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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没想法了。袁术抱着的小皇帝已经囧成了石头。几万人的大军阵前,数千人的仪仗旌旗,还有他袁术帐下几百文臣武将,如此场面下,袁术……袁术他,他在调戏小皇帝???正文第三十七章上个辇车而已,都上出问题来。刘协一路上都打量着骑马走在侧面的袁术,看得久了,迟钝如袁术也感觉得到,便侧头向刘协微笑——十分的温柔,十分的假。刘协连忙坐直,垂眼瞧着蔽膝龙纹想:被包养,也要专业点。混口饭吃真不易!孙权再不能陪着他,想必正骑马跟着孙策,刘协难得承认自己羡慕人,不提那个担着风雨的兄长孙策,就是骑马这一点,都叫刘协酸水直冒。刘协想着自己的那点事,没留意,也留意不到,袁术的那些文臣武将们有多少怀着复杂的目光观察他。大汉天子……当朝廷都变成重山重海之外的某种象征后,天子是什么?百姓心底最后的信赖和希望,权臣诸侯视同珠宝的一件物品。而追随着权臣、诸侯的这些人,有些是为了生计,有些是为了功业,汲汲营营、忙忙碌碌,但若“主公”是个废柴,有几人有运被其他“主公”赏识、挖取?有几人有胆另觅明主?有了他心,是为不忠。为了忠心死死坚守这一个地方,哪知道重山重海外的那个天下共主“大汉天子”忽然降临眼前。“主公”之上还有一个人,天子。“主公”效忠天子时,大家都是忠臣;若“主公”和天子背道而驰,又当如何?王允杀董卓,后来虽然被jian佞谋害,但他青史留名——辇车里的天子安静独坐,却把许多人的心肝肺都翻出来拷打了一遍、又一遍。阳泉离寿春已经不远,车里的刘协和车外的那些人都还没把想法理清楚,寿春已经到了。千年后的扬州有多繁华,刘协不知道,眼前的寿春不比被毁前的洛阳差,虽然欠缺了都城的王都气象,倒是增了许多青楼楚馆的旖旎。烽烟遍地的时代,寿春的富丽明媚像镜子里的影像一般不真实。淡墨绘的烟柳载着薄雪,风一过,满城如梦。筝弦歌喉时隐时传,迎候的都是高官贵胄,没有一个百姓,倒是一些偏僻的街角,刘协能见到被驱赶走的佝偻身影。四世三公显赫身家的袁术,发着梦统治的扬州?寿春没有皇宫,袁术也没来得及去修皇宫,袁术的忠义侯府邸悬着大红的灯笼,从门口到里边,柱子、门头、树木都裹了锦帛,看进去很深都有绵延不断挑着纱灯的丫鬟,地上更铺了织造精良的长长地毯,一有树梢头的细雪落上去,马上就有跪在雪地里的下人用衣袖掸开。袁术来请刘协下车,刘协却一步也不想踏进侯府去。“爱卿这里没有官府行馆吗?朕可以去行馆暂居。”袁术在车下笑道:“禀皇上,行馆破旧,早已不堪住人,皇上可是觉得臣这里太寒酸?”寒酸?许都长乐宫都没拿锦帛包过树。刘协叹气,走出辇车,袁术又没准备下人,张开双臂站在车旁。刘协很想坐回去,又拿不定袁术会有什么反应?要是董卓,会爬上车把他抱下去——前提是他那时候很小,至于现在?可能会上车把他拖下去,然后入内罚跪。要是曹cao,会客客气气地再三相请,刘协需要用到的人和物,必然一样都不会缺,刘协要是不领情,一会就打得血rou横飞地来教育他。袁术……不想才到地方就见识新“包养人”的脾气,刘协选了折衷的办法,自己蹲下点身,探手扶住边缘,蹦下来。那一身的玉珠、玉佩“叮叮当当”撞得脆响——袁术一步,将刘协拉到他怀里去,然后从旁边人手里接了一件狐裘披风,将刘协裹进去。“寿春冷,皇上小心受风。”似是十分爱护刘协,拿手臂拥着刘协向里走。刘协挣两挣,袁术手下用劲,刘协肩膀生疼,被半拥半拖地弄进忠义侯府,跨过门槛时匆匆回头,见孙策和白衣的孙权也在众臣中一起向门前来,才略微安心了点。到了里头,袁术的家眷跪了满院,膝下都放着锦垫,点了几百盏灯台的厅堂里已经备下了盛宴。不像迎接圣驾的,只像打赢了胜仗庆功的,虽然事实如此,竟连面子都不屑去做。将刘协“送”到后面一处院子里,里边一堆和其他下人服色不同的人等着。袁术道:“皇上,臣去更衣,一会来接皇上去接风洗尘。”不等刘协说话,又对旁边下人道:“好生伺候皇上!敢有半点不仔细,决不轻饶!”下人们跪地应了,袁术笑眯眯地把刘协看了看,也不跪,甩着手就去了。刘协瞪眼,袁术这叫不拘小节?还是从里子到面子都只把皇帝当别人送来的厚礼啊?阴冷的空气吸进鼻腔,一个喷嚏打出来,下人们也一个都不等刘协“平身”,全部站起来,一些拉扯着他进屋,一些散开忙碌,也没一个问他这个皇帝。沐浴、更衣,还喝了一碗暖身的药粥,袁术来请。一见刘协,袁术就笑:“伯符说皇上年岁和他弟弟孙权相差无几,臣按孙权身量叫人备置了衣物,还真合适。”玄色的衣服,深红的织纹,羊脂玉簪和玉佩组,红铜卧兽半冠。不用袁术说出口,刘协知道自己在袁术眼里就是无数的珍宝打造的一个“人”,是器物,非活物。接着,袁术拉他出去炫耀给人看。“恭喜主公!贺喜主公!与曹cao首战告捷!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徐州三郡!”“那曹孟德机关算尽,还要拿他老父之死大做文章,才得了徐州,岂知占据不过两年,便要拱手送与我家主公,真真可笑!”“他拿三郡给了主公,是否还要拿另三郡给冀州袁绍?若是我们明年再次发兵,他又要拿什么来议和呢?”有人道:“曹cao还剩什么?连天子都……”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