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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喝问对象自然是风高畅,此刻他气息衰微,形同一条垂危的鱼,抽搐着吐出气泡。“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商荣猜他是被恐怖经历摧垮了意志,劝风元驹耐心点,调查的过程持续许久,直到陈抟和风?}赶来,人们才大致弄清事情经过。方才风高畅接到下人传话去风鹤轩住处请安,到了那里见房门虚掩,室内黑灯瞎火,他摸索进门,踩到一具倒卧的人体,弯腰便摸到满手发腻的血腥,人早已断气。再往里走又踢到几个死人,他以为父亲也遭遇袭击,正要呼救,忽听风鹤轩在帐幔内唤他。他急忙冲进去,却被迎面一剑刺中肩膀,持剑者竟是风鹤轩本人。“我爹当时好像中邪了,见了我也不做声,只狠狠地乱刺乱砍,我吓得拼命往外逃,他又披头散发追来,一直追到这里,好像非要杀死我才罢休。我怎么求他喊他都没用,最后稀里糊涂打了他一掌,他便倒飞出去掉进湖里了。”已有人去风鹤轩屋里看过,死掉的都是日常服侍他的仆婢,根据风高畅的描述,凶手就是风鹤轩。这横事有如惊天霹雳震得人心惶惶,打捞队伍忙碌到黎明,总算找到风鹤轩,一个凡胎rou身在水里浸了大半夜,上岸时早没气了,几名管事的协力抢救一番,最终沉痛宣布死讯,阖庄人众正齐聚湖边,闻听噩耗,哀声大作,都道神冶门的天要塌了。风元驹揪起身心交瘁的风高畅,狂扇一顿耳光,戾狠狠叫骂:“弑父的逆子!你等着受死吧!”风高畅千里迢迢赶回,没盼到骨rou团聚,反痛失至亲,连吓带悲,小命去掉半条,委顿着哀哀低泣,情状惹人生怜。风元驹骂他装蒜,还欲暴打,被风?}劝阻。“大少爷并非有意,他被门主发狂追杀,为了自保无意中才错手伤人,应当从轻处罚。”风元驹暴跳如雷:“我们不能只听这小畜生一面之词,大哥今天傍晚还神志清醒,好端端的怎会发狂?我看是这小畜生阴谋行凶,不止大哥,那些丫鬟奴仆也是被他灭口的!”他的怀疑不无道理,现场没有别的目击者,一切全靠风高畅自说自话,真相蒙在鼓里,各种假设都可能存在。风高畅听得心寒胆碎,挣扎着支起半身,嘶声哭叫:“二叔,我就是猪油蒙了心也不会干这丧天良的歹事啊!刚才说的句句是真,如有半句谎言,叫我不得好死!”风元驹冷笑:“你屠戮生父,滥杀无辜活该千刀万剐,还发这无用的毒誓作甚!”风高灿已在一旁哭得死去活来,听了这话眼泪被恐惧逼回,爬跪过来替兄长辩护。“二叔,大哥心底仁厚,最懂孝礼,绝不会做这种事,请您明察秋毫!”商荣将风高畅夜间的言行举止尽收眼底,分得出真情假意,认为他没有撒谎,当先挺身为其作证。“风二爷,风门主和风大少在湖边追斗时晚辈正在湖心游玩,亲耳听到事发经过,情况正如风大少所说的那样,他是被风门主逼迫不过才出手防卫的。”风元驹目光如炬地看向他,再无一丝和气。“湖心距岸边上百丈,又在夜间,商少侠莫不是有千里眼,能看清这方的动静?”商荣礼貌解答:“晚辈虽不曾目睹,但听到了声音,风大少一直不停求饶呼救,还伴有受伤的哀嚎。”风元驹喷出一记掷地有声的冷哼,严厉驳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又不曾亲眼瞧见,仅凭声音就武断相信,怎不想想这畜生很可能是在做戏呢?”商荣性烈,受不得外人斥责,争锋相对道:“风二爷也未曾亲眼看到风大少杀人,凭空定罪,难道就不算武断?”知徒莫若师,陈抟不能放任徒弟顶撞长辈,立即出言呵斥,但在向风元驹赔礼后也委婉建议:“此事干系重大,二爷切莫性急,请仔细调查再下结论。”他们交谈时风高畅大哭着爬向风鹤轩,伏在冰冷的尸体上哀嚎,求父亲在天之灵还自己清白。悲痛欲绝仍被风元驹骂做装疯卖傻,命令下人将其带下去关押,再亲自领人料理风鹤轩的后事。人群分做两路,顷刻散尽,风?}和陈抟还未决定先管那一拨,站在原地相互商量。这时彻夜安寝的赵霁跑了来,他只知道神冶门出了大乱子,尚不明所以,看身着男装的苗素站在商荣身边,以为她身份已经败露,惊叫:“苗素,你怎么在这儿!”苗素怕他坏事,急忙高声咳嗽以示警告,随后活泼欢笑:“我路过这里,来找你们玩呀。”陈抟早已发现她,有意视而不见,谁知这不识趣的丫头竟赖着迟迟不走,这会儿还刻意搏存在,想到她和风?}特殊关系,不理也不行了,便对风?}说:“风三爷,这位苗小姐你应该认识吧?”话未说完,苗素已上前脆生生喊了声:“二叔。”风?}无奈地看她一眼,叹道:“你这丫头,又不听话。”苗素拉着他的袖子撒娇:“我想找我的朋友玩嘛,不是来给您添麻烦的。”她女扮男装,服色分明是秦天的风格,身形也完全一致,可神态动作娇俏可爱,活脱脱一个豆蔻少女,再不见一丝男儿气,故而老练如陈抟也没起疑。赵霁见状,知道她还没露馅,心想这丫头入夜来找商荣幽会,大概贼心不死,硬要从肥羊身上揩点油,不免嫉火复燃。又气商荣背着自己接触她,大步上前撞他一下,昭示不满,并恨恨瞪视苗素,希望长辈快快赶走她。可事不如人意,风?}非但不撵人,还拍拍苗素肩头说:“来了也好,接下来麻烦事很多,你就留在这里帮我吧。”他指的当然是神冶门的突发血案,要分析混沌不明的案情,苗素的聪明头脑大有用场。商荣也不理会身旁怒目相向的小徒弟,专心梳理当晚这一系列事件,形形色、色的人脸,纷繁喧嚣的人声不停在脑中循环,让他敏锐嗅出了阴谋的味道。第97章乐魔之求证人死为大,整个上午神冶门都在忙活风鹤轩的后事,在发丧这个问题上风元驹和风?}起了分歧,风元驹的意思是立刻发布讣告,通知亲朋好友前来吊唁,风?}坚决反对。“门主的死因查未查明,不宜仓促举丧,否则亲友们到来该如何说明?”风元驹理直气壮叫嚣:“大哥是被风高畅那个逆子谋害的,这点家下有目共睹,等朋友们到齐,正好当众宣布这畜生的罪状,交与大伙儿公议处置!”风?}摆出证据:“我已检查过大少爷和几具死尸所受的剑伤,都是掉落在湖边的那一把长剑留下的,依大少爷身上的伤口深度和走势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