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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我们正被飞头煞追杀,还是想想怎么保住这条命吧!”由于抓狂,接下来的路程商荣闷声不响,洞xue渐行渐宽,忽而微光浮现,尘芥在光晕中起舞,细细的泉流也延伸成湍急的小溪,穿过一个殿宇般宏大的石洞,他们重回森林怀抱。洞外烟雨散净,天山共色,蝉鸣千转,猿啼不绝,端的是清凉怡人晚晴天。耳畔泉水激石,泠泠作响,下方一处深潭水色缥碧,百丈见底,正是山中著名的黑龙潭。他们根据这个地标辨识出身后的山洞。“这儿是九老洞啊,那悬崖上的洞xue竟能直通九老峰下,真是神奇。”相传九老洞是神仙聚会的洞府,内部岔洞交错,深邃神秘,被当地人视为禁地。他们住在山中,但从未想过去洞内探险,今日凑巧游览,方知传说不实。商荣担心上官遥会去加害师父和师兄弟们,想尽快赶回玄真观。行不过半里,赵霁忽然指着远山惊叫:“上官遥!”雨后空气清透,一目十里,对面峡谷上一个捷猿般的身影正朝他们奔窜,快得像御风飞翔,俄顷靠近数十丈,不是上官遥是谁?“他发现我们了!快逃!”二人抬腿飞奔,可速度远远比不上对方,再回头上官遥距他们不足两箭地,说话就能赶上。惶急关头,头顶传来呜呜的厉呼声,一条白龙啸嗷着自山头奔来,沿路树倒石塌,烟尘弥漫,定睛细看,却是一股猛恶的涧水以惊雷之势冲刷下来。大雨后山中泉流暴涨,来不及疏导的水流时常形成山洪。商荣灵机乍现,挥剑砍断一根吊桶粗的竹子,截取一丈长度,招呼赵霁:“我们从水路走!”洪水已扑到跟前,他将竹竿扔向激流,带着赵霁跳上去。去年出川过三峡时,他们遭遇贼盗沉船,搭乘木板洇水靠岸。这次情况比上次更艰险,洪水奔流无方,竹竿又是不易踩踏的圆柱形,人在上面不但要保持自身平衡,还得相互配合踩住首尾两端,以免前后翻滚。所幸这一年中师徒俩功力大增,有能力应付这一难关,其间竹竿还被拦路的山石撞飞几次,他们在半空中腾挪闪展,牢牢咬定竹竿,克服道道险阻,颠波簸浪地冲向谷中的沟壑。赵霁扭头,见上官遥已与他们驰平,轻松跃过数丈距离就能抓住他们,不知为何没有动手。不多时洪水接近谷底,东南方又响起轰隆隆的巨响,犹如千军万马呼哨呐喊,跟着大片冷气迎面袭来,逼得人不能透气。再看谷中浊流飞泻,其势如箭,干涸的石滩被几股洪水瓜分,化作风高浪巨的河道,恶水群飞,骇涛山立,树叶下去也会沉底。“跳到那块石头上去!”河中尚有一块未被吞没的高大岩石,恰好一根粗壮的折木从上游冲来,商荣当机立断采取行动,领着赵霁奋力前跃,脚尖点中折木,借力跳上那块岩石。上官遥追至水岸不再前行,虎视眈眈盯住猎物,高声呼喝:“你们再敢逃,我就回玄真观去杀个鸡犬不留!”他武功奇高,陈抟等人又尚未识破其真面目,不设防的情况下必为所害。因此明知留下是等死,二人也不敢离开了。然而这条浩大的激流只是空中楼阁,洪水不久即会过境,他们必须在这暂时的安全中思索对策,为彼此和师门争取生机。第77章终极复仇之搏杀“这妖怪为什么不过来抓我们?”“他怕水,连泡澡都做不到。”“对了,纪天久说他小时候曾被纪夫人扔进水井,差点淹死。”这应该就是上官遥恐水症的由来,可是他为什么会坚持认为自己曾被纪天久和唐震丢下河呢?即便纪天久对萧正言撒了谎,他和唐震确曾将林文顾的妻儿溺毙,这段经历也只会存在于莫松的记忆里,为何转移到了上官遥脑中?有了襄阳的历险做参考,问题很容易解答,世上有惑心术这种邪乎其邪的功夫,凭空制造一段记忆并非难事,令商荣狐疑的是,丁阳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回想起来武功只算二流,是怎么搞到飞头煞、葵水蛊、惑心术这些邪物的?又是如何设计出这一连串环环相扣,缜密细致的毒计的?“说不定丁阳也是不灭宗的人,或者跟不灭宗有联系,他搞的这个复仇计划凭他一个人很难想得这么周全。”这假设如果成立,说明不灭宗的触手早已伸向武林各大门派,在这些帮派内安插了自己的jian细,比如丁阳和上官遥就分别在唐门和神农堂潜伏十余年,他们就是赤云法师撒下的虫卵,悄然蚕食着这些门派的根茎,等到将来大树齐倒,江湖就要变天了。担心漫无边际,危险近在咫尺,唯有先救自己才能拯救他人。水势已渐趋平缓,水位也在以rou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上官遥闲然倚靠在岸边大树下,欣赏仇人走投无路的慌乱。那两个小子正交头接耳,许是在讨论徒劳的挣扎方案。“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干脆先动手,利用他怕水这个弱点,把他拽到水里。”“那样会不会太危险?他武功那么高,大概一交手就能杀了我们。”“那也要拼一拼,不然等水全部消退,我们就死定了。”考虑到高速打斗两个人同时出手容易误伤,商荣决定打头阵,赵霁坚决反对。“他最擅用毒,沾着就是个死,还是我去吧,我现在百毒不侵,比你安全。”商荣也放心不下他:“你能避毒,可武功比他差太多,连他三招都挡不住。”不管多危险,赵霁都要践行保护他的决心,按住他的肩膀,沉定微笑:“别担心,我会小心的,你留神点,一有机会马上来帮我。”他眼神里流露自信,似乎很有底气,商荣相信他的头脑,前几次重大险情全靠他出力化解,局势紧迫,不得不让他冒险一搏了。赵霁跳入水中,水位退去大半,脚尖够到水底,头颈还能露出水面。他沉气定身,在流水中稳当前行,到离岸七八丈的地方停住。上官遥看他独自送死,疑心顿起,一动不动笑问:“怎么,你终于认命了吗?”赵霁义正辞严道:“你先前说只要我死就放过商荣,这话还算不算数?”上官遥提防他使用麻痹战术,冷笑:“我的话是有时效性的,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这么说你非要把我们赶尽杀绝?”“你和你师父感情深厚,你死了他定会寂寞,一起去地府作伴不好么?”“哈哈,亏你想得周道。”赵霁盯着他,恨意收敛讥笑上脸,用招牌式的小无赖语气戏谑:“杀我之前能帮个忙?有件事很想向你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