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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几天,宋爷跟我便可以抓住那个人的把柄。”顾家如今都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刻,而将顾家推向悬崖的罪魁祸首此刻却还在想着如何谋害报复另外的人!我不禁为错信了沈泽棠的顾老爷以及顾君璧感到一丝丝悲哀,同时愈发担忧起腿伤未愈的顾蕴玉,心头对沈泽棠的厌恶痛恨更甚,近乎于咬牙切齿的逼迫沈泽棠:“休想逃避责任!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捅下的娄子自然得你去收拾!”沈泽棠失望的垂下眼帘,漆黑的睫毛展露一个苦楚的弧度,半晌才开口问我:“难道你不好奇这个人是谁吗?”慕琴笙神色一凛,若有所思的说:“沈先生……”我抿了抿嘴角,说:“那你不妨告诉我这个人是谁,我也自有判断。”“我说了你就会信吗?”沈泽棠气定神闲的就着手中的热水吞服下几粒深色的药丸,摆明了是在耍我!当我准备再一次动用暴力的时候,他终于给出了答案:“鹿野。”“暗算我的人,想要借刀杀人的人,害顾家落到如今这步田地的人,都是那个少佐身边的红人,鹿野鹤舞。”第45章负伤回到戒备森严的少佐府上之时,已是晓星初露夜幕沉沉。少佐府内是灯火通明,紧张凝滞的气氛是更甚以往,巡逻守卫的人手足足是平日里的两倍那么多,白晃晃的探照灯扫视得庭院里亮如白昼。我本就还因方才在沈泽棠那里听到的所谓“真相”而满心怀疑,现在看见这种如临大敌的架势,更是紧张不安得浑身发冷。果不其然,在我还未走到鹿野卧房门口,远远地就看见那里围了一堆卫兵,手里握着□□列队于门口,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要抄家呢!在我刚表露出想要进去的意图时,一把闪着锋利光芒的刺刀就拦在了我脖子上,一个面生却目带杀气的日本卫兵凶神恶煞的说了一串难听的日语,便没了下文。卧房里透出的光静静地洒落在走廊上,我缩了缩脖子,指了指里面,试图用日语结结巴巴的说出那几个我唯一会的词语:“鹿野……我……”门里那若有似无的谈话声中止片刻,随即门被人从里边推开,一个熟悉的面孔露了出来——孙翻译狐疑的看了一眼我们这架势,恍然大悟道:“哦,是清友回了,放他进来、放他进来。”他连说了两遍,第一遍是跟我说话,直到第二遍才意识到当务之急是应该讲日语让那杀气腾腾的卫兵放下这拦在我脖子上极其不友好的冷兵器。鹿野的卧室不大,仅仅放下一扇屏风隔开两张床,空间就已经差不多被占尽了,所以进门便可将房内的情形一览无余。只见之前还半死不活的何副官此时也穿戴整齐了,笔直的站在鹿野那张靠墙的大床旁。而一身正装,显然刚回来不久的少佐却坐在床头,垂下脸对着看不清表情的半躺在床上的鹿野说着什么,一副关怀体贴的模样。看得我是莫名其妙的反感。站在床边的何副官杏眼转了转,第一个看到我进来,立马就笑弯了眼,压低声音微不可闻的取笑道:“哟,这不才一个下午不见你就被人打劫了还是怎的?人常言主仆连心,我看这话还是有道理的,要不今个儿怎么会连着鹿野跟你都倒了霉、着了道?”他这番话说得又轻又快,除了走过去的我,没有第二个人能听清。坐在床头的少佐侧了侧身子站起来,上下扫视了风尘仆仆的我一眼,发出一声嗤笑,回过头又无限关心的细细嘱托了半躺在床上的鹿野几句。再转身,大手一挥,守在一旁的孙翻译以及何副官有眼见力的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一行人终于才离开屋里,落了个清静。我这才看清鹿野的模样,他仅仅只是披了一件外衣倚在床头,露在外面的右肩被一层一层洁白的绷带绑起,却依旧可以看见丝丝触目惊心的血迹渐渐从中渗出来。他恹恹的抬眼看过来,我一下子慌了神,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怎么会受伤?”鹿野没有回答,只是用那种令人不安的冰冷眼神注视着我,良久才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啊?什么……”弄了半天我才明白他指的是我脸上的伤,顿时愈发不安的支支吾吾起来:“那个……不小心在外边……”“不想说的话还是不要说了。”鹿野倏地打断我,疲惫的阖起琉璃似的眼眸:“我不喜欢听谎话。”我垂下眼帘,下决心一般坦白道:“即使现在不说,明天你也会知道的吧?没错,我去了顾家被查封的洋行,然后跟反对抗议的人打了一架。”闻言,鹿野忽然睁开双眼,失去血色的嘴唇动了动,一个似笑非笑的讽刺表情:“对了,我倒忘了你对顾家可是有感情的……”我握紧了拳头又松开,肩膀紧紧绷住,忍耐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道:“是的,我对顾家自然有感情了。只不过,鹿野先生既然能辅佐少佐连同海关一起查出顾家商船走私的大事,怎么就查不出幕后主使是谁呢?”“你……”鹿野蹙眉望过来,一个坐直了身的动作牵扯到右肩上的伤口,白色的绷带上渗出更多的红色,他却连眼睛都不眨,只是惊讶又冷冰冰的望着我。我笑了,心里的阴影越来越大:“少佐也是获利者之一吧?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宁愿失去这些军火鸦片也要斩草除根的断了顾家的财路,置顾家于死地?与其说顾家,倒不如说是沈泽棠?难道……”“够了!”这是鹿野第一次对我发这么大的脾气,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他那张永远毫无破绽的脸上露出一丝错乱。即便是这样不堪的场景,他却依旧漂亮得给人一种不染尘埃的洁净感。鹿野捂住右肩,紧咬牙关也不肯泄露一丝脆弱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一字一句的警告我:“清友,有些事情不是你插手就管得了的。有空在这里cao心这些与你无关的事,倒不如抽空关心关心那从楼上摔下来的顾三少吧。”这一番波澜不惊看似平和劝诫的话,已经算得上是他对我说过的最为严厉的话了。我咬了咬嘴唇,扭头就想走,却因为他接下来轻描淡写问的一句话如坠冰窖。他说:“你已经见过沈泽棠了吧?他在哪里?”“……我不想说。”浑身僵硬的说完这句话,我落荒而逃的离开了这个冰冷的房间、这个可怕的青年。一个人心事重重的绕开了门口横眉冷对的日本卫兵,我漫无目的的挪着步子走到了还亮着灯的饭厅。本想一个人静一静,却意外的看见了正在饭厅坐着用餐的孙翻译。他是个活络的人,抬头看见我进来便笑容满面的招呼道:“清友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