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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我吹笛激活你体内的蛊虫,却迟迟未见反应,昨天植入的蛊虫定是被你杀死了,快说,你用的是什么法子?”“我、我天生的。”“哼,那就再来试试!”蓝奉蝶冲他弹出一指,赵霁打个寒颤未觉异常,猛听他断喝:“掌嘴!”双手手臂竟像造反的叛军自动左右开弓地狂扇脸颊,打得他哎哟乱叫口鼻出血,直到蓝奉蝶喊:“停!”,方才无力垂落。他恼恨怒骂:“你、你这个妖人对我做了什么?”蓝奉蝶冷笑:“你两条胳膊中了我的傀儡蛊,快把你那驱蛊的功夫使出来给我瞧瞧,不然我一声令下就能让你一刀刀捅死自己。”赵霁被他折腾够了,偏要跟他作对,用村骂回应威胁,再一次遭受叛变的双手殴打。嘴巴不停挨抽,骂已骂不利索,便灵活调整了战略部署,气急败坏地将所剩不多的好钢转移到刀刃上,断断续续大吼:“好狠毒的贱人,怪不得我郭太师叔不喜欢你!”商怡敏说过蓝奉蝶曾在拜月节偷赠郭荣竹枝,而事后郭荣跑去周国娶妻生子,可见并未接受蓝奉蝶示爱。赵霁吵架经验丰富,一举掐中敌人痛处,如愿逼他喊出了“停”字。美人脸已通红,下意识捏住黑袍,可能在压制撕碎他的冲动。赵霁吐着血唾沫,进一步追击:“你怎不继续了?我郭太师叔又不在这儿,看不见你的凶相!”多年来,江湖上总有好事者把蓝奉蝶爱慕郭荣这件事当做谈资恶意夸大散播,蓝奉蝶年轻时稍有耳闻便会追去杀了造谣者,结果绯闻更嚣尘上,还有人骂他求爱不成迁怒无辜,他百口莫辩,越描越黑,后来渐渐不再理会。这事流传已久,范围又广,从赵霁嘴里骂出来也不值惊讶,但谩骂的内容却实打实的伤人。赵霁见蓝奉蝶眼眶泛起朱砂色,怕他怒极杀人,退后几步叫嚷:“郭太师叔可疼我了,你要是杀了我,他绝不会原谅你!”他脑袋比猪油还滑,见郭荣能震住蓝奉蝶,便牢牢握紧这枚杀手锏兼护身符。蓝奉蝶惊怒之余开始质疑:“郭荣十几年没回峨眉山,你几时见过他?”赵霁能把谎话说得像真话,说真话时更比纯金还真:“三年前我和师父去襄阳游历,偶然遇见他老人家的,郭太师叔当时救了我的命,事后叫我们去襄阳太守府玩,吩咐他的臣子好生款待,还送了我们好些礼物呢。”“这么说他见过你师父了?”蓝奉蝶心头一紧,商荣与商怡敏容貌酷似,郭荣一见便知,难道他们父子已经相认?赵霁犹豫要不要扯这个慌,想想容易被抓漏洞,还是照实说保险。“我见到郭太师叔时,我师父受伤不在场,后来我们去太守府,郭太师叔正好外出公干,就这么错过了。”“那之后见过吗?”“也没有……你问这么多干嘛?郭太师叔见不见我师父跟你有什么关系?”商荣和郭荣是父子,外表却看不出大的相似处,赵霁又只见过郭荣一面,旁人不点破,他打死想不到二者间的关系。蓝奉蝶且喜且悲,喜的是郭荣还没认下妖女所生的孽种,悲的是自己居然为此窃喜,这份无望的感情已让他如此卑微了?他赶紧定神阻止愁绪蔓延,顺带消去火气,这时感觉左胸的伤口疼得火辣辣的,黑袍湿润,沾了不少鲜血,想先处理一下,命令赵霁转过身去。赵霁得势耍横:“你不会自己背过身去啊?凭什么老使唤我!”蓝奉蝶信了他的话,真当他是郭荣心爱的后辈,不再发狠动粗,忍气转身解开前襟上药,衣领滑下露出线条精致的左肩。他皮肤极细极白,在黑衣黑发衬托下莹润若雪,好像能反出光彩来。赵霁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肌肤,看他的背影如诗如画,欣赏暂时压住了反感,暗中嘀咕:“这恶人长得真好看,武林第一美人并非浪得虚名,难怪商太师叔当年会看上他。”蓝奉蝶整衣完毕,再回头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气质,将剩下的伤药扔给他,叫他敷在后背的伤口上,完事后平静下令:“走吧。”赵霁问:“去哪儿?”“到了就知道了。”“什么时候带我去找师父和太师父?”“等我办完事再说。”“那先说说你要去办什么事。”“……你问这么多干嘛?”“如果你要去做坏事,我跟着你也许会被当成你的帮手,不先问清楚怎么行。”“你这小鬼话怎么这么多!”蓝奉蝶看看又要发作,嗓门陡然大起来。赵霁退后讥刺:“又现相了吧,脾气不好就别装淡定,以为面瘫人家就会把你当玉面观音啦?”他的无赖实属罕见,蓝奉蝶更是从未遇到过这样赤、裸裸的挖苦,眼下杀不得打不得,人像埋在炭灰里,憋闷得快炸了,一掌劈倒赵霁身旁一围粗的大树,颤声低吼:“你到底听不听话!”赵霁不敢太过分,回缩气焰,示弱道:“我落到你手上,想不听话也难,可是我现在饿得眼冒金星,你想必也还没吃东西,等我弄点吃的填饱肚子再走,成么?”他当着蓝奉蝶的面用石子打死一只山鸡,到水边拔毛开膛,撕成小块,又摘了些山、奈、香叶、茴香、山苍籽、九层塔,掰了一根毛竹做成几截竹筒,将鸡rou和香料塞进去用泥巴封住筒口,然后生火烧烤。过了一会儿就闻到一阵扑鼻的rou香,待竹筒烤得发黄时取出,里面鸡rou已熟,混着香料和竹子清香,令人食指大动。蓝奉蝶看着他递来的食物,奇道:“你怎么会做我们苗疆的竹筒鸡?谁教你的?”赵霁不能说是跟商怡敏学来的,谎称自己无师自通,随便琢磨的,蓝奉蝶对他的机灵感受颇深,因而不做怀疑。但这坏小子对他百般不敬,做的东西如何吃得下口?便闭上眼睛静心养神。赵霁知道像他这样精通养气功夫的人一两天不吃饭不要紧,懒得浪费好心,端起竹筒,津津有味往嘴里塞,吃得流汤滴水唏哩呼噜,蓝奉蝶只听声音就能想象到他的吃相有多粗鲁,忍不住睁眼斥骂:“你就不能斯文点?”赵霁脸像个填满馅料的包子,蠕动着油乎乎的嘴含糊道:“吃东西哪儿来那么多讲究?又不是在皇宫里做客。”他出身贵族世家,怎会不知用餐礼仪?明摆着在故意呕人。蓝奉蝶当他是山野小子不服教化,只得咬牙生闷气。他是动静皆宜,宜嗔宜喜的大美人,面含愠怒,真比海棠娇艳。赵霁小流氓天性,报复心蠢动就想戏弄他,忍不住往他身边挪了挪,笑道:“蓝教主,我太师父说,身为长辈应该端方稳重,老对小辈疾言厉色有失体统。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