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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派杨露送过来的祝贺礼物,这么多年来宣澜一直带在身边,他低头看了看时间,“你再不说话我就走了?”他只是想开个玩笑逗逗黎顾,万万没想到黎顾竟然立刻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宣澜的手腕:“别走。”宣澜没有防备,没有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冷不防被他抓了个正着。他的目光还落在黎顾的手上,那只手比以前粗糙了很多,戴着半截露指的战术手套,指腹上有一层枪茧,刚好和宣澜的手腕直接接触着。以前的黎顾是少爷,现在呢——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样一个荒芜的非洲小国,和一帮流亡的军队一起打仗?宣澜几乎是下意识地想收回手,然而黎顾的力气极大,完全没有他挣扎得余地。“别走。我不是……不是不想见你,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黎顾的语气有些急切,似乎怕宣澜不相信似的,他绕过了桌子走到宣澜面前,“真的,我……我很想你。”宣澜听到他这个语气立刻便笑了,还是他记忆中那个熟悉的黎顾,诚恳却不善言辞,一急起来便不顾一切,他抬起头看向黎顾的眼睛,眉眼带着笑意:“我知道啊,我也很想你。”黎顾的脸立刻便红了,简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松开了宣澜的手,嘴上还是不乐意的:“撒谎,你根本没有……你根本就没有联络过我。”宣澜微笑着看着他:“当初不是你不让我跟你联络了吗?你说你有男朋友了,我吓了一跳,不明白你为什么忽然就……就这样了,后来我也出国了,就更联系不上你了。”黎顾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立刻跳脚了:“才不是!我是骗你的!我没有……”这么多年了宣澜大约也了解了几分内情,知道黎顾是这么个性格,便也不好再打趣他,只能回握住黎顾的手:“我知道的……可那又是为什么呢?你这么多年来到底怎么了?一直没回国吗?怎么会……在这里?”黎顾摇了摇头:“我没回去过,后来基本上跟我父亲那边断了联系……虽然他还是会打钱过来,但是后来我就把钱退回去没有要了。我那时候也不知道做什么,我读书也不算好,跟着我小舅舅,我小舅舅他——”黎顾苦笑了一下:“我小舅舅根本就不是什么读书人,他一开始就没打算送我出去读书,我到了墨西哥才知道他一直是做私人军事承包商——也就是雇佣兵的,他说既然你读书也不行也没什么大志向不如跟着我干这个吧。我当时什么都不懂,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后来上了贼船也下不来了。”他说得很轻快,然而宣澜却明白其中种种不足为外人道的艰辛和苦楚,十年能彻底地改变一个人,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还是黎顾,他的脸上仍然留着那道无法消除的疤痕,他全副武装,踩着军靴,腰间别着枪,活脱脱是一个军人的模样,然而在宣澜面前他的神情依旧是以前的样子,有些犹豫而迟疑,带着一点不自信和极力掩饰住的重逢的喜悦。这是他认识的那个黎顾。“我这次来这里主要是代替我小舅舅的,他身体最近不太好,我来替他一下,主要负责一些特殊的任务和日常对政府军的训练,没什么大问题的。”他怕宣澜不信似的又接着说,“战争应该很快就会结束,你别怕,你就留在我这里,我会保护你的。”他试着对宣澜微笑,然而那笑容落在他的脸上却依旧有些狰狞可怕,宣澜摇了摇头:“我会离开的,医院那边下午就会撤离,到时候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能留在这里。”黎顾有些着急,不愿让他离开,解释道:“那边很快会成为战场的,太危险了——”像是为了佐证黎顾的话语似的,顷刻间炮火声便从远方传了过来,震得这栋小楼都晃了一晃,窗户玻璃碎了一地,黎顾向窗外望去,立刻变了脸色,抓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便打了过去,他的语气很急,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说的是宣澜听不懂的语言,宣澜退后了几步,想要离开,却被黎顾看到了唤住。“你别乱动,现在外边很危险,你跟着我,我一会儿让人带你到地下掩体。”他匆匆走上来抓住宣澜的手,立刻就要带他走,不料宣澜却挣开他的手,强硬道:“我得回去!我得同事们还在那里……”他低头看了看手表,发现还没有到当初约定好飞机来接他们的时间,心下更是焦急:“他们还没离开,我得通知他们!”“别闹了!你去能帮上什么忙!难道你去了仗就不打了?!”黎顾的语气恶狠狠的,是宣澜从来没有见过的面目,他几乎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现在就跟我离开!”宣澜哪里肯听他的话,转头就要走,却被黎顾一把抓住:“你怎么——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黎顾心下一硬,电光火石间手起刀落,趁他不防备在宣澜的颈后狠狠地劈了一记手刀,宣澜立刻昏了过去,黎顾低声说了一句抱歉——虽然现在宣澜已经听不到了。他一把扛起宣澜,匆匆朝楼下走去。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明天开始继续日更么么哒,不换攻了,依旧是齐肃X宣澜。☆、死亡宣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破旧的行军床上,床的旁边有一把木质的椅子,四周是黑暗而空旷的,脖子上有极为强烈的酸痛感,但是还能行动,他坐起身来,抬头发现角落里有一盏昏黄的小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无法分辨,几乎不能提供任何照明作用。宣澜想下床过去看看,低头一看却发现地面只有一双破旧的草鞋,是当地人平常穿的那种,宣澜之前在病人脚上见过,自己却没穿过,然而现在没有别的方法,只能自己穿了那双鞋,走到灯前。这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小屋,并没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居然还分了两间,向里边走一点是一个卫生间,里边居然各种淋浴设施一应俱全,在这种国家已经算是难得的了,地板倒是没有铺瓷砖,还是空白的水泥地,卫生间里没有灯,关上门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宣澜走了一圈,发现床的对面有一扇小门,是铁质的,紧紧地闭着,宣澜尝试着想打开门,却发现门是从外边被反锁住的,他拍了几下门,高声用英语喊:“有人吗?”没有人回应,甚至连回声都没有。他坐回床边,脖颈仍然疼痛难忍,只能倚在床头的栏杆上,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他被带去黎顾的办公室见黎顾,和黎顾交谈的气氛也不算太差,可是忽然打起仗来了,他要回去医院,黎顾不让他离开,说很危险……然后他就出现在这里了。然而这又是哪里?这间屋子连扇窗户也没有,完全分辨不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