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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公公准备怎么死呢?服毒?还是自尽?身上可留了罪证?是不是正好指向康王府?”胡恩再没有食欲了。“你是康王府的人?”他哑着声音问。“我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的人。”小喜放茶杯搁到桌上,凝视着他,“你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是康王府的人,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别人。胡公公,我真是小瞧你了。”听着这句,胡恩心定了。“你不是康王府的人。”小喜笑了笑,没说话。胡恩搁下筷子,淡淡道:“别以为你来诈几句,就能探听到什么消息。咱家是皇家的奴婢,要死要活,自然由主子说了算。”“哦,皇家啊!”小喜笑吟吟,“胡公公对陛下有二心,又不是康王府的人,那是哪个皇家呢?让我猜猜……平王府?”胡恩神情如常,自顾自饮茶。小喜笑着拱手:“佩服佩服,胡公公明知将死,仍然守口如瓶,咱家远远不如。”胡恩已经不想和他说话了,反正要死,他现在多说一句都是浪费。两人喝了一会儿茶,小喜道:“胡公公慷慨赴死,心中必有信念。如果有什么放不下的,咱家可以帮你看顾一二,也算全了我们几年共事的情谊。”胡恩仍不说话。小喜微微倾过身去,沉声:“你就这么确定,你死以后,所求之事一定会实现?”胡恩静默片刻,还是拒绝的姿态。小喜叹了口气:“好吧,既然胡公公坚持,咱家也不好强人所难。反正,康王府一定会倒,只有他们倒了,先帝与先太子才能安息。”说罢,他起身离开。不等走到门口,身后如愿传来声音:“等等。”……楼晏小睡了一会儿,就起来了。洗漱时,寒灯说:“小喜来了。”楼晏点点头:“叫他进来。”小喜进了帐篷,躬身施礼:“四公子。”“怎么样?”楼晏直接问。小喜答道:“您都料准了,只有一点,胡恩赴死,是为了报恩。”“报先帝之恩?”“是。”楼晏眼神动了动,最终道:“他不会白死的。”小喜向他深深一揖:“奴婢替他谢过四公子。”楼晏出了帐篷,找耿冠杰拿了令牌,进了关押犯人之处。姜十被捆得结结实实,狼狈地躺在地上,神智是清醒的,表情却很麻木。楼晏俯下身,对上他的眼神。姜十目光微动,避开了。楼晏叹了口气,说:“我答应过帮你救女儿,为何你还要冒这么大的险?”姜十没说话。“你如今这处境,必死无疑,可想过你女儿怎么办?她陷在康王府里,只会跟着康王府一起覆灭。”姜十还是不说话。楼晏懂了:“看来,平王府答应你条件了。”姜十神情一震,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平王府?”楼晏笑笑,“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会盯着别人,我不会盯着他们吗?”“……”楼晏继续道:“便是平王府答应了你,可你死了,又怎么确定他们会履约?你连性命都交付了,可见他们提的条件不简单。人死灯灭,你如果不在了,他们就算不管你的女儿,你也管不到了。”片刻后,姜十终于开口了:“求大人帮我……”n479章证人两天后的清晨,胡恩被人发现死在偏殿。听到消息时,池韫正和大长公主探视皇帝。柳丝丝手里的勺子一时没拿住,掉入药碗中,发出尖锐的碰撞声。“死了?怎么会死?”大长公主震怒,“这么多人看着,都没看住?”来报信的梅姑姑说道:“听说茶水里被下了毒,看守的禁军发现不对,还没叫来太医,他就毒发身亡了。”“是谁干的?查出来了吗?”梅姑姑迟疑了一下,说“胡恩临死前,在地上写了个字……”“什么字?”“康……”康王的康?大长公主坐不住了:“本宫这就去看看!”柳丝丝呆了半晌,抬头发现池韫还在,不禁问:“你不去吗?”池韫淡淡道:“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看的。”柳丝丝默然半晌,将药碗交给内侍,吩咐:“已经凉了,去重新煎一碗来。”“是。”内侍退了出去,里头只剩下她们二人。柳丝丝缓缓问:“池小姐,陛下是不是不能好了?”池韫已经成婚,在人前她已经改唤楼夫人,如今突然叫起了旧称,仿佛人也回到了旧时。她只是长乐池的歌伎,在各式各样的男人面前卖笑,见着人先低一头。那时候的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进宫侍奉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旁人见了都要恭敬地唤一声婕妤娘娘。不过一年,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吗?池韫抬头望着她,不答反问:“娘娘后悔了吗?”柳丝丝淡淡一笑:“我这样的人,从来都是身似浮萍,飘到哪算哪。没有进宫,指不定哪时就被糟践了,这一年的养尊处优,倒像是捡来的。”池韫赞许:“娘娘有这样的心态,这世上就没什么事好怕的。”柳丝丝从她眼里看出了什么,笑了一下,拿起帕子给皇帝拭汗。……“康王,你有什么话好说?”康王冷笑一声:“他说是本王,就是本王?一条奴仆的命,用来诬陷本王罢了。”大长公主怒极,抬手一拍桌案:“在你眼里,什么不是诬陷?承元宫埋药你不认,刺杀皇帝你也不认,现在胡恩之死,容不得你不认!”而后问三司:“今日之事,够不够定罪?”刑部尚书犹豫了一下,答道:“既有毒药来源,又有死者指认,可以说是罪证确凿。”康王世子大急,叫道:“胡恩是重要证人,我们杀了他就是不打自招,他若真是我康王府的人,咬牙不承认不就行了?根本用不着多事。这是欲加之罪!”楼晏冷冷道:“在世子眼里,只要自己不认,一切罪证就不存在,是吗?好,那就再上证据。”他转身面向太后:“娘娘,臣请带刺客上堂。”太后问:“常相?”常庸颔首:“带犯人。”姜十被带了上来。他的伤只经过简单处理,整个人萎靡不堪。他没有跪拜,但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在意。楼晏走到他面前,垂目看着他:“姜世安。”姜十没反应。楼晏接着道:“本官知道,你女儿在康王世子手里,所以你不得不听他的话。可你想过没有,你死了,你女儿也会跟着死!”姜十的眼神动了动,终于仰起头来。楼晏瞥向康王世子:“你女儿的存在,就是他的污点。你说,他会容许你女儿活着吗?”姜十颤抖起来,眼睛里混着汗水与血水,几乎要流下血泪,不由让人动容。此人不过一个军汉,在场的达官显贵,平常自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可是人皆有情,这殷殷父爱,谁能无知无觉?康王世子听着不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