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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成铁打的罪名,赵霁乱无头绪,刚才一场争斗,他的内伤越发严重了,五脏六腑像颠倒了位置,血腥一次次冲到嗓子眼,被他强行咽回去。广德替他回应指控:“我们凡人六根不净,六尘不明,所见所闻所听所感都不一定真实,老衲建议大家勿要急于给嫌犯定罪,等查明真相再下判断啊。”他有理有据地劝说苦主们暂时别对玄真派一干人追责,现场沸反盈天,数不清的咒骂、咆哮、嘶吼如泥沙俱下,赵霁好似遭受几百只脚不停踢打,终于压不住翻涌的气血,喷出一口甜腥,四脚朝天地跌入黑暗。第154章重出江湖之乱局赵霁晕倒后,陈抟赶忙请医者救治,苗素不放心把他交给武林盟的人,硬是带他离开中兴禅院,去长安客栈找唐辛夷。赵霁迷迷糊糊睡了两日,知道苗素一直在身边照顾,质疑这丫头的动机,清醒后忍不住问她。苗素塞给他一碗晾得温热的药汤,说:“我这人仇必报,恩必偿,上次你帮过我,我现在还回来,免得欠你的情。”赵霁不记得帮过她什么忙,苗素没好意思提他在清音谷撒尿解围的事,含糊敷衍:“总之你知道我是在报恩就行了,这两天武林盟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也没听到荣哥哥的消息,接下来该怎么办,你可有打算?”赵霁不假思索道:“我要去找商荣。”“往哪儿找?”“不知道,边走边打探吧。”“那得浪费多少时间,荣哥哥是被赤云法师捉走的,最近不灭宗在关中一带活动猖獗,你不如先去那边寻访,找到赤云法师,荣哥哥也有下落了。”“好,那我明天就动身去洛阳。”这话才一出口,唐辛夷推门进来,他脸上的平静像一面漏风的墙壁,遮不住尴尬、窘促与哀怨,走到床前低声说:“你伤势不轻,至少得再将养几天才能走动。”赵霁和他的表情就是一口锅里盛出的米饭,滋味都相同,看着别处冷声道:“多谢唐堡主,我的事不劳你费心。”唐辛夷情窦初开时即对赵霁动心,是有生以来爱慕的第一人,感情至深,难免执迷。前日听他强烈否认与自己行过欢爱,也曾悲痛愤恨,可过后复又心软,盼望双方还有修好的可能。这也是痴情人的通病,总把死路当做实现理想的过程,以为通过试炼就能花好月圆,明明可以全身而退,非弄到血rou模糊,正如“痴”字的构成,都那么愚病无知。他抱着不切实际的期望,听了赵霁这句冷语怎不受伤?平静的破墙立时垮塌,抖声质问:“你、你叫我唐堡主?真要跟我生分了?”赵霁脸色暗沉,声音又冷了几分:“你别跟我发火,我现在也很火大。”“你为什么火大?是冲我吗?”“没错。”唐辛夷即刻索要说法,赵霁本想暗暗消化怨气,被他一激,委实憋不住,直截了当说:“商荣遭殃时你就在现场对吧?为什么不救他?”这责难令唐辛夷措手不及,一下子乱了阵脚。赵霁继续怨责:“当初你有危险,商荣鼎力相助,等到他遇险时你却撒手不管,你扪心自问对得起他吗?”前日听苗素转述唐辛夷在东马棚的见闻,赵霁就生出这一怨念,他以为唐辛夷畏葸退缩,有意不救商荣,对其失望透顶,觉得自己有眼无珠,结交了不义之人,深为商荣当日的侠义感到不值。这可真真冤枉了唐辛夷,他又急又气叫道:“我不是不救他,那天众人都逼着陈掌门杀他,我正要上去阻止赤云法师就来了,他身法太快,我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如何来得及救人?”赵霁听他这么一说,微微一愣。唐辛夷不换气地叫嚷:“我知道商荣于我有救命之恩,知恩报德乃做人准则,就算累及整个唐门,我也会豁出去救他,你不问因由就指责我忘恩负义,以为只有商荣是君子,其他人都是小人吗?”赵霁觉得错怪了他,自悔莽撞,叹气道:“对不起,我太冒失了,以后的事我们自行解决,不会再麻烦你了。”唐辛夷已浮起泪花,天生骄傲的他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因一个人的无情冷语失魂落魄,悲极生怒,一把拽住赵霁的衣襟。“你真要背信弃义?真当那晚的事不存在?”赵霁泼烦吼叫:“我说过,那晚的人不是我!”他想这朋友总归做不成了,索性一清二楚说个明白,拂开唐辛夷的手,正襟危坐道:“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冒充我的人极有可能是唐潇,他把我骗到小树林,又易容成我的样子去拐骗你,制造时间差让我背黑锅,你要认为我在胡说就问问苗素,她也是这么想的。”苗素怕他俩失和动手才留在这儿忍受他们的争吵,闻言翻个大白眼:“要说你自个儿说,我没功夫掺和你们的破事。”长痛不如短痛,赵霁决心一狠到底,不看唐辛夷惊木的脸,自顾自解析:“你大概不知道,唐潇一直暗恋你,当年在峨眉山还因嫉下毒谋害我,被我侥幸躲过一劫,这次他背叛家人保护你,明白事发后不可能再与你共处,所以做出这种又蠢又坏的勾当,至于目的,我不好乱猜测,总之你要相信,我真没对你做过那种事。”唐辛夷被他吐出的一朵朵毒焰炮烙,内心极端愤恨,神情却似轻烟缥缈,怔怔言道:“你编出这么荒唐的故事让我相信,觉得可能吗?”“我没编故事……”“那你就是在胡扯!”唐辛夷遽然怒吼,火红的两颊瞬间涨成茄色。“唐潇他见了我话都不敢多说一句,怎么有胆量那么做?赵霁啊赵霁,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今日方知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耻之徒,口轻舌薄,杨花水性!”赵霁亦是赧颜无地,急道:“你骂我无耻,骂我口轻舌薄我都承认,可我没有杨花水性!以前是我嘴滑没分寸,只想甜言蜜语讨好你,哄你开心,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让你误会是我罪该万死,可我真的从来只把你当成兄弟朋友,没对你动过情念,我喜欢的人至始至终都是商荣!”唐辛夷朝后踉跄两步,又猛然上前抡起拳头狠狠砸向赵霁,赵霁应声歪倒,鼻血飙出三尺长。比起唐辛夷血流如注的内心,这点小伤不足解恨,还要再打,苗素伸手拦住。“你尊重点吧,这种骗子就是狗屎,踩他臭的还是你自个儿。”赵霁忍痛爬起,对苗素说:“你别拦着,让他打,打到他消气为止,反正我已经是天底下最无耻的贱人了,他就是把我的脸皮撕下来我也没话说。”宁愿自暴自弃也不想挽回什么,唐辛夷明白赵霁存了彻底了断的心,他天真娇憨,但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