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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如意却没有觉得什么古怪,她柔和的说:“田太太的意思,我刚才已经听明白了,这事想必和大方寺的高僧没什么关系,是因着我们家近日的事,田太太才觉得我与令郎八字不合的吧?”因对方犯事而退亲,这在官吏富贵之家并不罕见,只是双方都心知肚明,无非寻一个普通借口略为遮掩,让双方面上都好看些罢了,一方已经家世衰败,只要肯退亲,自是不愿意得罪对方,大家和和气气留个情面,今后或许还有要对方照看的地方。除非不肯退亲,才会撕破脸闹起来,如今这位九姑娘这样说,那果然就是不肯退亲的意思了吗?、赵家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家凭什么敢不退亲,这位姑娘真是不识时务,亏她先前还觉得她有气度,原来也是不懂事的,真以为你不同意就能不退的吗?听说这九姑娘从小儿养在外头,果然差些儿,幸而不会娶她。现在你们赵家还有什么资格说话?田夫人心中冷笑,面儿上还是和气的道:“姑娘想多了,犬子既然与姑娘八字不合,那自然就是不宜婚配,不管贵府有没有事,有什么事,那都不能成亲,姑娘明白吗?”这话说的这样,赵老夫人还是低眉垂目,好似没有听到,说了让九姑娘做主,那就真的完全不插手了的样子。田家大少奶奶端起茶喝了一口,嘴角含笑,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畅快感。三年前家里为三弟定下了赵家的九姑娘的时候,她就有些不安宁了,她虽是长媳,可娘家只是在运城本地算得上有头有脸,放在外头就不算什么了,哪里比得上赵家,虽然早不在京畿,放在京城里算不得什么,可终究也是侯爵。作为大嫂,她以后怎么压得住这样人家出身的姑娘?而且三弟也比自己的丈夫出息,自小就有神童之名,后来送到京城读书,听说连皇上都看过三弟写的诗词。其实婚期还有两年,并不用急着现在就要退亲,这个时候上门退亲,本就有点欺负人了,这会儿把话又说的这样,田大奶奶看着赵如意心想,这真是尴尬呀,这本该是父母长辈承受的事,现在却直接推了姑娘出来说话。田大奶奶看看赵老夫人,却见她一脸平静,好像这事与她无关一般。赵如意却似乎并不觉得尴尬,她认真的说:“如果只是因为这个,那就不能现在退亲了,我们家还存着三年前请大方寺高僧合的八字的札子,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大吉,我明日就可以与夫人一起去运城,请高僧解释一下,不过三年而已,这大吉怎么变成不合的。”连赵老夫人都抬起眼睛看了九姑娘一眼,但又一言不发再次垂了下去,田大奶奶更是睁大了眼睛,然后又不由的去看自己婆母。这位九姑娘也是在这样的人家养大的,怎么这样不谙世事,还跟这样敷衍的理由较起真来。田太太脸上一直保持着的淡然的笑意凝固起来,显然是没想到赵如意会说这样的话,她心中已经觉得恼怒了,而且还有些鄙夷,这姑娘也不想想,自己家都这样了,她自己自也不再是以前的赵九姑娘了,凭什么能嫁到自己家去,凭什么能嫁给自己的儿子?她以为胡搅蛮缠就能不退亲了吗?真是好笑,再闹其实也不过是丢自己家的体面,是你赵家自己犯的事,既然我们好心为你遮掩不要,那撕破脸也就是了,难道今日这样的境地,我田家还怕与你赵家撕破脸不成?田夫人便道:“这其实也不奇怪,以前自然是大吉的,可如今贵府大老爷犯了谋逆那样的重罪,贵府气运变了,和我们家就不合了,也是很明白的事,九姑娘难道还想不明白吗?九姑娘就是问遍天下高僧,这气运也变不回来,九姑娘也不能嫁给犬子了。”这话说出来,田大奶奶更觉得赵如意傻了,亏得自己以前还忧虑只怕压不住她,原来真是杞人忧天。她甚至开始有点可怜赵如意了,哪个姑娘听到这样的话不会羞恼的满面通红,说不出话来?可是赵如意并没有涨红了脸,她只是点点头,轻声说:“是啊,那自然是不能嫁了。”田太太终于觉得有点愉快了,她说:“所以我们来退亲,想必九姑娘也能明白的吧?”赵如意又点头:“听了田太太的话,我确实明白了,以前只听祖母说田家诗书世家,家风敦厚,今日才知其实名不副实,也不过是见风使舵,落井下石之辈,若是早知如此,便是你们不来,我们家也要上运城去退亲的。”她的大眼睛看着田太太,说着退亲,却还带着笑容,田太太却一点也不愉快了,她甚至气的手都有点发抖。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还是每天九点,不见不散哦!第2章这叫真气人第二章她竟然敢这样诋毁田家!田太太脸上笼罩了一层寒霜,任是谁听到这样的话,脸色都不会好看。更何况,赵家如今已经不是世家大族,朝廷虽然还没夺爵,那或许是因为还没有彻底定案罢了。难道不应该是战战兢兢,夹着尾巴做人吗?凭什么还敢说这样的话,还敢在自己跟前说这样的话?田太太看了赵老夫人一眼,这老妇人依然眼观鼻鼻观心,别说呵斥赵如意,竟是连看也没看这边一眼,泥塑木雕般的坐在那里,任凭九姑娘自己做主。这还真是说到做到。田太太开始恼怒起来,原本以为赵家已经落入了泥潭,自是直不起腰,说不起话,自己来退婚,他们定是不情愿,可是也不得不退,且还得客客气气的,自己随便给个缘由,也就退了。就好像前头上赵家退亲的几家似的。赵家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敢得罪他们这样的人家不成。可没想到今日上门退亲,当面就被打了一巴掌,田家在运城是数得着的大族,向来是被人恭维惯了的,从来没人在她面前说过这样的话,田太太的脸就沉了下来:“姑娘这是什么话!”赵如意还是带着笑,眼睛明亮,一点怨恨不满的情绪都没有:“我这话不对吗?若是不对,田夫人再给我一个缘由好了。”她认真的说:“退婚这样的事,总得要一个缘由的,怎么能随便退呢?”那就是说,如果田家不承认自己是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