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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没控制好力道。”商荣转念想这两个侍卫是郭荣的走狗,死了也不可惜,招呼王继恩快走。残阳已逝,靛蓝色的夜幕羁押了万丈红尘,宫苑内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高低冥迷,不知西东,商荣像迷失在丛林中的蚂蚁,只能依靠王继恩带领前行。二人躲躲藏藏,转琼楼,穿回廊,过石林,跃幽渠,来到一座花围柳牵的宫殿,殿门上高悬一匾额,商荣抬头见上面写着三个月光浸润的金箔大字“降阳院”。王继恩推开殿门说:“这宫殿空置无人,师兄先进去躲一躲,待到夜深人静我再来接你。”商荣不疑有诈,径直走入殿阁,殿内极为宽敞,深处漆黑阒静,他往前走了五六丈,一股血腥味钻透鼻腔,大惊回头,已没了王继恩的踪影。门外继而喧声扰攘,他紧赶几步奔出殿门,四周已被数百侍卫团团围困,一个校尉服色的军官举剑喝喊:“拿下刺客!”几十个身强力壮的卫兵一拥而上,商荣体力不支,经过一场徒劳反抗被他们压制捆绑,殿内已点起灯火,他扭头远望,见室内血泊纵横,当中躺着五具宫女太监的尸体。一名侍卫拖着一把血迹殷然的戒刀小跑出门,呈交那个军官。“李都统,这是刺客使用的凶器。”商荣尚未完全摆脱惶惑,几个侍卫簇拥一名宫女到场,那宫女指着商荣叫喊:“就是他潜入景阳宫意图行刺皇后娘娘,绑架奴婢带路,奴婢将其引到这降阳院,趁他不注意逃了出来,殿上那几名宫人都是他杀死的。”虚假口供为商荣点破谜雾,他中了歹人的jian计。又是一次沉重打击,他心慌意乱,不理会侍卫的叫骂,四下寻找王继恩的踪影,那人像遁入黑夜的风,消失得无影无踪。戌时一刻,紫宸殿沉香袅袅,风平人静,郭荣负手立于檐下,遥望泪眼般迷离的孤月,糟糕的心情犹如一件怎么都洗不干净的脏衣裳,瞧着烦乱,弃之不忍。就在这时景福宫传来皇后遇刺的消息,这是足以震动朝野的大事件,他急忙赶往景福宫看望皇后。符皇后的寝宫守备森严,刺客闯入皇后居所,这失误足以令许多当事人丢官丢命,侍卫们统统吓破胆,恪勤匪懈地坚守岗位,生怕再出岔子。郭荣走入寝殿,焦急询问前来迎接的宫人:“皇后娘娘怎么样了?”宫人不敢乱说话,慌促的模样更惹人毛躁,郭荣快步入内,见符皇后款款迎来,方深深呼出梗在喉头的气息。“梓童,你没事吧。”“托陛下洪福,臣妾没事。”“那就好,那就好。”皇后安然无恙,事件便不会造成太恶劣的影响,接着就该拷问刺客追出主使者,一并严办。郭荣命人将刺客押到殿下,准备亲自审问,当铁链缠身的商荣被丢到阶下,他又被惊骇狠狠当头一棒,忍不住上前几步,站在台阶上低头怔视,随后质问在场的侍卫统领李茂:“你能确认,真是这个人闯宫行刺?”李茂见皇帝神情异样,忐忑道:“微臣是经证人指引抓获此人的,那宫女此刻就在殿下候召。”说罢命人带那宫女上来问话。郭荣见这宫女很眼熟,认得是符皇后身边的亲信马宝儿。马宝儿看着商荣说:“奴婢刚才在御花园里散步,这人突然从树丛里钻出来举刀挟持,威逼奴婢领他去找皇后娘娘,奴婢不敢协助刺客,便假装顺从,将他领到降阳院,趁其不备逃了出来。降阳院里的几位宫人躲避不及,都被这恶贼杀死了。”李茂接着奏报:“微臣已查明这刺客是从松香院出来的,松香院里的两名守卫也均被其杀死,现与其他五名死者停放在一处。”郭荣知道商荣对自己抱有浓烈的杀意,差点信以为真,不过他若是这般盲目片面,也坐不上这个位置,马上深入询问那几名遇害者的死因。李茂说:“松香院里那二人是被掌力击碎后脑而死,降阳院内的宫人都死于刀伤。”郭荣又问:“找到凶器了吗?”李茂忙呈上那把戒刀,宫庭侍卫所携兵器上都刻有自己的名字,其余御用器械也均有编号,这戒刀明显是宫外带进来的。商荣进宫数日未与外界接触,这刀具不可能凭空飞到他手边,再者他身中迷药,药效还未解除,也不具备行凶能力呀。郭荣料定事有蹊跷,故作严厉地质问商荣:“你当真是来刺杀皇后的?可有话要说?”商荣眼圈染着愤怒的绯色,一字一顿说:“我是恨不得杀了你全家,这几条人命算在我头上也无妨,你现在先把王继恩叫上来,我有话问他。”郭荣忙派人去传,不一会儿王继恩慌里慌张赶来,跪倒在他脚下。“陛下传奴才来有何吩咐?”郭荣看看他再看看马宝儿,心里又捞得几分明白,冷声道:“商荣有话问你。”王继恩战战兢兢扭头望向商荣,轻声问:“商师兄,你怎么搞成这样了?”他保持着滴水不漏的演技,经得起所有人审视。商荣彻底醒悟了,他犯了致命错误,低估了人心的黑暗,被信任的师弟下了黑手。他克制住激动,镇静质问:“王继恩,我一直以为你善良单纯,没想到会做出陷害同门的事,你这是自愿的,还是受人逼迫?”王继恩变色惊呼:“商师兄你在说什么呀?我几时陷害你了?”商荣冷笑:“刚才不是你把我带出松香院,引到那降阳院去的吗?你说你要救我出去,却原来把我推入早已设计好的陷阱。”“我没有!商师兄你是不是糊涂了,为什么冤枉我?”王继恩手忙脚乱爬跪上前,向郭荣辩白:“陛下,奴才方才一直守在皇后娘娘身边,从未离开过景福宫,求陛下明鉴!”符皇后就站在殿门外,应声而来对郭荣说道:“陛下,臣妾可以作证,王继恩刚才确实呆在臣妾的寝殿内,直到殿外发生sao乱他才跑出去查看。”事情一览无遗,这是皇后一手策划的狩猎,更或许,是她与郭荣的联袂演出,王继恩则是他们安排的跳梁小丑。商荣怒极反笑,嘿嘿的笑声里悲哀大过绝望,背叛的滋味又一次浸染他的舌尖,这苦涩的味道熏热了他的脑门,呛疼了他的喉咙。他笑着转向王继恩:“王继恩,你如果说一句你是受逼无奈才这么做的,我还可以原谅你。”较量意志的时刻王继恩岂能松懈,委屈喊冤:“商师兄,你为什么冤枉我?如果是怕陛下降罪,我愿意替你分担罪责。”说罢向郭荣磕头哀求:“陛下,求您念在同门的情分上免除商师兄死罪,奴才情愿代他受罚!”他咚咚咚磕头不止,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