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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勾结,又惯会制造类似惨案,有重大嫌疑。”萧绰受这骇人听闻的推测惊吓,不禁魂惭色褫,又听他询问:“这四年临潢府可来过什么奇怪的人?”她思索一阵,恐惧道:“说到奇怪,我知道有两个坏家伙最是可疑,就是皇上宠信的御医韩江和他的表弟楚飞白。”这二人都是汉人,大约三年前进入辽国宫廷,辽帝耶律?身体病弱,酷爱饮酒,时常通宵达旦做乐,到了白天高卧不起,久之健康愈差,遍请名医调治。那韩江就是位精通医术的能人,得他诊治耶律?的病情大为好转,将他看成保命符,一天都离不得。韩江妙手回春,在外的名声却极差,原因又二。其一,他向耶律?进献了一剂延年益寿的补药方子,竟需用壮年男子的胆汁入药调配,从此耶律?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杀一名青壮年取胆配药,朝中大臣惧怕他的残暴,未敢劝谏,将罪责归咎韩江,背地里无不咒骂他。他惹人怨恨的第二个地方不在本人,而是他的表弟楚飞白,此人是耶律?的男宠。耶律?自来厌恶女人,身边只用宦官侍奉,不许宫女靠近,从未临幸过女子,后妃形同虚设,是以至今无有子嗣。过去曾宠幸过几名美少年,他暴躁易怒,脾气反复无常,一喝醉酒便要胡乱杀人,那几名男宠都因此死于非命。可是这楚飞白异于常人,三年前刚一入宫便获专宠,还将耶律?制服得百依百顺,服服帖帖,金银财宝任由挥霍,国家大事也听凭他裁夺,如今满朝官员无不仰其鼻息,说成只手遮天也不为过。萧绰介绍:“那楚飞白是只笑面虎,心肠极为歹毒,常以杀人取乐,谁若不小心得罪了他,都会家破人亡,死无全尸,达达也说每次看到他心里便发毛,比见鬼还可怕。前年冬至节我跟随父母进宫朝拜也曾远远见过他一次,个子高瘦,面白如雪,具体什么样儿没看清,听说长得比女子还娇媚漂亮。”这点毋庸置疑,没有十足的美色岂能迷倒君王,商荣又问起那韩江的性情习惯。萧绰说:“此人行事低调,不爱与外界接触,若无召见一般都呆在府邸,从不接待访客。贤宁倒是跟他打过交道,说他待人谦逊有礼,行事不骄不躁,只看外表是个非常温和可亲的人,就是时常面无表情,一年四季一张脸,像个木头人。”贤宁是耶律贤的表字,他住在皇宫,见闻最是可靠。商荣像冰水淋头,头皮一紧,这对表兄弟的特征听来如此熟悉,一个是面善心恶的僵脸神医,一个是毒如蛇蝎的妖艳美男,那不就是莫松和上官遥吗?这两个恶棍自当年峨眉山逃亡后消失了四五年,莫非躲在辽王宫中?“上官遥修炼飞头煞,受尸毒攻心,必须经常更换身体,莫松为了替他保命,定会钻研出许多害人的法子,他们很可能就是在临潢府作祟的‘大食妖’。”挫折磨难改变不了商荣除暴安良的习性,决定调查此事,但他已不像从前那般冲动莽撞,行事前总要深思熟虑,考虑到自身武功未复,可能降伏不了那对歹徒,准备等见过云飞尘,学到神功“玄冥功”以后再动手。六月十五日不久到来,他提前一天向萧家告了假,当天乔装出行,照着萧绰画给他的地图来到大悲寺。主持了凡方丈接待了他,可等了一整日终不见云飞尘的踪影。“云先生年前来信,说五月会来临潢府,现已过去月余仍无音讯,贫僧甚是担心,又不知去哪里探访,烦请商施主一道想想办法才好。”商荣也疑心云飞尘出事了,商怡敏说见面时他正遭不灭宗滋扰,赤云法师为抢夺秘籍曾算计过不动明王陶三春和军荼利明王宇文渊,想来也不会放过云飞尘,难不成已被歹人们得手了?黄昏,他辞别方丈返回萧家,太阳已沉入地平线,软风轻抚,月上东郊,临潢府不比中原都市繁盛,这个时辰街上行人已稀,空气里漂浮着干燥的灰尘,闻起来带点辛辣,仿佛往热汤里洒入胡椒粉,商荣心情更烦躁了。走到距离公主府数十丈的街口,他看到一人背对街道立在墙边的大树下,仔细辨认是耶律贤。商荣在萧家住了一个半月,起码与这书呆子见了二十面,彼此已算熟识,路遇后理当上前打招呼。他步履无声,走到近处耶律贤仍未察觉,倒教商荣听到他的自言自语。“燕燕表妹,你为什么总是取笑我,我真有那么无趣讨厌吗?我一直不敢对你说,其实我早在很久以前就爱上你了,你是我见过最清新可爱的女子,像草原上的羚羊,又像春天里的百灵鸟,我一想到你就高兴,一看到你心就飞到了天上。前些时候你偷偷跑去前线找姑父,我听到消息差点当场吓晕过去,此后无时无刻不在为你祈祷。我对菩萨说只要能让你平安回来,我情愿折寿五十年,假如你注定有此一劫,我宁肯替你去死。燕燕,你总笑我呆傻,哪里晓得我这份呆这份傻都是因你而起?你为什么不愿多看我一眼,不多和我说一句话呢?燕燕,我的亲亲表妹,你什么时候能明白我的心啊……”耶律贤越说越动情,竟神魂颠倒地抱住树干,把那粗糙树皮幻想成温香软玉,脸帖在上面陶醉摩擦。商荣忍不住噗嗤做笑,继而向那惊慌转身的人道歉。“对不起,世子,在下适才恰好路过,见尊驾在此想上前打招呼,并非有意冒犯。”心事暴露,耶律贤羞惭难当,急着向商荣作揖恳求:“商先生,我刚才头脑昏聩说了许多混账话,还望先生替我保密,千万别告诉萧家人。”商荣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世子倾心思恋佳人,肺腑表白怎能说成混账话?以在下看来,阁下这番心思早为公主驸马察觉,何不当面向他二位提亲,请其成就好事?”耶律贤木愣片刻,心像黄连炖蛇胆,面如菠菜调青汁,忧苦不尽道:“先生哪里知道我的烦恼啊,我身无一官半职,吃穿用度全靠皇上赏赐,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白丁,怎配得上表妹金枝玉叶。姑妈和姑父就是知道我的心思,也不会招我为婿。”他这确是大实话,商荣也是实在人,不做无用的安慰,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问他是否准备回宫。耶律贤点头:“我刚在姑妈家吃过晚饭出来,他们说先生今日告假外出,不知去了何处?”商荣说:“我去大悲寺访友,可那位朋友失约了,我担心他遭遇不测,又不知如何寻找,现在只能干着急。”耶律贤忙问他朋友多大年纪,听说是四十开外的中年人,不觉松了口气。商荣猜到缘故,问:“世子是不是以为他和我同岁,担心他被‘大食妖’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