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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他发狂大喊,形象如疯子。佟因以为这一次真的会死,就在她缩着抱头的时候,一切如点了暂停键般戛然而止。没有怒吼和咆哮,没有刀落在身上的痛,只有风轻轻吹过的声音。她浑身紧绷了许久,迟迟没动静之后才敢悄悄抬头,一道身影遮住落在她身上的阳光,白衣、暗纹腰带、苍白的手,连剪影都觉得熟悉。李追玦单膝蹲下,探手想拉她一把。对于佟因来说,最后一次真正见到李追玦是在埋他进棺材的时候,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从前。尽管近日来对他做的事情有所察觉,但他在她受到惊吓的时候突然出现,她惊魂未定,在他探手时下意识往后缩了那么一下,心如擂鼓。本是一个很微妙的动作,李追玦的手在这一瞬停下,半秒的时间,他手一挪,拿起被丢在旁边的棍子。棍子的尾端递到佟因面前的时候,她没反应过来,静静看他一会,又环顾四周,何温年的身影消失不见,只有地面上的血迹证明他存在过。“没事了。”他道。出奇的平静。佟因握着棍子,被他拉着站起来,何温年拖拽她十多米,脚不可避免地伤了,走路一拐一拐。“扶着。”他握稳了绑着羽毛的棍子前端,羽毛上还有何温年的血迹,他视若无睹,指尖染了红的血,像梅花在他指尖绽放。佟因默默擦掉脸上的血迹,忍不住猜测何温年的下场。他在前面,她在后方,两人之间靠一根不长不短的棍子衔接,他带着她往木屋的方向走。偶尔佟因脚痛追不上,他会停下来等一等。明明是正午,阳光正烈,他暴露着接触平日里最不喜欢的阳光,在一束束光中穿梭,光线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色的轮廓。这个画面,莫名很安宁。佟因看了好一会,心情复杂地地垂下脑袋,她从没想过再一次见到李追玦时,会是这样的场面。方才闪躲的动作,仿佛把一个救了她的好人当成了罪犯,他心里肯定介意。她几次想问问他为什么不杀她了,但话到嘴边还是没问出来,她喜欢现在的相处,害怕一问出口就打破这样的安宁,挑起他对道族的憎恶。于是她找了个轻松一些的话题:“……那些花是你让夫诸他们种下的吗?”“嗯。”他平静应下。她无意瞥见他握着棍子前端的手,关节隐隐泛白。“我猜到是你,那些花都很好看,不过感觉不用折腾那些花了,都枯萎的话怪可惜的……”佟因听小白说起一朵花的价值时,吓出了冷汗,道族千辛万苦栽种的珍稀花种,这里不要钱一样疯狂种下又枯死。再有钱也不是这样砸……“你不喜欢?”李追玦忽然回头,很干脆直接地跟她对视,与此同时,他手中握着的棍子啪地一下寸寸碎裂,从他那端碎到佟因手边这端。最终在她手里化作粉尘,从指缝里流走。佟因:“……”她说错话了?他似乎也为此怔了片刻,嘴角紧抿,最后来到佟因跟前,不容反抗地牵了她的手,继续往前走。握得佟因的手指极紧且冰凉,不容她调整一下手指的位置。这是他第一次捏她捏得这么用力。好像有些着急,或许是担心她会反抗,他的步伐并不平稳,带得佟因踉跄两下他才注意到,然后又莫名其妙缓下来。“周巫说你喜欢。”他忽然说出这一句。佟因一心都在被捏着的手上,乍然听到这一句,茫然了:“周巫说我喜欢,我就喜欢?”“你真不喜欢花,还是不喜欢……枯败的花。”他问得很缓慢,夹带了不明不白的情绪,好像觉得她在骗他。佟因讶然:“我没有喜欢或者不喜欢,反而魑更喜欢,我只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花觉得新鲜而已……”总觉得越说越像辩解,果然,李追玦的目光干脆凝滞。说实话,感觉花不花的,更在意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她。她默默闭了嘴,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说辞,想着让气氛轻松一些,便摇了摇两人牵着的手,笑道:“花也不一定要新鲜的,我会折纸花,到时候我们折一堆出来,插满木屋外的土地,不就可以了?”他闷声不吭,并不表达感受。回到木屋的时候,夫诸和魑他们正围着烤鸡的小白,吃得不亦乐乎。看见李追玦也来了的时候,魑手里的鸡翅啪掉在地上:“庙主……”他们对于李追玦的到来震惊不已。但是很快,他们便没时间震惊,李追玦让他们跟着佟因折纸花。他们,一个活了上千年的凶兽,一个山鬼,还有一个灵兽,围在木屋中折纸花!说出去大概会被道族的人还有妖兽笑死,这可是普通人类的幼崽才会做的玩意儿。夫诸不擅长这种细致的工作,笨手笨脚,两下把纸撕得稀巴烂。魑性格不安稳,在佟因的耐心教导下,没折过十下,便缴械投降瘫在地上。小白到是有些耐心,折出来也丑得皱成一团。佟因一个个笑话他们一遍,把折出来的那朵酒杯玫瑰插到魑的鬓发间:“好看吗?”魑照了镜子,惊喜得跳起来:“好看!跟真的一样!”她绕着佟因转了两圈,扑到她怀里,捧着脸亲了两口:“因因好厉害!”佟因第一次被人亲脸,愕然。“是小白告诉我,人类表达喜欢要亲吻!”魑笑着又亲了两下,被佟因胡闹着躲开了。不是嫌弃魑,主要是李追玦坐在宽椅上,很安静地望着她们闹,不躲不闪,目光如水清澈,倒显得她浑浊了。佟因默默推开魑的脸,避开李追玦的目光。她又拿了张纸去折,这个时候腹痛再次袭来,比前面几次都来得强烈,她感觉喉咙一腥,哇一下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洒了满纸。几人震惊地看她,安静被突然打破,霎时变得混乱。“因因!”“你怎么了?!”“中毒?”佟因茫然地用手擦了擦嘴角,被李追玦一把拦下,她忍不住又吐了一口,沾污了他身上的白衣。他一把抱了她,放到了床上。她没见过他这个神情,仿佛很乱。他的指尖在她脊背上一划,道:“你吃了丹药?”佟因更茫然,魑替她回答:“好、好像是吃了几颗辟谷丹……”佟因在他怀里抬头,碰上他沉默的视线,仿佛这是一件多重大的事情。他安抚她:“没事。”佟因想笑,她并没有多紧张。可他很严肃,这让她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