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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遥从没跟你说过?”“我只知道他要为父母报仇,但不知道师父也是他的仇人之一。也是最近才看出他想对神农堂不利,所以写了匿名信向长老们告发。”搞了半天,向神农堂报讯的人就是莫松。商荣又问:“这几天你就没跟他谈过这些事?”“他做过换头术,一个月内不能发声。”“……那你也没告诉他你的身世?”“身世?”“萧长老说江南神医林文顾是你生父。”“哦……”“可是上官遥以为他才是林文顾的儿子”莫松忽然挺直低垂的颈项,让商荣看到他眼中迟来的醒悟。“原来阿遥真是丁阳的同党……”商荣严峻质疑:“你以前都不知道?”“……三年前唐门命案爆发后我曾经怀疑过,可阿遥不承认,我以为他至多是被丁阳利用,没想到中间还有这层缘故,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最要紧的是保护好他,于是未再追究。”“你是上官遥最亲近的人,对他的事一清二楚,明明一早知道他修炼飞头煞,而丁阳又和飞头煞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么清晰的线索摆在眼前,你居然被他单方面的否认欺骗,这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很早以前我就觉得你很奇怪,你对上官遥的恶行不管不问,偶尔会阻止,但更多时候是包庇纵容,甚至睁眼说瞎话,拿‘孩子气’这种拙劣的借口为他开脱,你是不是被他下了‘情蛊’,才像当年的唐震一样被迷住心窍?”莫松苦笑:“只有女人才能对男人施放‘情蛊’,我至始至终都很清醒,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顺从,商贤弟,拜托你再说具体一点,阿遥他怎会误认自己的身世?。”他主动直视商荣的双眼,虚弱的眼神仿佛森严壁垒,顶住了所有疑念。商荣不懈怠地观察着:“这点如今只有上官遥自个儿清楚,但我倒是知道他真正的身世。”听完陈述,莫松的脖子脱力弯曲,一声叹息让逼仄的房间空旷起来。“我想保护师父的名誉,坚持隐瞒自己的过去,师父为了保护阿遥,也始终未与他相认,没想到这些隐秘被有心人利用,酿成惨剧,都说人算不如天算,可是这人算就已防不胜防啊。”他的反应都在情理之中,似乎不存在值得参详的地方,商荣最后追问:“你知道身世后一点不恨纪天久?从没想过为家人报仇?”莫松头颅微微摇晃,倦怠已极:“小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师父救过我的命,又已诚心忏悔,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原谅呢?可是如今看来,这决定是错误的,当年我若是公布身份,丁阳的阴谋就不会实现,说到底还是我害了师父,害了阿遥。”这些话算是为他没在笔记上为林文顾避讳一事做出了解释,余下的疑点无懈可击,商荣心想他已是将死之人,不必太过纠结,取得开头那个问题的答案后就该离开了。“莫大哥,你还没有回答我前面的提问,你为什么那么信任上官遥,甘愿为他付出所有?”莫松像是再无力气抬头,又像在认真思索,良久,索然沉吟,无言地躺卧下去。他的举止就是明确的解答,商荣想起王玉英,那个为爱疯狂的女杀手不正和眼前这人性质雷同?他们都是情毒的受害者,爱入骨髓便迷了本性。爱是痴人的杯,日夜泥醉,又是冰冷的黑雨,在脚前汇聚成玄色的潭。假如爱的本质就是掠夺自我,滋生罪恶,他定要引为殷鉴,一生远离。临走时莫松叫住他。“商贤弟,那日阿遥伤口腐烂,不仅仅是受飞头煞反噬,他中了诸天教的‘千机毒’,毒素来自赵霁的佩剑,这种毒极为罕见,至少十几年没在江湖上出现,你知道赵霁是从哪儿得来的吗?”“他说是诸天教的薛掌堂私下送他的,他知道上官遥难对付,所以偷偷给剑淬了毒。”“千机毒十分珍贵,诸天教内部少有人能随意支配,薛莲行事慎重,恐怕不会轻易赠送外人。”置疑激发商荣反感,冷声讥讽:“莫大哥对待别人的话倒很慎重嘛,可是我相信赵霁不会撒谎,他很善良也很心软,不像上官遥只会为非作歹。你也只能再护那贼人一次了,他修炼飞头煞终究要短命,说不定在那之前就会被人杀死,多的是人想为民除害,包括我!”断言下得早点了,第二天,送饭的神农堂弟子打开房门,莫松已鸿飞冥冥。没有人知道他是自己脱逃,还是被人救走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此去必与上官遥会合,两恶相济,祸患无尽。陈抟将此事传书蓝奉蝶,蓝奉蝶回信说上官遥功体已毁,换头后虽可苟活,但借来的躯体寿命比本体短得多,以后腐烂速度会越来越快,必须长期更换身体才能存活,并且需要很长时间恢复功力,估计未来两三年都会躲起来疗养,没能力大举害人了。神农堂经此一劫人心涣散,此后陷入权位争夺的泥潭,许多有识之士纷纷脱离,德高望重的萧正言也在某天离奇身死,赫赫扬扬的武林药宗江河日下,目睹其起落沉浮的人无不怅惋。赵霁依然偷偷为商怡敏输送毒虫,辅助她修炼,也比以前更勤奋地学习武功,他知道江湖上有太多邪恶的眼睛眈眈窥伺着玄真派,若想保护珍爱之人,必须尽快壮大力量,下次危险来临时,绝不再让商荣做自己的盾牌。第79章乐魔之对立又是一年春来早,碧草满地,桃柳争妍,巍峨青峰上古松苍翠,茂竹猗密。笔直湿滑的石壁间,一道黑色深缝宛若神将醺醉时劈开的伤痕,岩缝边一个豆大的人影正惯捷地自上而下飞窜,身姿稳如壁虎,轻若云絮。上方崖石上爬着一名十六七岁的美少年,一身绿衣,青葱可人,他探身朝下观测,不住向绝壁上的人发出指示。“赵师侄,再往下一些,它就在那蓬杂树边上!”“知道啦,王师叔!”赵霁震衣踢壁,轻飘飘跳到王继恩所指的位置,杂树后的裂罅中一团圆滚滚的毛球微微抖动,是一只刚出生几个月的小貘。赵霁伸手一摸,小貘露出蜷缩的脑袋,硕大的黑眼圈里,两颗亮晶晶的眼珠盈盈扑闪,含着满满的恐怯。“竹宝乖,伯伯是来救你的。”赵霁抱起小貘,左手勾住它胖乎乎的身子,右手撑住凸岩,双足发力一蹬,鸢飞鹰击的跳上崖顶。崖上接应的除了王继恩,还有两只成年大貘,是小貘的父母。赵霁将小貘还给它的爹娘,那公貘和妻子挨着儿子亲亲蹭蹭,之后又用脑袋使劲擦拱赵霁。赵霁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