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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被触碰是他的底线之一,那么易丞艺现在的行为就是已经把这松紧带的弹性给扯成了尼龙绳。他推开易丞艺,然后凝视他,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易丞艺对上他的视线之后愣在那里,他不知道安德森现在是在生气还是在酝酿爆发的气氛,有点手足无措,突然有种太把安德森当小孩了迟早要自食其果的感觉。结果对方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就坐回了椅子上看书。什么都没有表示,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留下还是该离开……安德森好像是忘记了有易丞艺这号人的存在,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断断续续书页被翻动的声音。终于把安德森惹毛了吗?易丞艺紧张的想着,他想慢慢的退出去,但是脚却像灌了铅一样动不了。气氛就这样僵持着,就快到了用餐的时间。安德森终于放下了书,棱角磕在桌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如果你很喜欢碰我的话,就不要去碰别人,用碰了别人的手来抱我的话我会觉得脏。”……呼吸突然一滞,好像有电流通过地毯从脚底传达到了小腹和全身,安德森的话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这种新奇的体验副作用强得要命,他觉得自己的脸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烧,整个人都变得不坚定起来。“……我,我不会了……”果然这个人总能无时无刻不让他觉得羞耻,他发誓他再也不敢去碰安德森。对方站起身,离开桌前走到了易丞艺的旁边,看着他,然后伸出手指捏了捏他的脸。“你脸红了。”易丞艺更加局促起来,将这货是小孩的念头挤出大脑之后,上辈子关于那个冷淡而不可侵犯的人的记忆重新在思维里建立起了坚实的地位。不知道安德森是不是抽了什么疯,明明是年纪小的那个,但是却依仗着那一点点的身高优势靠近易丞艺,下意识的后退却无法穿透墙体,直到背脊触到冰凉的墙壁,安德森挽在手臂的衬衫袖子占据了易丞艺眼角的余光,对方和他之间间隔的距离近的过分,易丞艺没有勇气和他对视,哪怕他知道那是一双湛蓝且清越如水天一般充满美感的眸子。“我知道你之前的那些行为,中国人将它称之为‘调戏’,而调戏别人的人被叫做‘流氓’。”缓慢的一字一句地说着,安德森的声音伴随着温热的气体洒在易丞艺的侧脸和脖颈,烧的易丞艺此时的心情简直无法言喻,只想找个焚尸炉一头栽进去。“被调戏的对象通常都长得好看符合流氓的美学,被你以正当的手段欣赏表示请随意,只是肢体接触我并不喜欢,我有洁癖,对外人的容忍度接近于零……”安德森凑到了易丞艺的耳边,轻轻的补充:“但是我也在欣赏你,所以……稍微给你一点特权。”如果安德森的年龄再大一点,或许就会知道在这种让人血脉喷张的情况下暧昧的咬耳朵的话会对被壁咚的人造成9999999的HP伤害。易丞艺觉得自己一张老脸简直快被丢尽。这种QJ不成反被C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安德森·林恩是个这么羞耻的人啊喂%¥@%@&……门外不知何时站着的女佣明显是被吓了一跳,她断断续续的开口:“少……少,少爷,可以下去用,用餐了……”易丞艺尴尬的把安德森推到一边,跑进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上了。而安德森站直了身体,定定的看着易丞艺门的方向,白皙的脸颊上明显有红晕绽开,刚刚浑身雅痞攻的气息也变得闷起来。小小年龄就经历这些真的没问题?女佣紧张的有点发抖,生怕自己打扰了少爷的好事会被辞退。“他为什么走了?”安德森看了一会,突然开口问道。“大,大概是紧张的想上厕所……”‘羞耻’这两个字她始终没有说出口,如果她有前列腺的话现在绝对也紧张的想上厕所了……安德森没有继续追问什么,越过她之后步调平常的走到走廊,然后下楼吃饭。易丞艺回到房间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脸已经烫的烧人,伸出手捂了捂,不但没有要缓解下来的感觉,反而把手也给捂热了。他能说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壁咚?而且重生之前的安德森小时候也没有像这样过,他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在很远的地方,就算视线不经意的触及易丞艺,也会像被打了一样狠狠的避开。在易丞艺的记忆里,和安德森之间稍微正常一点的接触是在上了高中之后才开始的,他和向谦然累积的矛盾也终于爆发,互相看不顺眼简直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而在那之前安德森一直都是不怎么和他讲话,也不怎么和他交流,哪怕是易丞艺主动和他讲话,他都是几句就结束了。如果他不这样高冷,易丞艺根本不会觉得他是在看不起自己,连话都不屑和他说,那种从崇拜仰慕到想奋起超越却始终被打回自卑壳子的感觉就是因此而存在。他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只是安德森在小时候带来的蔑视和打击实在太多,根越扎越深,几年之后控制不住终于发了芽,每次被扼掉都会重新长出,因为根已经蔓延至了地下几千米。再也不想重新回到那种始终被无视的状态,但是突然变亲近他又有点接受不了。或许是他想多了也不一定,欧美人一向比较直白开放不是?太矫情了……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抛开了所有的纠结。就这样相处吧,如果真的可以和安德森平和的一起画画,他也很开心,像是了了孩童时期的一个心愿。深吸然后呼出一口气,易丞艺走到了窗边,这是一个落地窗,外面有一个阳台,虽然不大,但是安逸的窝在椅子里的话感觉刚好。微凉的夜风吹在脸上,易丞艺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来自首都城市应有的繁荣与喧哗。他突然很想画画,很想将前世未了的心愿铭记下来重新实现,看着不远处城市漂浮闪烁着的LED,一种不甘的心情渐渐涌现,如果他真的只想在家种田喂猪,这种是向往根本就不会产生。抬起手腕,向着遥远的黑色天幕,手指弯曲成了握笔的姿势,刚好一阵清风过吹过,那种深切的存在感让易丞艺感觉心脏仿佛都要漏掉一拍。视线恢复清明,他将手指缩了回去,刚刚那阵风好像吹开了脑中某个闸门的开关,在黑夜里他有一种极度想要宣泄某种情感的冲动。死亡并不意味着终结,死亡只是融入时间,而时间刻画出了所有生命的样子。对于一个经历过死亡的人来说,他无疑是幸运的,因为时间还保持着他原本的模样。站起身走进屋里,拿出再熟悉不过的工具,将画架架在阳台边,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