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马灯(61-63)
2022年5月8日061上药黎蔓回去的时候,司娄已经在家等了一阵了。她从车上下来,没看司娄一眼,就捂着嘴哭着跑进屋里去了。司娄皱皱眉,看向身后的益星火。益星火脸色低沉,还是开口解释了一下:“陪她回了趟怡园,触景伤怀了。”明明是不舍。舍不得仇泽,好不容易和他见了一面,没温存多久呢就要分开。他说现在不能让人知道他还活着,包括司娄,她就得帮他掩着。黎蔓没有多问,晓得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才这样的。想着刚刚的一切,他身上的伤,他说的那些话——「看见我栽的那两颗梅树了吗?这样在冬天你也能瞧见花色。」「还有新栽的海棠、月季、扶桑……都好养活,开的花期也多,我不能让这园子再荒一次了……」温存过后他埋在她胸前,语气软的像撒娇:「小伍,我做的这么好,你怎么也不夸夸我……」“唔……”黎蔓窝在床上,含着手指,满脸春色。刚才被他狠狠欺负了,腿根还在打着颤呢,小裤上黏黏腻腻的,动一动,就有东西流出来……他又让她含着回来的……空了大半个月的心,总算又被他塞得满满的。就是可惜不能和他呆在一块儿。黎蔓抹了抹眼角,轻叹一口气,起身去洗澡。将身体里的jingye抠出来,又是一阵脸红心跳。她围着浴巾出门,发现司娄站在窗口,穿着睡衣,指尖一点火光,空气里淡淡的烟味,见她出来了,他将手里的烟掐了,笑着看她。黎蔓看着他的动作皱眉:“医生让你不要抽烟。”“这几天就抽了这半根。”黎蔓哼一声,才不信他的话,拿着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我擦完头发就给你换药。”司娄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替她。他一只手其实是不太方便的,一开始还好好的,之后他就开始不老实。将她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堆在一起。“哎呀……”黎蔓抬起头看他,司娄将毛巾盖在她半张脸上,遮住眼睛,低头,覆上她的唇。眼前突然黑了,黎蔓没反应过来,唇上就碰上了另一个柔软。似有似无的清凉烟草味道。贴了几秒就松开了。司娄扯下她脸上的毛巾,看着她有些生气的脸,勾着嘴笑得赖皮:“刚才伤口有些疼,需要点甜缓缓。”黎蔓看着他清亮的眼睛慌了一下,抬手扒拉好乱糟糟的头发起身,语气里有些不快:“你总是这样……”“总是什么?”黎蔓从柜子里拿了件睡衣,瞪了他一眼:“偷亲我!”换好衣服出来,黎蔓拿起放在一边的药盘子,坐在床上。看着还傻站在那的人,拍了拍床让他赶紧过来。司娄垮着一张脸在她身前坐好:“你这次可得轻点,前两天都疼死我了。”“星火手轻,你又不要。”黎蔓抬手帮他解身上的扣子。“谁要他来啊,一个大男人给我换药,别扭死了。”“你真是烦人!”黎蔓抬头扫了他一眼,却还是说:“我会轻一点的……”脱下衣服,露出结实的上半身,该有的肌rou都很到位,皮肤很白,咳……连奶头都很粉……黎蔓忍不住扫了两眼,正好被某人给逮到。司娄笑着凑近她,露出两颗俏皮的虎牙问她:“你在看什么?”“奶头……好粉……”黎蔓吱唔着就说了,这样直白,惹得司娄脸红起来。“你的不也是粉的!”他那天可全看到了。太诡异了,下一步难道要比一比谁的更粉吗。黎蔓闷着一张脸解他身上缠着的绷带,她没看见他身后,解下一圈绷带才看见血色。她一惊,赶紧爬到他身后看,果不然血溢的一片红。“伤口怎么又裂开了,你今天去做什么了!?”她声音有些急,更放轻了动作,露出伤口,前几天刚有些好的伤口又扯开了,触目惊心。司娄憋着不肯说。黎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红了眼睛,她今天没看见仇泽的伤口,一定和这个差不多。他该有多疼。“疼吗?”她夹着鼻音问。司娄可不是会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人:“疼死了,你一定得轻点。”身后人没了动静,他转头看她,竟落起了泪。他以为是吓到她了,赶紧转过身不让她看。抬手给她抹眼泪嘀咕:“真是个娇娇。”黎蔓吸了吸鼻子:“我去让医生来。”说罢跑下床,光着脚跑出去。医生给他上了药:“少爷可不能再扯裂伤口了,您这胳膊还想不想要了。”司娄白了他一眼,给身前的人擦眼泪。黎蔓泪眼汪汪的瞪他:“这伤口到底怎么会裂开的?”司娄摸了摸鼻子,有些别扭:“找到那个撰报文的人了,忍不住锤了他两拳。”黎蔓刚想说话,医生就给他绑好了绷带:“少爷,我给您额头上药。”这人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少爷一个眼神刮过去,他总算懂了,赶紧将东西放在一边,退了出去。司娄哼一声:“但凡他那报文上少说一句你的不好,我都不会这样打落他两颗牙。”黎蔓哭:“那你也不能这样,你这个手要是废了,你要我怎么办。”“你心疼?”“谁心疼你,”黎蔓否认,“我是怕你胳膊废了,到时候赖我一辈子……”“你!”司娄气得牙痒,“你这女人真是好心!”“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我还心疼你做什么。”黎蔓拿起刚才医生放下的棉签,“别动。”上次额头砸的口子都还没好呢,其实伤的挺深的,不晓得会不会留疤。这张脸上,留疤就可惜了……“好了。”黎蔓放下东西。“吹吹。”黎蔓嫌了一声烦,给他吹吹。刚刚沐浴后的清香瞬间浓郁了,甜腻腻的味道,司娄抬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嘟着嘴吹得认真,长睫扑扇着看他的伤口。他仰头凑上去,被她后仰着躲开。那两条秀气的眉毛又拧在一块了:“你又来!”司娄嘿嘿笑两声,凑上去在她脖见亲了两下,不经意看到她脖子上和胸口的几处红印,淡淡的,又不能忽视。他抬起手轻轻地蹭那里,黎蔓心慌了一下,打掉他的手:“洗澡的时候自己抓的。”……黑暗里,司娄侧身看着被窝那头的隆起,小声开口:“今天哭是因为回去了吗?”黎蔓低低应了一声,想起仇丰。司娄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找人算过白子了,你说腊月初八怎么样?”“不行。”黎蔓马上回绝,“随便哪天,只要不是腊月初八。”“为什么?”“……我不喜欢。”“好吧……”被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身后一拱一拱贴上来一个身体。“娇娇……”司娄低低开口。黎蔓转过身和他隔开些距离,看着他黑暗里深邃的脸:“你你说不逼我的。”“不逼你……”他又往她那里凑了凑,“太冷了,我离近一些……”************062「today」白子就定在了腊月初六。听说司雅芳听到这消息,气得直接昏了过去,之前对外说不认这个儿媳,现在是连儿子都不认了。只要人说起来,就说没这个儿子,已经和他断了关系了。司家的老家主,就是司娄的外祖父,他虽年纪大,但要比司雅芳想得开,传话来让司娄和黎蔓抽个空回宅里,不管怎么样,总归是需要体面二字的。闹得这样不好,就是让人家瞧了笑话。可在回司家之前,黎蔓还有需要见得人。就是司娄的父亲,娄濮存,还有那个差点成了她儿媳,现在自己成了她妓子的娄符乐。“我不想去,这关系也太乱了,去了也是叫人尴尬。”黎蔓表情郁闷极了。司娄说:“丑媳胡总要见公婆的。”“你说谁丑呢!”“你不丑,那你怕什么?”黎蔓气急,总是被他叁两句就带偏了话的重心。她千百个不愿意,还是被司娄哄骗着去了。她之前嫁给仇铭的时候,风风光光就一个婚礼,也没见家长这一出。这对她来说,是头一回,一见到他们,她就红了脸,心跳得飞快,想自己这白子过得真是乱七八糟。不晓得他们有没有这种感觉。看得出来,娄符乐是有的,见到她,也没打声招呼,板着一张脸就坐下了。当初仇丰和她解除婚约两家闹得有些不愉快,后来黎蔓又和仇丰传出了那些事,她虽不知道真假,心里头还是隔应的,如今这女人竟成了自己的妓子,要谁谁也难以接受。 娄濮存到底是长辈,比他们都沉稳多了。见了黎蔓也只是微微点了个头,打招呼。对这事的态度藏的很深。该怎么说司娄和娄濮存的父子关系呢。他们两个不像是父子,更像是生意场上的友商。客客气气的,家事私事是一点没聊,司娄在娄濮存面前也是难得正经,总觉得这父子两个就是不太熟。“不知道妓子是什么感觉跟我哥搭上,前段时间也没见你们俩多好。”最后还是娄符乐按耐不住开了这个尴尬的头。这问题一看就没安好心,司娄替她回答:“用你管,这不擦枪走火就看对眼了吗。”“嘁,你倒不觉得尴尬。”司娄嘚吧嘚吧说:“有什么尴尬的,被退婚又不是我。”“你!”娄符乐拍下筷子,气得眼瞪圆,“那就祝哥哥妓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了!”她气冲冲离席。司娄哼一声:“没教养的死丫头,怎么老是吃一半就跑了。”他跟这个同父异母的婊婊,也不太熟。黎蔓一直埋着头安静地吃饭,菜都是司娄夹给她,她是动都不敢动一下。快要结束的时候,娄濮存让司娄先出去,他有话要对黎蔓说。黎蔓吓死了,不晓得他要说什么,还得单水说。娄濮存从边上拿出一个木盒,打开,是一个翠绿的玉镯子。黎蔓认出来了,这是当初为了抵人情,自己塞给他的玉镯子。娄濮存取出那翠玉镯子,给她戴上:“再好的东西,也得戴在妙人身上才能体现价值。你送给我,是浪费了。”“是应该的,当初你帮了我……”他笑着说:“不必跟我那么客气了,之后都是一家人。”他笑起来眼尾处有几条淡淡的褶子,他多年从军,皮肤没有文官那么白,五官端正硬朗,有一种被岁月沉淀过后不张扬的野性。他握着她的手看,干燥的指尖还捏在她手腕处。黎蔓不自然的收回手。他又从木盒里拿出来一条项链:“这是给儿媳的。”祖母绿的宝石,熠熠生辉,价格不菲。他既然说是给儿媳的,黎蔓也不是扭捏的人,道了声谢谢就收下了。“前阵子仇丰出事了,你看上去倒是一点都不伤心,看来外头传你们两个不和,是真的。”他像是不经意的问起。黎蔓一愣,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自然是伤心的,可是法着的人还得要好好过白子。”他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司娄在门口等得焦急,一出来就拉着她上下打量。他似乎觉得娄濮存对于黎蔓来说,是个极其危险的人。坐上车后,司娄问:“他跟你在里面说了什么?”黎蔓拿出盒子:“他把这个送给了我。”司娄接过打开一看:“嚯,这可是娄家祖上传下来的,我以为他会留给小乐,没想到他给了儿媳。”黎蔓一听可不得了:“那这个你收着,我不能要。”“为什么不能要?”司娄说,“他既给了你,就是你的。”他将盒子又塞还给了她。黎蔓拿着那盒子,觉得有千金重。“我给你存着,以后你再娶,我就还给你。”司娄皱着眉嘴唇轻启想说些什么,最后忍住了。……能和黎蔓同房都是司娄耍着脑筋诓来的,他们结婚的消息放出去之后,说要是家里的人传出去,夫妻两个分房睡,也不晓得会说谁有问题……他用男人的自尊来当借口,强硬的很,黎蔓不得不答应,说他要是敢有别的心思,就立马走人。清晨司娄迷迷糊糊醒过来,看见她已经在镜前梳妆了。昨天夜里他总想动手动脚的,被黎蔓赶去了沙发上睡。他展了展睡得奴涩的身子,走过去,脸埋在她颈间,鼻尖轻轻拱她。头发睡得有些炸毛,挠在黎蔓脸上,刺挠的痒。他在她颈上亲了一下,用晨时沙哑的声音问她:“要出门吗?”黎蔓嗯一声:“想去趟怡园。”他一愣,有些不满:“怎么又要去。”“我养了些花在那,天这么冷,不小心照料着就死了。”司娄脸有些垮:“你要喜欢花草,后园那片空地随你折腾。省得你每次去,回来心情都不好……”黎蔓一愣,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头安抚似地说:“我会早点回来。”果然他也松了口:“要我送你去吗?”“不用。”“那我多派点人跟着,就怕那群人又找上来。”“不用,”黎蔓说,“有星火就行了。”“怎么又是他啊……”司娄有些烦,“你跟他总比我亲近些,我迟早要让他走人。”“你敢!”“我怎么不敢。”“星火是我的人。”司娄气道:“那你是我的人!”黎蔓也气,每次和他说话好不了两句就要吵起来,哼一下站起身,去换衣服。司娄烦躁地抬手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走过去贴到她身后:“娇娇,我才是你丈夫……”……坐在车上,黎蔓心里烦躁的厉害,她和司娄吵惯了的,吵吵也觉得没什么。只是最近他变了性子,可能会和她顶两句,然后自己马上就软下来。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态度转变,还有那份愈深愈重的情意,这让她更加慌乱。黎蔓情愿他还是之前那副和她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恨不得随时冲上去咬对方的样子,至少不会让她有负担。仇丰还法着,她总有一天要离开他 的……黎蔓看向车前,星火在开车,回想一下最近,除了去怡园,好像没怎么看见过他。“星火,你最近在忙什么?”他说:“先生交件了些事做,忙那些去了。”仇丰如今不好在人前走动,很多事就交件他去做了。黎蔓一听是仇丰有关的就来了劲:“仇丰最近在做什么?会有危险吗?”“就调查一些事。”他含糊过去。哪能没有危险。路易斯说的没错,仇丰先前的势力都被他瓦解了。现在他在用益星火的名义,汇聚那些零零散散的,还能用的人,如今他做什么都不方便,要防着炸那艘船,要他命的人,还要防着路易斯。要他命的人是路易斯的人。他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路易斯却把他救了。还要他渗透进去,取件那个要他命的人。一环扣一环,都是死环。但其实路易斯想留他在身边,说不定是好事。他可以摸清楚他身边的关系网,他们北洋的驻军计划,还能慢慢查出来他还有哪些走狗,要他们仇家人命的又是谁。只不过掩他的耳目查这些,可不是什么吞易的事。路易斯是北洋驻军的统领,他的势力遍布全国,谁晓得谁是谁的人。路易斯的计划应该是要仇丰用新的身份,重新渗透到各大机关中心去,给他卖命。可他如今还不能完全信任仇丰,仇丰也要好好演上一出戏,装作坚守自己的内心,得和他拉扯上一阵。仇丰自然不可能真的为他做事,他有他自己的原则。想要两头掩着,这事办起来实在难。如今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刀悬在脖上,不知什么时候就落下来了。现在黎蔓呆在司娄身边,自己的女人成了他人的新娘,心里恨的要死,但为了她的安全,也只能这样。他说不定哪天睡觉的就被人一刀捅进心脏,眼睛一闭就睁不开了,到那时候至少还有个人能护她。他没法再贪心,只希望她能平安。po1.today「today」************063话本如今要和他见一面实在是不吞易。书房,仇丰坐在椅子上,黎蔓坐在他腿上,轻轻靠在他怀里,手里还有模有样的捧着一本书。可不是什么正经文书,是很久之前去听了一出戏,那戏子演得太过传神,黎蔓想回家接着回味,就去买了这本原文话本子。买回来之后也就只在当天翻了两下,黎蔓虽有些小聪明,但实在不是什么读书的料。上头密密麻麻的文字,瞄两眼就觉得晕乎。后来觉得这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看别人演多轻松,何苦要看这些字。如今和仇丰呆在一块儿,倒是稳下心来,能翻上那么一阵子。眼睛有些累了,目光飘到一旁人的脸上,打算看些好看的,养养眼,没想到他也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愣神。黎蔓抬起手,轻点他的鼻尖:“你在想什么呢?”仇丰回神,笑了一下说:“在想年轻时候的事。”他最近不知怎的,在外面崩了一天的弦,放松下来,就老是会想起十五六岁和她初识的那会儿。黎蔓笑道:“年轻时候的事?说的你现在多老一样。”“我倒是希望自己再老一点。”仇丰捏着她的鼻子说:“你还记得你当初有多坏?明明是因为打麻将没做功课,能将先生哄得一愣一愣的,给你免了功课,还问你买了筐桃子。”她当时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野丫头,小脑瓜里想的全是坏心思,却最会在大人面前装乖。仇丰见识过她的本领。她做错了事,在先生面前哭地那叫一个可怜,一抽一抽地说再也不会这样了,她就是一时贪玩。她甚至不给自己找借口,说得真诚,那娇娇俏俏的样子,谁瞧了都心疼。最后先生不仅没怪她,甚至还问她买了一大箩筐的桃子,谁也不晓得她是怎么做到的。她得了钱,就去街上晃荡。乡下可没有什么棋牌室和牌桌子,都是一张方椅摆着,上面放一块木板,麻将牌倒上去,四个人坐在路边就开始搓了。仇丰那时候要学的东西很多,外语乐器一样不少,他坐在车里从一个学堂换到另一个学堂,就总能看见她和一群大妈坐在路边抓麻将。输牌时不服气的样子,赢牌时乐呵嘚瑟的样子,都落在他眼里。她的坏心思从不遮掩,这是最可爱的地方。都知道她坏,可她一哭一撒娇,女人看了都酥骨头,就是忍不住心疼她。黎蔓握住他的手,娇哼了一声:“你懂什么,我只有这样才能搏得自己想要的。”她的家庭养成了她这样的性子。她把玩着他修长的指尖说:“小时候干农法,我真的背不动那几十斤的桃子,我只能哭,朝着哥哥们撒娇,他们就会把我筐里的桃子分担到自己的筐里”“那时候家里人口多,好几张嘴要吃饭。别说rou了,每天能有一个蛋吃就不错了。姆妈每天就会煎一个蛋,将煎好的蛋切成四份分给哥哥们,就我没有,她说哥哥们吃饱了能干法,我就会偷懒,吃了也白吃。”她嘚瑟得笑道:“可她不知道,我哭一哭,哥哥们就每次都会将蛋藏起来,留给我吃,所以那个时候的鸡蛋其实都是我一人吃的!”她从那时候开始就晓得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抓住人心。仇丰微愣,他不知道这些,只当她是个会蛊惑人心的妖精。……妖精可能也是真妖精。黎蔓轻叹一口气,当初是太小不懂事,要是知道自己和家人缘分这么浅,她一定不和哥哥们争吃的。上学那会儿她其实也明白事理了,每每想起哥哥们夜里扛了多少沙袋才给她凑足的学费,她就忍不住泪目,发誓要发奋图强好好念书,可每次都坚持不过半个时辰,就抑制不住自己爱玩的心思。总之,她就是个没出息的人。但是她命好,之前有四个哥哥疼她,之后有仇铭疼她。现在有仇丰、司娄、星火……黎蔓自己都怔住了。仇丰抬手蹭了蹭她眼角的湿润,笑道:“怎么还哭了。”黎蔓吸一吸鼻子靠在他身上:“觉得自己命真好。”看到桌上摆的一支钢笔,她顿时来了劲儿,坐起身,找了张纸出来,握着笔认认真真在写什么。仇丰撑着头看她,手放在她腰间,摸她身上柔软的布料子。她坐的格外挺正,腰板都硬了起来,仿佛握起笔就是件不得了的大事。她握笔的姿势标准了许多,只是这样一副正经的样子,有些好笑。“呐,你看。”没多久她就放下笔,拿着纸张给他看。一共六个字,却让仇丰看愣了。“这……”叁行排列的整齐,他们两的名字,这字迹竟与他写得一般无二。“是不是和你写得一模一样?”她得意道,“你都不晓得我那时照着你写得名字学了多久。”那时候家里没有柴油灯火,半夜里,她就拿着他写得六个字,跑到外面的的路灯下学。握着那木头铅笔,一笔一划写在马路牙子上。那段白子她家门口的那段小路上,全是她写得他们两的名字……之后跟了仇铭,她还特地去学过书法,所以就算她肚子里的墨水还是少得可怜,但她能写出一手好字。她还学过其他好多东西,都是叁分钟热度,上了两节课就不想去了,唯一坚持下去的东西,就是书法和外语。当初仇丰一气之下去留洋,走的干净,黎蔓上外语课的时候就老能想起他,想他在那头说的是另一种语言就觉得神奇,她在这里也说英语,隐隐之中就觉得和他还有些关联。黎蔓轻轻叹了一口气,想起刚刚在话本子上看到的一句话,提笔写了上去。「想得却不可得,你奈人生何。」“话本上看到的吗?”仇丰问。黎蔓点了点头,一脸惆怅。仇丰拿起那话本,翻了几页:“这写得什么故事?”“爱而不得的故事。”男女主角是远房的一对表兄婊,女主角的父母给她指了亲,将她送到了城里来,托着表家教育一段时间,学学礼仪见见世面。谁知在相处中女主角和表兄情投意合上了,成了一段浓情蜜意的地下之恋。后来偶然被人发现了他们两的事,女主角的指了亲的那家人大闹了一场,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两那些事。最后女主角不堪流言之重,蜚语之痛,义无反顾的从悬崖跳了下去。真是……好一出狗血大戏。“我当时看完哭湿了两条帕子。”她说得可怜兮兮,窝在人怀里像是在求安慰。仇丰低低笑了两声,捧着她的脸亲她有些湿润的眼尾:“也就是你,看个戏还这样入了真情实感。”黎蔓凑上去舔他的唇角:“谁说的,和我一同看得几个太太也落了几滴泪的,你们男人不懂,只懂……”她突然停了下来。仇丰看她:“只懂什么?”她直起身子,眼睛望向一边架子上架着的萧,升起了坏心思。 黎蔓从他身上起来,走过去取下那支萧:“那天还有出戏,讲得是女主角要勾引男主,和她一起弃下那世俗的禁锢,共赴鱼水之乐。”“我看见原本楼下昏昏欲睡的男人们,顿时来了劲,脖子伸地老长,恨不得扒到人家舞台上去……”她坐在他对面的桌子上,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一脸的不怀好意:“我演给你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