的期待和兴奋逗的一笑,随后收敛了所有表情,有些讽刺的说:“他的宠爱,没有那么珍贵。”珍贵到,可以抹杀那十几年的过往。58、除夕之夜...弁京的除夕之夜,任刃一点也不陌生。记忆中的除夕,总是空寂的萧瑟。他守在那个小小的宫殿之中,被炭火烤的温暖到干燥的房间中,冬日的寒风总会涌入,带走那好不容易聚拢的暖意。因为他总是倚在窗口,从那开启的木窗眺望无边的夜空。偶尔的,会有炫目的烟花绽放,映的夜空美丽到虚幻。任刃总是想着,他是不是与妃子们一起看着这样的美景呢?是不是一起说着吉祥话,其乐融融呢?当曲终人散,他会记得到这里来看看吗?年复一年的,总是怀着期待,然后不知何时起,就再没了期待。如同前世一样的,任刃的臂肘正趴在窗棂之上,任凭冷风吹的脸庞都有些冻的发疼了,也不肯躲进屋里去取暖。只是这一次,他的视线没有投向过那人来的路途之上,只远远地望向漆黑无光的夜空,惦记着另一个人。已经月余,不知他伤好了没有,那样穿透的重伤,怕是没那么好救治的吧?任刃突然想到,也许他真的爱上林泽生了。有人说过,忘掉一段爱情的最好途径,就是开始一段新的爱情。如今想到萧天弘,只觉得过去那卑贱到了尘埃之下的爱情,只是一场笑话,好像别人的故事,他甚至可以拿出来与人谈笑,大声讽刺,却无关痛痒了。取而代之的,是林泽生的一切。仔细回忆起来,任刃发现自重生以来,他的思绪渐渐被这个人填满,不知不觉的靠近、依赖,直到越来越深的眷恋。也许,是真的爱上他了?纷乱的思绪突然被夜空升腾的焰火打断,不知不觉竟到了这个时候了?这正是夜宴开始的信号,在这皇宫之中的某个地方,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一群身体残缺的宫人,都在围绕着那个帝座之上的人阿谀奉承、谄媚讨好。与这里的冷清寂静,真是鲜明的对比呢。真的是心态的不同了,他竟可以不再去艳羡那边的灯红酒绿,而独自再次享受着断崖独坐的寂寥。轻笑了一声,目光有些悠远的望着那色彩斑斓的夜空,任刃仰起头,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窗棂就那么碰到了袖口中的一个凸起。任刃目光一动,只是不动声色的长长吐了口气,视线不明显的扫过周围,思绪飘回到了昨日娉婷的话语。“这是我偷偷制出来的迷药。明日是除夕之夜,宫中会举办盛大的宴会,陛下以及后宫的女子都会出席,自然也会有大量的侍卫负责保护。这样一来,养心殿的守卫就会相对薄弱些,你用这些迷药足够安全躲开他们,离开皇宫。”衣着华丽的少女,将一个小小的纸包放到了他的手上。任刃面色平静的看着她,缓缓地将手指收拢,握住,什么也没有说。他也知道,这是一个机会。这段日子以来,他每日趴在窗旁,便是暗中观察着养心殿侍卫的轮岗情况。如今加上时机特殊,还有这一包迷药,任刃相信离开养心殿,甚至离开皇宫都不是太难。但是,他不打算走。任刃喜欢的,是谋定而后动,是万无一失。但现在太多情况还不清楚,计划完全不够严密周详。一来,他不能全心的信任娉婷,现在的他和娉婷因为萧天弘,已经出现了根本的冲突,他不能肯定娉婷的用意,不知道这是否是个陷阱;二来,他即便逃出宫去,也还是身在弁京。没有人接应的情况下,他不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躲避开萧天弘的军队的大肆搜查。所以,这是的确一个机会,但不是最好的。他不会进行这样的冒险,惹怒了萧天弘的后果,他不想尝试。但是,现在的情势同样不容乐观。虽然萧天弘还未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但他相信帝王的耐心并没有很多,他必须在萧天弘耐心耗尽之前想到对策。突然,肩上一重,身体跟着暖了起来。回头,竟然是萧天弘。任刃霍得站起身,惊讶的看着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夜宴刚刚开始不久,他身为帝王怎么能轻易离席?“很惊讶看到朕?”萧天弘轻笑着,将任刃肩上的毛裘扣上,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手中,不悦的皱眉:“这些人都是怎么伺候的?手居然冻的这么冰了!”任刃这才反应过来,试图将手抽回,却被萧天弘用力握住。仿佛没注意到他的不情愿一样,萧天弘一边用双手揉搓着他冰凉的手掌,一边将人带到了床边坐下,隔着毛裘将他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紧紧的。任刃也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闭目养神。如往常一样,萧天弘也不恼怒,自己开了口,轻声说着:“朕不想与那些人虚与委蛇,只想与你一起守岁,可好?”任刃默不作声。萧天弘只是笑笑,揽着他的腰,站起身向外走去。任刃也不反抗,与他一同乘上了龙辇。在布置豪华舒适的龙辇之内,努力忽视着环在腰间散发着热意的手臂,任刃看着满目的明黄,觉得有些好笑:真的是个肆意妄为的帝王,不喜欢的时候,恨不得踩入泥土里碾碎;喜欢的时候,连帝王的龙辇都可以同乘。只是不知道,他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