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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那一幕来得太过震撼,以至李庆成毕生难以忘记张慕的武技。纵是多年后唐鸿一夫当关,斜持翻海戟,泣血泉前单骑孤马拦住十万匈奴铁骑去路;或是方青余扯开破月神弓,一箭诛杀千步外封禅台上天子;又或是张慕月夜引刀长啸,百万雄师驻马玉璧关前,一刀将匈奴王连人带马劈成两半……大战近百,小战逾千,所有战局都不及今日观战时的感受来得更突然,更炽烈。张慕落身阵中的一刹那,李庆成仿佛感觉到身体里有股热血在燃烧。张慕一身血气与悍勇堪比武神,他永不会败,有他在身边,李庆成也永不会有危险。这个念头直到李庆成死,都从未有过丝毫改变。是时只见一道灰影如疾风般穿梭来去,张慕抖开长刀,钝刀随手一挥,拦路骑兵便被砍下马来,衣袂飘荡,箭如雨下,竟是奈何不得他分毫。张慕眼中一片清澈,目光却未落在实处,仿佛谁也不看,却又像将这天地间的战局尽收眼底,他从密集的箭雨中掠过,挥刀时竟连马匹与士兵喷洒的鲜血俱溅不上分毫。沉重斩马刀砍出一条血路,敌军尸体早已被他弃在身后,片刻间杀得匈奴兵大溃,将马倒,战旗折,一杆丈许长的断旗携着凌厉风声悍然飞去,马匹大声嘶鸣,临死前的惨叫响起,一杆断旗余力未衰,竟能将拦敌的六名匈奴兵穿胸而过,刺在一起!张慕停下脚步,收刀。匈奴兵组成铁壁般的阵线,却无人敢上前。张慕杀得兴起,眸中满是浓厚的血色,还想酣战一番,上前一步。匈奴骑兵阵形微乱,退了半步。张慕回手,刀负于背,不杀了。他把那名士兵提起,放在马背上,牵着马转身离去,三千匈奴兵,无一敢拦,李庆成在山坡上等候,见张慕回来,忙翻身上马,从风雪中的僻路离去。大学士讲到此,恰到好处地打住。李效听到此处,靠在龙椅上,颀长手指揉了揉太阳xue,沉默不语,身周太监忙取来热毛巾,敷在皇帝手上轻轻按着。“这人定有身世。”李效忽然说。大学士点了点头,缓缓道:“陛下觉得他是谁?”李效猜不出来,摇了摇头:“且说下去,今日不批折子了。”大学士促狭道:“陛下,此事说来话长。”李效道:“先生请说就是……”大学士:“太后宣老臣去见一面……”李效只得道:“那……先到此罢。”已过了两个多时辰,大学士年过七旬,虽精神矍铄,却终究年老,不堪久坐。大学士起身告退,李效又道:“太后昨夜也说了,请先生有空到西宫走走,陪她说说话。”大学士抚须道:“老骨头正有一事想与太后聊聊,昨日那孩儿关起来了?”李效道:“带上来时已不省人事了,孤着人给他治病,将他送到僻院里,待能开口再审。”大学士又道:“老臣膝下无子,这侍卫幼时来投,后京城武选,老臣便让他前来应选,幸得垂青……”李效不现喜怒:“怎不早说?先生举荐的侍卫,孤自会留意。”大学士哂道:“那小子平日皮里阳秋,却性格倔强,如不讨陛下欢心,便打一顿,让老臣领回家去罢。”李效摆手道:“罢了,先生既开口,孤便不再难为他,议君一罪,赦了就是。”大学士缓缓点头,李效又道:“着人带他过来?”大学士忙道:“陛下无需劳心,盼陛下开恩,让老臣到僻院走一圈就成。”李效道:“既是如此,稍后便送先生过去一趟。”李效正待再看会奏折,礼部核对大婚琐节的单又呈了上来,单上蝇头小字密密麻麻,看得他头昏脑胀,片刻后搁下笔,回殿。一旁有人上前伺候,李效换了龙袍,接过热巾擦脸,对着铜镜内的自己端详。身长九尺,眼眸带着二十来岁年轻人的锐利,脸畔却有一道暗红的胎记,像个耻辱的烙印,从耳边延伸到眼角下,蝴蝶般的一块。李效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看,他算不上玉树临风,与几名堂兄弟比,像一个异类。他的皮肤黯而呈古铜色,唇薄寡情,鼻略鹰钩,长相虽端正,却与美男子沾不上边。从小喜打猎,不爱读书,喜习武,更不喜坐定,顶多有点武人的英气。李效心中清楚,不管是仪表、身世、还是文韬,决计登不了朝堂。他甚至长得丝毫不像列代先帝。虞国的皇帝每一任俱是玉树临风,浓眉大眼,俊朗无俦。而李效虽带着英气,却与“俊秀”半点挨不上边,若穿上侍卫装,过了武选,多半会也因破相而被刷下来。他有时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虞国皇室的血裔,甫登基那几年,太后垂帘听证,坊间便有流言蜚语,指当朝小太子并非先帝所生,乃是被嫔妃偷换,真正的皇家骨血已流落民间,不知死活。流言传到殿上,为此太后还发过一通脾气,最终将前太子一党赶尽杀绝。也多亏十一年前太子薨了,黄袍才落在他身上,饶是如此,随便指一名李家的人都比他俊朗,也更文气,更讨朝臣们喜欢。从小到大,也从未有人主动来朝自己示好——除却那名居心不良的侍卫。如今他要成婚了,林婉嫁的是龙椅,也不是他。养心殿内,大学士与太后坐着喝茶,他们是同个年代生的人,颇经历过一些大风浪。成祖驾崩后的百余年后,宦官把持朝政,便是大学士一力说服朝中武将,以换防为由,一封密信召回镇守边疆的大将军唐远之,夤夜血洗皇宫。太后则忠实地履行了后宫之主的职责,设计将宦官召集于一处,最终成功地一网打尽。当然,她也把当朝幼帝给顺手洗掉了,把自己的儿子扶上龙椅,外有大学士,内有太后母子,虞国难得的在这十年里相安无事。“成家后,当爹的人性子都会和缓下来,太后不需担心。”大学士慢条斯理道。太后淡淡道:“怎能不担心?皇帝总跟长不大似的。陛下在做什么?”一名老太监躬身道:“回太后的话,陛下在御花园里遣开下人,独自站了一个时辰。”太后摇了摇头,大学士莞尔道:“陛下从小便是如此,不喜言谈,慢慢站着想会儿,自然就想明白了。”太后又叹了口气,问:“林家的女孩儿你也见了。”大学士频频点头,不置评价,太后又忍不住说:“扶峰,皇儿大婚后你要告老……”大学士一笑道:“将成婚的人,心里总有点结,须得学习为人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