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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回家啊?”牙牙又愣了一下,走上前来,她那张脸平平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但是现在这么一看,他才发现原来他们的相貌已经大为不同:两人虽然都是剑眉,但是平平的眉毛浓一些,牙牙的眉毛淡淡的,像人用没洗干净的毛笔画上去的一样;平平知道自己的嘴唇比较薄,但是今天他仔细一看,才发现牙牙的嘴唇更丰满一些,而且无论牙牙是哭是笑,只要她稍微撅一下嘴,她的脸颊上就会出现一个小酒窝。对于平平来说,牙牙无疑是非常漂亮的,而且他暗地里一直觉得没有女孩能比她更可爱了。然后他看见了她的眼睛。虽说虎族后裔都继承了猛虎一样的黄色圆眼,但是仔细一看,平平大惊失色。牙牙的瞳孔竟然在日光下以rou眼可见的程度慢慢收缩,直到接近一条细缝!他下意识后退一步,牙牙没有再追上来,还是站在刚才的位置望着他。“我要和尹少昆去踢球。你自己先回去。”平平毫不犹豫地转开头去,扔下这么一句话就和尹少昆勾肩搭背地走了。突然右肩传来一阵刺痛,平平下意识转过头,却看见面容可怖的牙牙站在原地,空着的左手还保持着刚刚的抛掷动作,然而那个重重击中平平右肩的墨块已经在平平身后的地上碎成几块。“你干什么?”这下子平平的怒气就再也遏制不住了,他甩开尹少昆,扔下书包朝牙牙走去。牙牙似乎一点都不害怕,昂首挺胸,右手慢慢上抬,摆出了伏龙道第一的阵式。平平定眼一看,旋即发现了牙牙布阵的漏洞,便在原地迎战。牙牙的第一次攻击非常强劲,平平虽然抓住了她左脚的漏洞,也被她的力道震的往后一仰,险些后脑勺着地。不过平平非常明白,牙牙的这次攻击是以消耗了全部力气为代价的自杀式袭击,如果失败她就只能认输。现在她失败了。平平站稳脚跟,抬眼看看牙牙。牙牙已经失去了方才挺立的姿态,两肩向前耷着,头发也散了,一脸疲惫。现在是平平的自由选择时间。是饶她一次呢,还是好好教训她一顿?平平一边考虑着一边弯腰捡起书包,四下寻找着尹少昆。整个教学楼大厅里空空荡荡,连尹少昆的半点影子都没有。那家伙不会是先走了吧?失望感涌上来,平平用力眨眨眼睛。“都是因为你无理取闹!”平平恨恨地低吼。“……那我们一起回家吧?”牙牙一边擦眼泪一边把散下来的头发捋一捋,用头绳重新扎好。平平完全不想理会她,转身就走。他走在前面,一边继续生闷气一边留神听着后面好像小兔子踩在森林落叶上的轻巧的脚步声。心情不错?他下意识感受到了牙牙的情绪。原来她是这个打算?他在恍然大悟的同时感到了一份陌生的恐惧。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他不敢再想,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脑中的念头却转的飞快:她的谋略,她的眼睛,她的刀术,她这个人,小时候明明和自己那么相像,还记得那时候他俩就算是交换意识也不觉得面前的人与自己有什么不同……他把自己与烈牙疆共同度过的十五年从头到尾地想了一遍,直到他突然意识到,身后没有了脚步声。他毫不犹豫地回过头。3、烈平疆想到这里之前就意识到自己现在面临的处境与十五岁那次非常相似。他站在浓雾的这一侧,浓雾那一侧单膝跪地的烈牙疆用一双不像她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这雾隔断时间与空间,一旦他俩中有一个人贸然行动,就会落入沸水一般翻滚的末日之海中。烈平疆知道自己是别无选择了。他当然记得十五岁那次,他那糟糕的决定导致了什么样的糟糕结果。注意到跟在身后的牙牙的脚步声消失了之后,平平毫不犹豫地转回头去。傍晚光线说不上好,但是平平至少可以确认,那个倒在离他有一百米远的路边草丛里的人就是牙牙。他奇怪牙牙为什么会倒在路边,寻找理由的时候他很容易地就想到牙牙用尽全力打出的那一击。于是他大声喊牙牙:“起来回家!”牙牙没有反应。他便走上前,隔着半米距离冲侧躺在草丛里的牙牙喊道:“你快起来回家!要不然我就先走了!”虽然放出了这样的狠话,但他毕竟不会就这样扔下同胞一个人先回家。他向前跨了半步,正要俯身把牙牙从草丛里拎出来的时候,一股尖锐的寒意使他右肩上方被牙牙的墨块击过的地方电流般刺痛了一下。“谁?!”他下意识抬起头,天彻底黑了,黑的只剩一双猛虎般的黄色眼睛在发着光注视这对同胞,虎视眈眈,好像山中积雪初融,看见了今春第一份猎物一般——然而事实是,当平平缓过低头血液倒流的劲儿之后,发现黄昏正好,天空也还算明亮。低头再看看牙牙,头发挡住了整个侧脸,根本看不出她在干什么。想到刚才不愉快的争吵和动手,平平庆幸自己放弃了要把牙牙背回家的愚蠢想法。他伸手撩开牙牙的发帘,确认她只是睡着了,便吐一口轻松气,转身走了。她不是很强吗,就算是遇上点小问题也可以自己解决啊。就这样愤愤地、酸酸地、心里乱糟糟地,平平一个人先到家了。mama看见他一个人回来,很是吃惊:“牙牙呢?”他故作无所谓的姿态,径直往两人共用的书房走去:“她有点事,晚些回来。”然后他一个人在长书桌前坐下,今天轮到他坐右侧,所以他用左手打开书,右手执笔。刚刚写下术式历史论述的标题,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儿了。他的左边太空了。他故意不去理会左边的空白,埋头写论述,一时间他的思路非常流畅清晰,论述很快就完成了。晚饭时间到了,但是牙牙还是没回来。他沿着开放式走廊往正堂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现在已经是深秋,但是由于建筑在一处温泉上,烈氏的祖宅里温度依旧非常合宜。他抬头看看夜空,一颗星星也没看见。他突然有点害怕,又有点空落落的,便在木阑干上坐了片刻。如果牙牙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景象就是那双眼睛怎么办?他的心怦怦跳个不停。他知道牙牙见过那双眼睛。对于他来说,那双眼睛之所以恐怖,就是因为它似乎代表了一种监视、威压与制裁,拥有一种君临天下的俯压感,让人透不过气,让人在这种透不过气的绝望中放弃一切逃生的念头。他害怕,他理所当然地知道牙牙她也害怕,她对那双眼睛的恐惧甚于平平。平平那时并没有仔细想过牙牙为何比他还要害怕那双眼睛,不过一般按理来说,女孩子总是更胆小。可是,这个时候,平平发现自己在担心什么了。他在担心牙牙,他担心牙牙一睁开眼就看见那制裁一般的目光,他担心牙牙害怕、受激,他不想听见牙牙的尖叫声和哭声。他想着想着就有点后悔,也有点暗暗的埋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