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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不容易的。他们在家里满心憧憬,以为你勤于学习,成人成材;你却在外胡天黑地,挥霍青春。扪心自问,你对得起谁?陶可叹了口气,拨通了叶臻的电话。叶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责怪:“你怎么还不睡!”陶可喃喃说:“老师…”叶臻说:“一听这个称呼就知道你有事求我,怎么了?”陶可艰难开口:“你借两个硕士生给我吧…”“?”叶臻说:“这么晚让我上哪儿找人去,你遇到什么困难了?”“…”陶可支支吾吾:“学生丢了…”“在哪儿?”“茉莉路。”“酒吧街?”“嗯…”“你别离开,”叶臻收线前说:“站在某个标志性建筑旁边,等着。”陶可看着电话发了一会儿楞,便靠着一棵树站着。踢了十五分钟石子后,叶臻的车到了。“若不是刻意寻找,我绝对发现不了掩藏在黑暗里只露出一双绿荧荧眼睛的你。”陶可哭丧着脸,递上学生照片:“就是这傻小子。”叶臻斜了一眼:“这要是我的学生,早劝退了。”陶可说:“叶臻你就别说狠话了,帮我找找吧,要不然许大炮非抽我的筋不可!”叶臻看着天说:“有事相求,‘老师、教授’喊得欢;一不如意就直呼名讳,毫不客气。”陶可把名册往裤袋里一插:“出发!”叶臻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温暖的想笑,想伸出手拥抱他瘦瘦的身体,但还是迟迟疑疑地压抑住了。还不到时候,他紧握着自己的手:等一等,再等一等…事实残酷,陶可受不了嘈杂的音乐声,难道他的老师就受得了么?偏偏酒吧里灯光昏暗,各种射灯光怪陆离,就算贴着脸也看不清对方的面目,更何谈找人。两人从第一间酒吧冲出来,拼命吐出肺里的污浊空气,觉得头痛无比。陶可很是泄气,叶臻鼓励他:“可能就在下一家。”陶可怒气冲冲骂许刺头:“先是搜网吧,又来搜酒吧,今天真是倒霉!”叶臻说:“自己学生就当自己儿子吧,得负责。”陶可问:“我是你儿子?”叶臻笑言:“你是我儿子就好了,不听话就家法伺候。”“切!”陶可说:“你有我这么大的儿…啊!!”“嗯?”陶可直勾勾看着前方,伸出手指:“那男生…”叶臻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哪里?”陶可往前直冲:“进了那家‘唐·璜’了!面孔有点像!”叶臻紧跟着他。“唐·璜”营业面积不大,陶可一进门就看到吧台上趴着一个男孩子,粗粗一看,和照片上倒有九分像。陶可拔腿准备兴师问罪,叶臻拉住他:“你去外面等等。”“干吗?”叶臻皱了眉说:“导师叫你出去你就出去,学位不想要了?”陶可瞪大眼:“你怎么拿学位威胁我?!”叶臻说:“是,我就是拿奖学金、分数、论文、学位威胁你。出去吧,听话,听话啊。”陶可被他推推搡搡,硬是塞了出去。叶臻转身,走过去拍拍那学生的肩:“借一步说话。”那男孩正在与酒保谈笑,突然见有个斯文俊秀的年轻男人找他说话,心里难免又疑惑又欣喜。叶臻开门见山:“燕杨?”男孩蓦的吓一跳,叶臻一看这反应就知道找对了,这些孩子在外面,很少用真名。“我是你学校的老师,”叶臻说:“你的班主任也在。”男孩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整个人都抖起来。叶臻说:“你别怕,你的情况我会考虑要不要向学校反映,但你的行为不利于学校管理你懂吗?”男孩点点头,一副受了惊吓的表情。“那你现在跟我们回学校可以吗?”男孩又点点头。叶臻笑了笑:“好,现在说正事。”男孩不解地抬起头。叶臻说:“这个酒吧是…呃…homosexuality?”男孩楞楞看着他,咬着牙,终于点头。Homosexuality:同性恋。在国人听来,英文总比赤裸裸的中国话要来得委婉而稍减歧视。“你很勇敢,的确Homo并不是一个病理学整体,但公众还不能接受它不是精神障碍这个事实。”叶臻说:“你能面对自己,面对来自家庭、道德、伦理、法律的诸多困扰,很值得鼓励。”男孩紧紧咬着下唇,眼睛雪亮。“但是,话说回来”叶臻说:“你的班主任并不知道你出入的是这种酒吧。他并不反对Homo,实质上是支持的,但他唯一解放的就是他的嘴,本人却是个不管是心理或生理,思维或行动上都有洁癖的人…”叶臻苦笑:“真是麻烦人…他完全不能接受酒吧、menwhohavesexwithmen,以及同性之间某种交易这些东西,很排斥。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演场戏给他看,可以吗?”男孩不太明白,叶臻笑了:“到时我说话,你只要配合着点头和说‘是’就行了。准备好了吗?”“嗯。”叶臻拍拍他的肩:“好孩子。”陶可一脸郁闷的站在门外,叶臻低声对男孩说:“看他,学位就是他的命。”“燕杨!”陶可叉着腰:“记大过!”叶臻说:“行了行了,找着了就好,回去吧。”陶可怒言:“带入档案!”叶臻一手拉着他,一手拉着学生:“上车回学校。”陶可继续:“看你以后怎么找工作!”叶臻拍他一下:“是不是我平时训你训的太少了?”陶可嘟着嘴坐在前座,过了几分钟,还是忍不住:“燕杨你在这种地方干吗?”叶臻扑哧一笑:精神洁癖发作了。燕杨说:“我…”叶臻替他回答:“勤工俭学。”“啊?”叶臻指指燕杨:“这孩子家庭比较困难,而酒吧的工资远胜于麦当劳。”“啊?”陶可看着自己的学生,一脸不信任。燕杨弱弱点了点头。“那半夜和人打电话呢?”叶臻说:“和老板商量工钱和工时。”“有高级车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