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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燃总是没有办法好好吃晚饭,病根也就由此烙下,莫燃并不是什么富家小少爷,母亲把他扶养上大学已经很不容易,擅自做出了离开家里的决定,莫燃自然也是没脸再像家里要钱,生活很是拮据,而那点少的可怜的生活费,却还是大半用在了车费上。那段日子过的太辛苦,因为莫燃的性格不温不火,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也没什么像模像样的朋友,每天能远远的看一眼严墨钦就是他一天里最大的动力。人在脆弱的时候,就很容易把任何会发光的东西,理所当然的认为是阳光,再拼命追随。其实坚持的这些年里,莫燃不是没有想过放弃,直到家里传来母亲重病住院的消息,莫燃已经根本不堪一击,母亲的身体状况一直就不是很好,又是一个人从小把他带到大,生活的心酸自是不用多言,可偏偏莫燃大些的时候,母亲的精神状况也开始渐渐的不好起来。总是盯着莫燃唤另一个名字,又时而对莫燃反复叮咛:“男人啊,不可以信。”可是年少的莫燃啊,就像书里的张无忌一样,明明心里清楚着,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不能相信,却偏偏还是善良的认为,万一真的有又漂亮又可以相信的女人呢?终于,辛苦了一辈子的母亲死的悄无声息,接到消息的莫燃甚至没来得及赶回去看母亲最后一眼,过度的疲劳和憔悴引发了胃病,让莫燃一下子就晕倒在了严墨钦的学校门口,顿时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其实在倒下去的时候,莫燃把眼睛闭上,干脆别醒来算了,唯一挂念的母亲也已经离去,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坚持的。等在醒来,却是在严墨钦学校的医护室里。严墨钦静静的坐在莫燃边上,好像在数莫燃的睫毛。“你睫毛真长啊,像女孩子似的。”严墨钦见莫燃醒了,毫不避讳的说。可这突然的幸福感让莫燃立刻红了脸,惊慌的在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做了一个非常可笑的举动,莫燃掐了掐自己的脸,以为自己在做梦。“没想到你竟然跟我考到同一个城市了。”严墨钦被莫燃逗笑了。莫燃如梦初醒的人点点头,随即又万分惊喜的问:“你记得我?”“当然记得你,比我小一届的学弟嘛,我可是每天都能在学校门口看见你呢。”莫燃有种做贼心虚的羞愧感,眼神不敢直视着严墨钦。“你叫什么名字?”严墨钦问。“莫……莫燃。”这可是严墨钦第一次问及自己名字啊。“莫燃?”严墨钦重复了几遍竟然越来越欣喜:“你再多跟我说说话好不好?”莫燃怯怯的点头:“谢……谢谢学长。”严墨钦满意的笑了笑:“不必叫我学长,叫我墨钦就可以。”那一次,莫燃真的以为自己触摸到了太阳。已经10点了,严墨钦还是没有回来,其实莫燃等的倒是没有多难熬,毕竟这么多年里,他也早就习惯了等待,只是胃却不争气的绞痛起来。莫燃只能逼着自己尽量去回忆一些快乐的事情,来缓解注意力。自从那次医护室的照料之后,两个人互换了手机号,甚至偶尔还会发送早安晚安的短信,但更多的时候,严墨钦会让莫燃打电话叫他起床,严墨钦似乎很喜欢莫燃的声音,又时候竟然还会无理取闹的让莫燃念故事给他听。但这些对于莫燃而言,简直就没有能比这个更幸福的事情了。突然有一天傍晚,严墨钦又给莫燃打电话约他出去,那时候已经过了门禁的时间,莫燃笨拙的翻着墙出去了,却被墙外的碎玻璃扎伤了手掌,而等找到严墨钦的时候,严墨钦却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莫燃……莫燃你来啦?”严墨钦这么唤道。莫燃费力的扶住东倒西歪的严墨钦:“墨钦你喝多了。”“莫燃你怎么才来……?”严墨钦皱着眉,有人说男人往往喝的越多越想孩童一般幼稚。“对不起,来晚了。”莫燃把没来得及处理的伤口藏了起来,血擦到了衣服上。“莫燃你给我唱歌吧!”严墨钦突然提议道。“我…我不会啊。”莫燃推脱。“我不,你就要给我唱!”严墨钦执拗了起来。“我真的不会啊!”莫燃也焦急了。可严墨钦却突然愣住了:“哦对……我忘了你不是他了。”“什么?”莫燃没听清。“我说你,真没用!连唱首歌都不会。”严墨钦推开了莫燃。莫燃则因为一个惯性跌坐在了地上,手上的伤口一下子裂的更大了。已经临近12点了,胃疼把莫燃扯离了回忆,如果严墨钦再不回来,今天就要这么过去了。是啊,他真傻,他忘了,忘了最糟糕的结果不是严墨钦的不耐烦和抗拒,而是严墨钦根本就没回来。4月1号是个什么日子呢?4月1号是个愚人节,也是孙中山解除临时大总统职的日子,福特公司引入流产线大规模生产T型汽车日子,也是希特勒因啤酒馆政变被判五年囚刑,他还是哥哥张国荣跳楼自杀的日子,也是我跟你的……纪念日啊。莫燃忍着极度的胃痛,颤抖的拨打了严墨钦的电话,忙音响了很久之后才被接听,电话的那一端却是嘈杂的音乐声。“墨钦吗,你在哪?”莫燃小声地问道,生怕惹了严墨钦不开心。“酒吧。”严墨钦给的答案干脆利落。“你……你什么时候回家,今天……今天是……”莫燃踟蹰了。“是什么你快说!”严墨钦没那么好耐性。“是咱们俩在一起三周年的纪念日啊!”莫燃毫无征兆的,因为情绪的宣泄啜泣了起来。对话的那边愣住了,沉默了良久。“墨……墨钦?”莫燃有些害怕。“莫燃你还真是个好哥哥啊,那你还记不记得,你亲弟弟莫雨也他妈死在今天了啊!”严墨钦的声音像是灭顶一样席卷了莫燃的耳膜。多少年来,莫燃一直小心翼翼的扮演着影子,如今却被轻易的拽出了阳光。胃痛让莫燃早就把下唇咬的鲜血淋漓,可是在疼也疼不过心脏。就像多年前一样,手再疼也比不上被严墨钦亲手推开的痛,直到手掌上的伤口逐渐愈合结痂,却留下了疤。莫燃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挂掉电话的,只觉得现在的自己有种说不出来的疲惫感,不是伤心愤怒,而是有心无力的疲倦。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要规避的过去,却被严墨钦轻易提起,就像在刀尖上滚动的气球,就算你再圆润再结实,终究会被那些不能避免的伤害一次次击中,最终幻灭。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生活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