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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新腌的西瓜皮。平民做了许多年,李逸也不讲什么规矩了,边吃边问平安:“外头的形势如何了?”平安藏了最要紧的消息,先答些别的道:“凡是咱们知道名号的人家,大部分都没来得及逃出去。男子基本被杀了个干净,不少男童都没躲过,女子更是凄惨,被辱后自尽的,被沦作奴婢的,连奴都不忍听闻。如今城里但凡有些银钱的商贾,只怕都已被兵丁洗劫一空。”一时两人都没有作声,想到李逸若还是皇太孙,估计现在也早死了,世上的事真是福祸相依,很有些说不准。平安叹了口气,接着道:“当时乱军攻城的消息传来,还是公子英明,让我在后院的野菜地里挖个坑,把能藏的粮食都藏了起来,这才躲过了一拨乱军哄抢,不然现下肯定什么也不剩。”当时主仆二人一次搬不了所有粮食,拿上能拿的,揣着金银,就逃到了京师贫民聚集的北区。李逸深知李家天下的光他没沾上多少,倒霉事,却因为血统太纯正,必然逃不掉,所以他第一时间选择了挪到贫民区去躲避。“也幸好你身上有些功夫,不然咱们也难在这儿安生住下。”李逸一夸平安,平安立刻腼腆地笑了起来,他是打小就跟着李逸的太监,李逸当年在宫里举手之劳救过他一命,等到李逸落难被废,他自愿离宫跟着他。他们刚到北区时,破屋窝棚连片,果然让他们找到间主人已经弃屋离开的,兵荒马乱的,谁也顾不上谁,鸠占鹊巢的也不在少数。只是这种三教九流混居的地方,自然也有眼尖的看出李逸不是真的穷人,想要打他们的主意,平安动了两次拳头后,这一片再没人敢来惹他们。“公子,咱们还是在这片再避避的好,就是外头稳当些了,咱们也先别急着回去。”平安来这片贫民区之前还不以为然,觉得李逸都做了庶民好多年了,应该不会被乱军惦记。等最初的烧杀抢掠过去后,平安回老屋探了探,发现果然有人摸进去过,把仅有的几件摆设字画全拿走了,他就不敢再掉以轻心。说不准那些人就是摸来杀李逸的,不过没见着人顺便抢了一把。李逸吃完了饭,搁下筷子道:“咱们再不回老屋去了,要趁着这次大乱,改名换姓混出京去,往后躲得越远才越安全。”平安点点头,“都听公子的。”夜里借着月光,李逸还在计算口粮,平安此前分了几次潜回老屋的菜地,基本把藏着的粮食都运了过来。如今就他们两个,省着点,两个月都够吃了,李逸有些得意自己的随机应变还不错,脸上自然而然就带出些笑容。平安在旁暗暗看着李逸着急,这都已经挨到天黑了,他心里藏的那个消息还是想不出什么好说法,然而事关重大,不能再拖了,他狠狠心,直说了。“公子,滇南王带着大军,今早把京城围了。”李逸愣了愣,下意识重复道:“你说滇南王带兵到了京城?”平安看着李逸骤然失魂的样子,心里难过,却仍咬着唇道:“是。街上都在传,兵临城下了!”李逸再没有说话,等了片刻,突然摇摇晃晃站起来,往厨下的杂棚跑。平安忙跟在后头,慌张道:“公子,你要去做什么?”李逸背对平安,只有他自个儿知道,开口时上下嘴唇都忍不住打颤,“要赶紧擀面制饼子,越多越好,都制成干饼子带在身上。等他攻进来的时候,咱们得乘乱逃出去。若是慢了一步,出不去了,掘地三尺,就算把京城翻个底朝天,这人也会把我找出来杀掉!”农民军造反,还有可能叫李逸蒙混过关偷跑出城去,滇南王却必定会惦记着他的血统,任他躲到青砖缝里,也要揪出人来,杀了好永绝后患。平安也没有再安慰李逸,说什么滇南王不一定能攻进京师的话。滇南王的几位兄弟都骁勇善战,尤其是这位王爷有位胞弟,那是庆朝妇孺皆知的战神。新帝上位后的十年间,原想消耗滇南王势力,命其东征西伐,谁料其胞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反为此人添了盛名,且因此便宜了滇南王私纳了不少俘虏人口,皇帝倒成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月上中天,屋里的光从木栅栏窗上透过,照到李逸身上,好似染了层不详的血红。他不自觉翻开手腕,看了看那两条狰狞深长的旧疤。噩梦竟真成了现实,阎罗已候在城外。第三章京师外,几十万大军旌旗列阵,铁甲凛凛,到处是兵刃的寒光,人影密如黑云,乌压压望不到尽头。赵渊望着巍峨高耸,连绵不绝的京师城墙,眸色渐渐转深。跟在赵渊左右的几位将军,见他面如寒霜,都紧绷起神经,生怕在这节骨眼上听差半句传令,惹来一顿军棍,然而肃王只是沉默。所有人都在等待攻城,已经三日了,军机延一分,险一分。将军们还有耐心,可士兵们的耐心快耗光了。肃王却仍不动如山。“报!陛下请肃王回营议事。”赵渊骑在白玉骢上点了点头,他扯住缰绳将马调转,飞奔入身后的大军中。乌压压的无边密云当即被一骑白光劈开,如剑削般整齐地退出笔直通路来。来到主帐前的空地上,赵渊马未停,人已落地,他理了理衣袍的下摆,只听侍卫通传的声音响起,又有侍人从内掀开了营帐门帘,赵渊低头快步迈入。主帐内弥漫着浓烈的药香,尚未绕过屏风,里面的咳嗽声已不断传出,赵渊皱着眉越发恭谨地行了进去。“陛下。”赵渊正要参大礼。“免礼。”榻上歪着的赵深看着仿如照镜一般的弟弟,摈退左右,待到帐中只剩他二人,毫无预兆地开口。“朕死后,你来即位。”赵渊震惊地抬起头来,话未出口,已然跪下。“陛下!陛下怎会生出这般不详的念头!”“朕这病来得如此凶急,不过三日间已起不了身,朕不信你毫无所觉。”“陛下……”赵渊望着皇帝,不过才病了几日光景,人就已失了光彩,双目微微泛黄,脸上带着青黑。他一时默然,赵深已接着道:“你我一同出世,几年前攻打岭南你不慎得了伤寒,病情垂危时,朕在千里之外都有触动,如今朕的身子不行了,想必是瞒不过你。”赵渊前行两步,近至榻前跪低,“陛下,臣弟当日会安然无恙活下来,您如今有真龙护体,更该安心静养,切勿忧思!”他边劝边抬起头来,脸上自然露出关切之情。赵深闻言一时感怀,伸出手,轻扶了一把,脱口唤了赵渊的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