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5
望向她的目光愈发复杂。再深的黑暗压不住眼底的虚无。啪——棺材盖彻底闭合。“别被他跑出来了!”小白咬破自己的爪子,用金阳兽的血在棺材上画符封印,“邪祟污浊,禁!”血画的符闪过一瞬金光。小白伏在棺材上,高兴地打了个滚:“成功了!居然成功了!他居然真的出不来!”佟因怔然:“他有反抗吗?”她看得清楚,李追玦几乎是顺着小白的力度躺进去,没有想象中的剧烈反抗和打斗,顺利得像自愿。“啊?”小白惊讶,“什么叫没反抗?”它蹲在树上的时候净顾着扑倒李追玦的最好时机,并没注意到李追玦到底是什么态度。佟因望着棺材,安安静静仿佛里面躺着的真是尸体,她呼吸不顺:“感觉不是我们杀他,像他自杀。”小白看着她忽然往村口走,满脸疑惑,问:“因因,棺材不埋土里吗?入土为安比较好吧?”佟因摇头:“你埋,我不想埋。”她面无表情地走向村口,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像个铁石心肠的机器人,心境一派平和。前所未有的平静。快到村口的时候,佟因被道袍的的带子绊了一下,手肘磕到树干上,破了皮。连衣带子都跟她作对。她看着渗血的伤口,忽然觉得委屈,毫无预兆开始流眼泪。一旦开了闸,就注定会彻底决堤。她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脑子里是棺材合上前最后一秒的画面,是山神庙里他陪她打猎、画画的画面,是她生病时,他照顾她的画面。其实她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她也会哭。她觉得难过,为什么他说好要杀她,到了这一步又这样。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杀不能干脆点?不能狠辣决绝,手段歹毒暴戾,像对待沈从几人一样对待她?起码真的对她下死手,让她恨他才是啊!他这样又算什么,故意被她杀,让她心软吗?可该死的是,她还真……心软了。佟因害怕下错了手,害怕他之前说会杀掉她的话其实只是说说。小白刚追上来,见她这样手忙脚乱满是愕然,注意到她手肘的伤口,迷茫了:“很痛吗?”它无法理解,擦破了点皮就要流眼泪吗?佟因抹掉眼泪,看向村口的那些人:“这些人怎么还没走?”小白安慰道:“别担心,可能是李追玦没死透,一会死透了应该就走了。”听到这话,她不觉得被安慰到,反而更伤心了。她居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结果,如果村口的人真的走了,她似乎开心不起来。可若是那些人不走,她无法离开这个村子,跟李追玦一样不会有好结果。一人一兽蹲守在村口,跟静坐的人熬着,可从入夜到深夜,村口的人像雕塑,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两双眼睛对着一大片眼睛,僵持不下的气氛,偶有乌鸦飞过叫两声打破沉默。“会不会……魔子是不能被闷死的?”小白不太确定地问。佟因突然看向它:“你不知道的吗?”小白茫然:“不是周巫提出来的吗?我怎么知道魔子需不需要呼吸?”佟因:“……”她觉得周巫很大概率不清楚。忽然想起小白提过,李追玦是没有心脏的人,没有心脏自然无法把氧气通过血液输送到全身器官,他的身体器官没有氧气也活了两百多年。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呼吸。”佟因心情复杂:“这个不科学的世界还挺讲科学的……”小白郁闷:“听不懂,所以他没死?没死为什么不出来?我的符不可能禁他这么久。”它又想到十分严重的事情,脸色青下去:“我们刚刚这样对他,他出来之后会不会把我们凌虐致死?魔子很记仇。”佟因揉干涩的眼睛,苦笑:“死就死吧,都是命。”就算不埋,李追玦也是要杀她的。背负一条人命很沉重,他没死,她反而很没出息地放松下来。数个时辰过去,确定村口的人并不会离开后,佟因熬不下去,困得昏昏沉沉。她不想去周巫家,村子里也没有旅馆,她干脆让小白在树林的一侧找个阴凉的地方躺着,她靠在它的本体上,打算就这样睡一觉。天色将亮,正是最湿凉的时候,她缩手缩脚窝在小白的毛中,正要闷头睡过去,半睡半醒之间,忽然瞥见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站在她面前。她吓得神魂归位,霎时睡意都烟消云散。急乱中瞥见一双鞋,她顺着鞋去看人,眼前的光线骤然被一双手遮盖,脑子逐渐变得混沌。一样的手法,她猜到是李追玦。他果然没死,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这一刻的心情有些复杂,甚至算得上松了口气。或许死了,她能回到现代,只当作是梦一场。这么一想,死亡也并没有多可怕。她彻底失去意识。李追玦坐在她的身边,无声地望她许久,破晓之时,热烈的初阳洒落,使他眯起眼,却没避开。挪开视线后,他把右手举到眼前,维持这个姿势又是长久的沉默。他盯着本该有伤口的地方,已经愈合,余下黑褐色干涸的血液。随后,他再次看向她,忽然探手虚握了握她的脖子。这里,人类最脆弱的部位,轻轻一捏,能死得干脆利落。指尖碰到她的肌肤,烫手一般,他把手抽回来,又探手扫开微微挡住她脸颊的白毛,继而撩开她脸颊的碎发。佟因睡着时很平静,五官舒张,分明是清澈的美,李追玦却不喜欢她这个样子,像生机尽失的死人。他伏低身子凑近,紧盯她眼角睫毛的泪痕,在初阳的光线下,隐约在闪。指尖轻触碰,已经干掉。他以这个姿势再次陷入一片渺茫之中,方才在棺材里,数个时辰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再次浮现——他本应该杀了她。为什么没有?他不知道。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六千晚上六点更新!☆、夜晚佟因醒过来的时候,是正午,阳光正烈,从窗户劈进来,把地面分成三五色块。流水在响,撞击石块的声音。她猛坐起身,茫然四顾。这是一个小木屋,家徒四壁,只有身下一张木板床,木门轻掩,没有别人。这是哪?不会又穿了吧?记忆里最后一幕是那双白色的鞋子,还有那只冰凉苍白的手。李追玦在哪?她起身去开门,垂眼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