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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些早点,便折了回去。李善鸿重新回了船上,放轻了脚步,静静地隐在暗处,凤眸微微发亮,一瞬不眨地注视着桅杆下的两条人影。船老大站一边,另一个人蹲在船帆旁翻弄着什么,风声夹带着两人的对话落入李善鸿的耳朵。“不是说了叫你把曲木嵌死吗,没用的东西!难得的机会就这么被你搞砸了,回去你让我这么交代?!”“我的确是嵌死了,至于他是怎么撬出来的我就不知道了。”“呵,事情没办好你还有理了?等着主上降责吧!”“随便你。”那人恼怒地将翻找出来的曲木砸到船老大脸上,冷哼一声便离开了。船老大静静站了一会儿,弯腰捡起曲木篡在手心摩擦,背微微垮下来,xiele气的模样。又站了一会儿,船老大将曲木揣进怀中,往船舱走,路过客房的时候一声轻蔑的嗤笑钻进耳朵,船老大心下大惊,慌张转身对上李善鸿的视线。“小兄弟……”李善鸿从暗处一步步走出来,依旧是俊美秀致的五官此时笼罩着一层黑雾,显出些迫人的压力,船老大不由自主退了一步。李善鸿一步步走近,船老大背上冷汗簌簌,紧紧闭上眼不敢看他。他父亲是主上的影卫,隐居在青山城多年,甚少受到指派。父亲去世后他接下了父亲的一切,包括为主上卖命,这么多年头一次的指使就是将李善鸿击杀在路上,连主上是谁也不知道,因为一个命令就要去杀人,还是赔上一船人的性命,船老大迟疑了。李善鸿越靠越近,对于要加害自己的人,就应该先灭了对方,船老大深谙此理。要死了吗……“以后别再跑船了,你不配。”清清冷冷的声音碾过耳膜,船老大呆住了,再睁眼,眼前已经没了李善鸿的踪影。瘫倒在地,船老大愣愣的失神,小船工跑过来扶他起来问他怎么了,他似哭非哭,只是摇摇手不说话。我不配。李善鸿下了船,心口寒的厉害,只想马上找到桑湛暖暖。找了几个摊子,很快就发现了桑湛的身影,李善鸿快步上前,才发现桑湛和薛老神医旁还立着另一条影子。是吴瑜。李善鸿走到三人面前,看桑湛又习惯性地低着头,勾着他的下巴打趣,“你是要把胸口戳出洞……你怎么了?!”桑湛抬起头,无神地望着李善鸿,眼里灰蒙蒙一片,什么都没有。“我阿爹……他……”番3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大概是十三岁。为什么是大概呢?我无父无母亦无家,自然也不会知晓自己的生辰年纪。那一年雨水丰沛的过头了,一年里有大半都是在下雨,累得我搬了好几个废庙。连绵的雨季后难得的晴天,把浑身泛潮的自己丢到桑树底下晒晒闭目养神,我叼着根狗尾巴草想,老天爷,您偶尔也对我好些吧,这一片的庙都快被我睡遍了,那些个家伙还不让我自己补补瓦,真是……那天老天大概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真给我下了道福,把她送到了我面前。起先是被呜呜的抽噎声吵到了,我不得不甩开瞌睡虫,睁开眼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哭丧,其实我实在困的睁不开眼,要不是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也懒得去理她。桑树树荫里头蹲了个十来岁模样的小姑娘,穿着水碧色的小袄子,边上还滚了圈毛茸茸的东西,一看就很富贵的样子。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去,两个小发髻跟着肩膀一抖一抖,看上去挺伤心。把漏了絮的袖子往兜里一踹,我缩缩脚趾头走过去,问她怎么了。哭声一顿,她轻轻抖了一下,往里头挪了挪,才悄悄抬起头打量我。谢谢老天爷,谢谢睁了眼,问的值啊,娘喂这小丫头长得可真俊呐!巴掌大的脸上嵌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睫毛弯弯地带着些水珠,小鼻子哭的红通通的,看着我的时候还一抽一抽,嘴巴憋憋的,看得我好想挂个酱油瓶子上去啊……这丫头可比那些讨人厌的什么小仙女啊小西施啊好看多了,许是我笑的太猥琐了,小丫头又向后挪了挪,大眼睛里又是害怕又是防备。我哄不来孩子,有些尴尬,想拍拍她看看自己脏兮兮的手还是算了,“哥哥不是坏人,你别怕啊,是不是和家里人走散了?记得家在哪吗?”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当我说道家人的时候她眼泪又蓄起来了,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糟,该不会是家里死人了吧?我懊恼地捶捶脑袋,只好蹲到她对面看着她哭。小丫头的眼泪就跟前段时间的雨一样下个不停,我脚都蹲麻了,她还没打住的意思。再哭下去得瞎了吧?抓抓头发,我苦恼地想那些大人都是怎么哄得孩子。买玩具?没钱;放纸鸢?没纸;送她回家?不开口;买零嘴儿?对!零嘴儿!我一溜烟跑回庙里,把藏在佛像后面的糖葫芦拿了出来,这糖葫芦是前天帮卖糖葫芦的三叔运山楂的时候给的报酬,我屯着准备饿了吃的来着。看那些小娃娃都挺爱吃的,三叔的葫芦串串天天都能卖个精光呢。飞快地跑回桑树底下想给小丫头吃逗她开心,路上还跌了个狗吃屎,疼死我啦。可等我跑到桑树底下时,小丫头已经不见了,我举着沾了灰的糖葫芦,有些难过。那么漂亮的小丫头,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了。哎,老天你对我还是不够好啊,好歹让她跟我说句话吧?我又躺回树底下,沮丧地看着糖葫芦,如果刚刚没摔跤说不定还能赶得上呢。我心里十分遗憾,索性把糖葫芦往地上一插,闭上眼睡我的觉,万一小丫头在梦里开口了呢?合上眼才不过一会儿,我就被踹醒了,恼怒地怒瞪踹我的人,我没好气地喊:“踹什么踹,睡你家地儿了?!”那人可能被我的暴脾气吓到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我看他人高马大的,有些后悔瞎喊了,要是他揍我,我可打不过他啊。我悄悄向后退了一步,趁他还在愣神抄起糖葫芦就要跑,一步还没跨完呢就被他揪住了领子提到半空。衣领箍着喉咙喘不上气,我痛苦地蹬着脚乱踹,要死也得踹回本!正在我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得救了。“刺啦”一声,我的衣领和衣服分了家,扑通一下摔回地上,我揉着喉咙不住地咳嗽,喉咙火辣辣地疼,逼的我眼泪都快出来了。那人看看半截领子又看看瘫在地上的我,凶神恶煞的脸上有些不解,甩开领子他又朝我走过来,我有些紧张地往后缩了缩。要死要死,我血管都快爆了,却没料到他一手把我提起桩在地上站好就松开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