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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声道:“恕晚辈斗胆询问,太师母的本名可是‘商怡敏’?”“哼,你这小子还有点眼力。”商怡敏转身坐回石椅上,吩咐赵霁过去。赵霁猫腰而上,到了她跟前重新端端跪倒,数不清的疑问像铅块压在他心口,抓头挖耳也想不通透。商怡敏竟然是商荣的生母,怪不得段化总不待见商荣,原来是将对他娘亲的厌恨迁怒于他。话说商怡敏人就在峨眉山,太师父他们为何说她下落不明?她武功这么强,什么人能囚禁她?这个囚室打扫得干干净净,定有人看守照料,又会是谁?白驹过隙间心念千回,终须当事者才能解答,他克制慌急,尽量放缓语速提问,并再一次调整称谓。“商太师叔,徒孙久仰您的大名,没想到会在这里得见,您……为什么住在这儿呢?”他又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下巴忽然被对方的指尖轻轻勾起,商怡敏下垂的目光寒气森森,配合唇角的微笑,真有些?人。“你师父平时可曾思念过他的娘亲?”“这个……血浓于水,师父他自是十分思念双亲。”赵霁哪晓得商怡敏心中的诡计,怕惹她生气,没说实话,殊不知这句善意的谎言正合她心意,接着问:“我看你年纪和商荣差不多,怎就做了他的徒弟?”听赵霁简述原委后,又是一喜。“你和商荣是患难之交,感情想必不错。”“……是,师父他,算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如果有人加害他的母亲,你可愿意出手搭救?”“那是自然,商太师叔,徒孙这就出去找人来救您!”“你想找谁?”“先找师父,再找太师父。”“哼,你若跟陈抟说起此事,不但救不了我,还会被他杀了灭口,连商荣也难逃牵连。”赵霁有如被鱼叉刺中的鱼,一颤跌倒,舌头快不中用。“您、您是说……”“峨眉山是玄真派的地盘,我被监、禁在这洞中整整十四年,你觉得陈抟岂会不知情?”“……是太师父把您关起来的?他为什么这么做?”“呵呵,此事说来话长。你先告诉我,愿不愿意救我出去?”赵霁相信陈抟的人品,绝不会无缘无故羁押自己的师妹,商怡敏早年在武林中连闯大祸,名声不佳,如今这处境也许是咎由自取。犹豫一会儿,他擦着冷汗请求:“晚辈想先听听您被囚的原因,倘若真是太师父有错在前,晚辈誓必想尽一切办法搭救您。否则……”“否则?你这样磨磨蹭蹭的就不怕我杀了你?”“……假如商太师叔是犯了重罪在这里受罚,晚辈又岂能背叛师门私纵囚犯?就是被您杀死,也只好认命。”他若爽快答应,商怡敏还会疑他使诈,这样有理有节地迂回一番,就显得很有诚意了。她再试探:“如果我说你太师父是个见色忘义的卑鄙小人,伙同歹徒残害同门,你信是不信?”赵霁大吃一惊,狐疑占据大半,但仍想听她把话讲完,谨慎道:“太师父的为人一向令人敬仰,可徒孙相信商太师叔也不会冤枉好人,这中间或许有什么误会。”商怡敏大笑三声:“好个伶俐的小鬼,酸枣核两头尖,也罢,你想知道个中情由,我便告诉你。十四年前,有个恶贼将我外公一家七百余口人杀个精光,我自幼父母双亡,被外公抚养长大,他遇害惨死,我自然要为他报仇。可恨陈抟极力袒护那恶贼,竟不顾同门之谊,设计将我诓上峨眉山,又趁我分娩之际偷袭,将我重伤后关进这座石洞,还抢走了我的孩子。”赵霁惊疑不已:“太师父为何袒护那恶贼?难道对方是他心仪之人?”他先听商怡敏骂陈抟“见色忘义”,自行代入推测,却见她摇头。“他跟那恶贼的交情还不及跟我的深,假如单是拿我二人做比较,他不见得会拼了命跟我作对。”“那……另有中间人挑唆他这么做?”“你知道蓝奉蝶吗?”“知道,他是诸天教教主,我曾经见过他两次。”“哦?”商怡敏眼睛里突然窜过一道利光,拎起灵犀剑,倒转剑柄,瞧见剑身上的“灵犀”二字,若有所思道:“这把剑好眼熟啊,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赵霁忙说:“此剑乃襄阳龙兴寺主持广济大师所赠,我这把叫灵犀,另有一把相思剑,他送给我师父了。广济大师赠剑时还提到过您和那蓝……”说到这儿,他也心念陡转,商荣和母亲容貌酷似,广济既见过商怡敏,只怕早就猜到商荣的身世,所以将赠剑说成了愿……他还说商怡敏和蓝奉蝶翻脸做了仇家,商怡敏又挑在这会儿提到蓝奉蝶,难不成那清冷超逸的蓝教主就是令太师父“见色忘义”的始作俑者?这绯闻他想一想都害臊,发烫的皮肤贴着冰冷的湿衣,打出一连串响亮的喷嚏。商怡敏见状命他脱下湿衣交给她,赵霁不明所以,先脱下外面的薄棉衣递上去。商怡敏望上一抛,隔空挥掌,炙热的掌风四面流散,那棉衣落下时竟已干透,摸起来热乎乎的,像刚从火堆旁取下的。赵霁不禁惊喜:“商太师叔,您这是什么武功,这么神奇!”商怡敏不理他,继续帮他烘干中衣和棉裤,剩下的亵衣赵霁不好意思给她,悄悄脱下扔到一边。穿上干爽的衣服,身体便舒服多了,也对这位商太师叔好感倍增,觉得她态度固然冷淡,待人还蛮亲切的。商怡敏也看出这少年脑筋活络,笑问:“你想必已经猜出原委了,你太师父对那蓝奉蝶剃头挑子一头热,老想巴结讨好他。而蓝奉蝶又和杀我外公的恶贼交好,你太师父怕我杀了贼人,会使蓝奉蝶难过,于是反过来坑害我。所以我落到今天这窘境,都是那姓蓝的贱人一手造成的。”这么一说赵霁便想通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人一旦为色相所迷就会身不由己,蓝奉蝶美若天仙,见者动心,他那端方持重的太师父会为了他干出糊涂事也不算稀奇。如此说来确是太师父理亏,不该囚禁商太师叔,还对商荣隐瞒身世,不过他也是色迷心窍,胳膊肘才会往外拐,看他这些年确实是发自内心地疼爱商荣,想必心中有愧,以我的立场不能深责太师父,也不能坐视商太师叔被囚,应该先救她出去与商荣团聚,再和商荣一块儿想办法化解她与太师父的矛盾。他权衡后做出计较,回道:“徒孙明白了,商太师叔,我要怎么救您出去呢?先弄断这些铁链吗?”那十几根鹅蛋粗的黑铁链看来甚是坚固,估计要特别锋利的刀具才能弄断。商怡敏举起灵犀剑往左手臂上的链子剁去,一声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