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杆子旁边,他学着施易的样子,单脚反踩在电线杆子上,强迫自己要冷静。冷静,要冷静,郭嘉渊想……去他-妈的冷静!他要控制不住了,有的时候他会忍不住心中的恶毒,想着活该你被抛弃了,要是我,我也决不会和你这样的疯子过一辈子。即便他口中的疯子,是养了他十多年的生身母亲。第17章梦境郭嘉渊已经不记得他的父亲了,他父亲抛弃他们母子两人的时候他还太小。长大后他也曾幻想过父亲会是个怎样的人,可是看到他母亲这个样子,估计父亲也好不到哪里去。索性不作妄想。郭嘉渊很累,却不想回家,一回去肯定是要被他母亲叨叨叨的说半天,他宁愿背着重重的书包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出了贫民窟的堕落街,出来是条少有人问津的商业街,大多是卖二三十块钱一件的地摊货,住着的也都是群为了十几块钱能和人撕破脸的小民小户。郭嘉渊像不喜欢自己母亲一样不喜欢他们。他只喜欢施易。施易就不会像他母亲那样大吵大闹,就不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喋喋不休,更不会为了考试分数大发雷霆。施易永远安静。这样想着,他路过一家药店。这家药店的医生大概是郭嘉渊在这条街上唯一喜欢的人吧。说药店也不完全,因为这个医生除了卖药以外,还会看病。他才停下脚步,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出来。男人的年纪可能不小了,但因为保养的好,依然猜不出年纪。男人的模样很好,脸色温暖的像和煦的春风。男人看到郭嘉渊,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我刚才还说你这几天怎么没来,进来吧。”郭嘉渊心说是你这边关门了,顺从的跟着男人进了门诊。药店的面积很小,但很明亮,里面空无一人。整家药店只有男人一人在营业,典型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他很悠闲。郭嘉渊记忆中这家门诊开门时间不长,生意也不好,可是他好像并不在意,依然闲来无事就休业。为什么总有人能赚的少,又活的那么好?郭嘉渊不明白。男人从药柜里拿出几瓶药物,有肾上腺素阻断剂、抗抑郁剂等,都是针对女性更年期的药,还有点治疗甲亢的。郭嘉渊接过:“谢谢李医师,这是这些药的钱。”说着,郭嘉渊从口袋里把一袋子零钱放在桌子上。这些钱有部分是他打工赚来的,有部分是卖废品卖来的。李医师知道郭嘉渊的家庭情况,也知道这个孩子自尊心很强,要是不收,他一定会觉得是瞧不起他。所以他笑了笑,无所谓的把钱收进抽屉里:“每个人到了这个年纪都会有个更年期,脾气急躁是正常的,加上你母亲还有点甲亢,所以情绪会较常人更加激动,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他说话的时候不急不缓,像施易。郭嘉渊心说谁知道这段时间要有多久,他抬头问:“每个人都有这个时期吗?”“都有。”李医师笑着点头。郭嘉渊继续问:“那你呢?”李医师没有说话,他脸上的笑容依然挂着,只是眼睛里仿佛挂满了冰沙。郭嘉渊没注意,兀自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黯然道:“你看你就没有,施老师也没有,只有她有。”李医师笑了笑,“这几味药我去配一配,你坐沙发上休息一下。”郭嘉渊摇头:“今天不休息了,之前每次在您这坐会都会睡过去,待会回去我妈又要骂我。”两天后,宋岩坐在了刑侦科办公室里,交代他查到的一切消息,包括唐怀文如何sao扰冯霜,冯霜如何告状,事后怎样被唐怀文弄到小树林里面,又怎样被高鹏救出。聂松转着笔头问:“你这只是问了她同学猜出来的,具体经过可靠吗?”“我找冯霜核实过,”宋岩回忆起他当时拦住冯霜后,她沉默的样子——“别怕,我只问几个问题,问完我就走。你可以点头或者摇头。”“高鹏出事那天,因为你和别人发生过冲突?”点头。“这个冲突很大?”点头。“冲突的对象是学校的人?”犹豫了好一会,点头。“你们学校有校园暴力?”点头。“是那群‘坏学生’?”冯霜终于不敢回答了,她想走,被和宋岩一块同行的警察拦住。半晌,急了,才半带哭腔的说:“我还要读书,我不想辍学。你骂我没心没肺也好,你说我没良心也好,我真不想被他们盯上。高鹏确实是为我而死,可是我还要活下去,我不想死。我知道的都告诉施老师了,你们想知道什么去找他吧,求你们了,别问我。”宋岩继续说:“据调查,之前有个女生被他们盯上了,没过多久学校疯狂的传这个女生被包养,堕胎的小道消息,还有□□传出。后来女生受不了辍学了。”聂松厌恶道:“又是几个仗着自己家有点势力为非作歹的学生。”“都告诉施易了?”林庚把玩着这个名字,半晌笑道:“先不管施易,重点盘查以唐怀文为首的几个小混混,他们当晚都在做什么,有没有不在场证明。”至于好学生被混混逼着转校的这件事,林庚也不是第一次听闻了,连学生家长自己都选择沉默,他一个事不关己的警察,能说什么。不过,林庚想了想补充道:“另外,既然他们几个在学校这么厉害,也让他们来咱们局里厉害厉害。”宋岩小声提醒道:“唐怀文的父亲是……”得了林庚一记刀眼,索性闭了嘴——唐怀文的父亲再厉害,能压得过闪闪发光的五-角-星?说实话,在开市,林庚还真没怕过谁。倒不是说他自己多厉害,而是树大好乘凉,他上头还有个父亲。郭嘉渊又做梦了。他梦见一道黑色的门,门紧闭着。他站在门外,打开门,刺眼的光线照射进来。而刺眼夺目的尽头,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那个黑色的身影朝他招手:“过来。”郭嘉渊看不清他的长相,不知道他是谁,有点戒备,却又控制不住的想顺从他的话。他走了过去。好像是施易,郭嘉渊想,他总会莫名的想到施易,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比如现在,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是施易,可是一旦觉得是他,心中的戒备就放了下来。几乎是没有犹豫的走过去。他想看清楚男人的脸。可是,男人的脸却一直模糊着。甚至于郭殊涵每往前走一步,男人似乎往后退了一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