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最近江湖有点苏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她放过狠话:”下次见你,必十倍奉还。“

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难道是阿娘听说过进城了托他们接我去他家住的?亦或是那叫阿尧的墨家小公子复仇来了?

满脑袋故交情谊的苏缨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墨家奴仆对她的称呼并非姓名,而是”女侠“,故此在她慷慨打开门,看到四五个五大三粗奴的仆围上来,将她看囚犯一样围在中间时,脑中是充满疑惑的。

楼下备的马车,她拿手轻轻敲了敲,车壁灌了一层铜。

她的一举一动,都有四五个人盯着。

只差上脚镣,拿铁索穿琵琶骨了。

苏缨不由得茫然自问:难道我的本事已经到了和江洋大盗一个待遇的等级了么?

墨家在西陵东城,住在那一片非富即贵的东来桥附近,楼阁绮丽,院落精巧,进之有数重奇石遮障,其上苔痕点点,清风幽幽,在迂回百转的石径回廊间穿梭,如进了另一个花草清芬的世界。

接见她的是墨家小公子阿尧的爷爷,墨信芳。一见面,墨信芳便朝她拱了拱手道“女侠好”。

苏缨小时候见过他,间隔十余载,此刻记忆中只剩模糊一影。她也不戳破,恭恭敬敬的说:“墨家主好。”

墨信芳与她寒暄了几句,莫不是早上吃饭没有,吃的什么这等废话。

正在苏缨心中疑惑到无以复加之时,墨信芳终于道:“昨日听说女侠在烛情楼前,驱使花瓣,伤了周亭长一只眼睛,可有此事?”

苏缨心头一揪,问:“墨家主从哪里听来……驱花伤人这等无稽之谈的?可是周亭长找您告状的么?”

墨信芳笑道:“我听奴仆议论,说西陵县来了一位本事了得的女侠,这才想要请女侠为座上宾,指点指点我家这些不成器的子孙们。”

苏缨似明了了,面上恍然大悟之色,笑道“原来如此,这,我义不容辞。”

墨家主面现欣慰之色,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不知女侠技艺如此精绝,是师从何人?”

苏缨道:“说起来,墨家主可能会觉得荒诞,那是我梦一骑白鹿的神仙,持剑授我十载,梦中习得。”

墨家主呵呵一笑:“当真是奇缘!请问那白鹿老神仙可是自称青阳子?那白鹿名叫‘追风’?”

追风……燕老二那匹马的名字。

苏缨心里隐隐闪过甚么,下意识便开口隐瞒了过去:“不,骑的那鹿名叫阿尧。”

第10章曳游尾败别人家

“阿尧”两字一出,墨信芳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苏缨与她相顾两无言,半晌,墨信芳道:“请女侠先去休息罢。”

出去以后,苏缨很快就发现自己被软禁了。

她在墨府中客舍、花园等地可以自由走动,然而一旦靠近外出的内院门,便会被人不软不硬的拦下来。理由是“老家主请女侠教家中几位小公子习剑,还望女侠千万不要推辞,至于束脩,定会丰厚万分。”

苏缨尝试几次,没能出去,便恶声恶气,对拦她的奴仆撂下话:“留我做客,只怕墨府养不起我。”

那奴仆笑嘻嘻的,并不将她的话往心里去,连管家都没回禀——瞧她一身打扮寒酸,这些行走江湖的侠客,吃的见的也有限,顶多是金锅烙饼、珍珠翡翠炖燕窝之类的名堂罢了,还能养不起?笑话。

……

一个时辰后,管家急匆匆的跨过两到门,哭丧着脸去找墨家主:“老爷,今早您请来的,那个名叫洪福的女侠客,实在不好伺候啊!”

墨信芳正在练字,闻言微微纳罕:“有什么不好伺候的?”

管家一肚子苦水,满面委屈:“我令人准备了朝食,给她端过去,她一口就尝出来那碧玉雪粳米不是玉田县产的,就罢碗不吃了。要我们上蜀中鹧鸪米熬的粥……这……这我是闻所未闻啊。”

墨信芳微微一笑:“难为你,那是蜀中上贡的米,据说在鹧鸪尾上播种稻谷,一年还收不得一斛,我也只听闻过。”他掐掐胡须,道:“你换湖广上贡用的鸽血糯给她熬粥,就骗她这就是鹧鸪米,她就是故弄玄虚,还能真吃出来不成。”

管家应着去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管家又回来了。

“老爷,我上的几道菜均被她尝了一口,就批的一文不值,不再肯吃了。”

“一文不值?怎么个批法?”

“那粥她一尝就知道是鸽血糯,还尝出来是去年的陈米……还数着鸡鸭鱼rou说,这些不过是吊汤的阿物,竟然也堂而皇之摆上桌。她要吃……”

“吃什么?”

“鸳鸯炙酪、生豹肝、双香旋鮓、奶房羊rou炖、白渫齑、火烧鹄子、葱泼兔。点心她还要吃牛乳玉蕊羹。”

“……”

“她还笑话……”

墨信芳的脸色越来越黑:“笑话什么?”

管家诺诺的说:“笑话我家装菜用的是银盘,筷著是象牙筷,说这些是土豪乡绅所用,既富且贵的人家现在时兴用云窑的三色彩,点犀避尘筷。”

墨信芳气的一拍桌案,吹的胡子两道飞:“岂有此理,我家是读书人家,怎能一味铺排。”

他负着手,来来回回的踱步,气得指着管家说:“主人家待客,岂有她指指点点的,有没有做客之礼。你就放在那里,她爱吃不吃。”

管家怯怯的说:“她说……说……”

墨信芳斥道:“还有?还说什么?不要吞吞吐吐!”

管家一口气儿道:“那女侠还说,如若不衣香软,不居湘竹,不食肥甘,她就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万一饿坏了,以后传扬出去,墨家以后怎么见人?”

墨信芳气的手抖:“若不是看在……若不是看在。”他一跺脚:“去,她要吃什么,要穿什么,要玩什么,你都备着,家里没有,就去……就去买,再不行就去西郊的苏府借。”

管家唯唯诺诺的去了,硬着头皮再去找苏缨,只见她已换上了墨家小姐墨小妗刚刚做好,还想等着元宵节穿的白底盘金丝霓缎缂绣华衣,梳起发髻,云鬓花钿,葳蕤生光。管家一看,啧啧称奇,怪的是这出生乡野的少女身段举止竟也配得上这衣裳,她头发乌黑浓密,簪上珠玉更衬得如丝缎一般,那些繁复秀丽的花纹成了举手投足之间的装点,毫无怪异不适眼之处。

这头发映在管家老辣的眸子里,让他确信了苏缨非富即贵的身份——头发是最能辨别女子出身的部位,贫家女还能把肌肤丰润,白皙细腻解释为天生丽质,而能簪上这么多花钿的又长又密的浓密头发,定是不需劳作,行走坐卧有人服侍,有人替她梳洗打理,方有这样好的色泽。绝非普通行走江湖的风鬟雨鬓之辈。

苏缨正慢慢踱着步,看着客厅中墨家挂出来的名家山水墨宝和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