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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夜已经在恳求了。韩二姐想了想,同意了。杜颖已换了一身月白色的中衣,他半倚在门边,用手指敲打着边沿上的不知名花纹。许是空旷屋宇太空,没有添加那人身上的气味。他感到莫名的惆怅,惆怅中带着期待。“韩公子来了。”小厮在门外大声通报。杜颖立刻挺起身子,慵懒快要睡着的眼瞬间清明。他大步向前,想要给韩夜一个爱的抱抱。“给。”韩夜直接将韩二姐亲手炖的老母鸡汤递给他。杜颖的手背,差点被淋出来的汤汁浇湿。他也不恼,问道:“你做的?”“想都不要想。”韩夜说道:“我姐非要我带给你,要不是怕浪费,我真想半路扔了。”“哟,jiejie叫得挺顺溜的嘛。”杜颖的眼角微微弯了弯“你这公子不也当得挺舒服的么?”韩夜面色稍霁。许是这两日没睡好,他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平白的添了丝疲劳之感。“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杜颖道。毕竟韩夜之前说过对他没感觉,他外甥女又差点被拐走,想必这会儿烦着呢。“今日也多亏有你照顾楠楠,我才能专心追那牙婆。”韩夜有些不解,犹豫道:“话说那姑娘长得也算漂亮,不至于做这种事吧。要是何大人抓错了人怎么办?”“今儿下午可是你一直逮着人家不放的。”杜颖挑眉,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漾出一抹轻佻,道:“怎么,现在又怀疑自己了?”“我当时踩了那个人一脚,对那双鞋有很深的印象。”韩夜嗫嚅道:“不过,应该没错吧。毕竟那声尖叫,确实很像女人所发出的调子。”“我想,近月前出现的几起儿童失踪案。应该,很快就能浮出水面了。”杜颖沉思道:“之前,何大人一直将此事的注意力放在成年男性与刘街的牙婆上面。去临县也是为了此案。既然他将那女子带走,想必是搜出了什么。”美丽的东西,才让人防不胜防。“好了,正事猜测完了。现在,该说说咱俩的私事了。”韩夜摩拳擦掌。他盯着杜颖腕上的“蓝沙玉珠”,殷切道:“快点说办法,你不是说你有办法把它取下来么。”“取下来。”杜颖难得严肃正经,“然后呢?”“我戴上啊。”韩夜脱口而出。顺便抓住杜颖的手,想看看奇迹能不能发生,他俩“嗖”的一下回到现代。虽然想法有些幼稚,但幼稚往往代表着异想天开。他少年时也幼稚的想过异想天开的事,就是穿越。而今,幼稚成为事实,异想天开一回又如何?“然后呢?”杜颖任他握住自己的手,一动不动。若是以往,他一定会高兴的反攥,甚至干点饮鸩止渴的亲亲吻吻。不会像现在,像个木头桩子似的失去行动能力。“然后?”韩夜还没想好,只说:“先脱下来再说呗。”“那你脱吧。”杜颖很乖顺。“我脱?你没搞错吧?”韩夜指着自己的脸,拽着那无论如何也不肯从杜颖腕上脱离的“蓝沙玉珠”。跳脚道:“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嘛,你让我脱。你看我脱了,不管用。”“嗯,我说的办法就是让你自己脱。”杜颖处于一副岿然不动的状态。韩夜明白自己被耍了,咬牙切齿的瞪着他。见他还是那副漠然的神情,不由气道:“既然没有办法,干嘛给我说,干嘛给我……”说到这儿,他不禁住了嘴。杜颖睫毛颤动,灿烂的眸子染上一层郁色。他张了张嘴,“我没想到会这样。”其实话说出口,韩夜就已经后悔了。他明白,这事跟杜颖没关系,他不应该将怒气发泄到他的身上。如果杜颖对他没存那份心思,或许这会儿正坐在电视机旁陪着父母说话,拿着手机查阅最新的时事资讯,做喜欢的工作。他俩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将近二十个年头,已熟悉了那里的一切,眷恋nongnong。安靖王朝虽然说不上不好,衣食无忧,仆人待命。还可妻妾成群,肆意飞翔。即便当个肚子慢慢胀大的蠹虫,依旧有人管饭。可人一生下来,无论去了哪里。最重要,最牵挂的无疑是初始的记忆,岂是说抹就抹的。未遇见杜颖之前,韩夜有时候躺在床上,瞧着屋顶,昏昏欲睡。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努力的睁眼,发现不是梦。多么的希望有个熟悉的人,能在这种现实中陪他度过。杜颖来了,他却责怪他。韩夜小声道:“我刚才乱说的。”杜颖不忍见他失望,问:“小夜,你舍得这儿的一切吗?你舍得离开你叫了这么多日的爹娘么?你舍得这里的全部么?”青年手指微蜷,经过流年的锤磨成长,已褪去少时的青涩稚气。一瞬间寂静的可怕,只听得空气的微微音,只闻得鼻息的呼呼声。在一方狭隘的空间里,风流涌动着。没有人相信起死回生,却在祈祷着下一世我们再相见。没有人喜欢被别人捉弄,却在大看着他人的笑话。没有人喜欢两地分离的痛苦,却不得不做出选择。作者有话要说: 偶觉得这章标题与本文内容不符,然而,偶是只标题废(挥挥手绢泪目送送标题废)233第19章你说呢“莫轲。”这是韩夜第一次在这个朝代叫他的现代名字。杜颖听他涩声道:“我担心在这里继续生活一段时间,我会忘了自己。”韩夜忧心忡忡。他总是做着同一个梦境:那座山很高很高,他没有费多长时间就攀登了上去。站在崖顶,他俯瞰地下满目疮痍,天地间只他一个凡人。而离山顶很远很远的天界,有无数个白衣长发,笑容绝美的分不清是男是女的仙人,在挂着五彩宫琉灯的白云上不住的游走。地下的白骨在呼吼:不要跳下来,不要。天上的仙人在诱惑:跳下去吧,这样你就可以和我们在一起了。他望着苍茫星辰,为何只有他一个人死守这座孤山。没有人回答,没有人听到他的心声,或许他的呼叫不够悲壮,不够凄怆,才没有人回应吧。可是他等不及,他跳了下来。每次醒来,韩夜都会坐在床上细细的思索:为什么又是这个梦?为什么我要跳下来?为什么在梦里我感觉自己很忧伤?为什么每次醒来我都要回味好半天?他明白自己很难回到原来的世界去了。然而,峰回路转,杜颖手上的“蓝沙玉珠”给了他希望。虽然不知道这东西的由来,但好歹知道了它是个好东西,是他重回现代的媒介。韩夜的眸里不由升起了几分狂热,道:“至于舍得与不舍得。二十年和两个月、两年。我更想念那二十年所认识的一切事物,而这两个月,就当做昙花一现,在心里珍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