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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男人忽然从囚笼里将他拖出来,高高在上地与其他士兵们一起坐着饮酒,不时笑吟吟地看着他。“将军,这男孩是埃及的最高神谕祭司,叫伊兹莫,金贵着呐,特别受法老宠爱。您要是不信可以看看他身上,一根毛发都没有,只有神谕祭司才会这样的,还有,他实行过割礼。”一旁忽然有个穿着希腊袍的埃及人道。“割礼?”男人觉得很有意思,微微一颔首,“脱了他的衣裳,我要看看。”几个士兵上来,粗手粗脚地扯他衣服。伊兹莫吓了一跳,拼命反抗,可最终还是被脱得光溜溜。少年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副场景,所有人稀奇地围着他的身体指指点点,哈哈大笑,就好像他是个多么可笑的物品。是的,物品,不是人,这样的羞辱,他却只能茫然无助地承受,什么也做不了。男人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忽然一掷酒杯,走了过来。很快,几只冰凉修长的手指慢慢抚上伊兹莫的身体。就像灵巧光滑的蛇,又像若有似无的风,他的手细腻又暧昧地抚过伊兹莫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直至最后,伊兹莫身上因酥麻起了一层小颗粒。男人的手恶作剧似的停到他身下,然后不动了。所有人都在起哄,yin笑地盯着少年那里,伊兹莫扭动身体,痛苦地遮住自己眼睛。男人轻轻笑了,他用另一只手挪开少年的胳膊,拨了拨他黑亮的卷发,在他耳边轻呵一口气:“你瞧你多美。”男人带着浑身的酒气吻了他。伊兹莫闭上眼,眼角流下屈辱的泪水。他是神谕祭司,是神的“净化者”,他从小到大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持神的纯正洁净。可是从这一刻,他所努力的一切都被这个男人毁了。后来他才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根本不是亚历山大,而是喀山德。男人开始经常莫名其妙地把他从囚笼里拖出来,或当众或私下挑逗他,每次都要他浑身颤抖,脸上染上一层情欲才善罢甘休。这样的日子于伊兹莫来说成了一种煎熬,可是他不能死。所有埃及人都在说,看呐,连伊兹莫大人都还活着,为什么我们不能坚强地活下去?他教他说希腊语,口吻很温柔优雅,但是伊兹莫必须很小心,只要说错一次,男人会毫不留情地给他一鞭。等他终于学会希腊语时,自己身上几乎已经没有完好的皮肤了。马其顿的部队在埃及呆得并不算久。行军时,男人将伊兹莫单独关在囚笼中,由马车拉着。有一天,伊兹莫突然听到几个士兵的谈话,他们说在埃及时,亚历山大跟埃及的最高神谕祭司和法老碰了面,他们授予他“法老王”的称号,至尊无上。伊兹莫突然激动起来,喀山德,喀山德居然找别人来顶替法老和他!他明明杀了受人敬爱的法老,他明明把自己这样羞辱地囚禁起来!伊兹莫大声叫喊,告诉他们自己才是神谕祭司,叫他们带他去见亚历山大。他要把真相揭露给这个万王之王,他要把这个人的丑行告诉所有人!“你不要白费力气了。”坐在白马上的男人轻笑一声,靠近些对他道:“你叫奈西,是我的奴隶。从今天起,这是你唯一的身份和名字。”时间漫长又残酷。伊兹莫的绝望撕心裂肺。可他不甘心。他想尽一切办法逃走,他想见到亚历山大,他活着的唯一意义只剩下揭发这个人。可是每次企图换来的是更加变本加厉的责罚,喀山德派人绑来他的父母,喀山德在他面前杀了他们,喀山德找人上他,喀山德给他灌药,喀山德关了她的小meimei,喀山德……喀山德成了他最害怕的梦魇,成了他要加以恶毒诅咒的魔鬼。营长内安静得只剩下奈西拼命忍耐的哽咽,他低着头,泪水一滴一滴落到地上。像是很多话憋在心里太久,自始至终,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后来,马其顿的部队到了波斯。喀山德无意中遇见了巴高斯……”他决定拉拢巴高斯,于是对伊兹莫说:“你过去监视他,如果可以,劝说他去引诱亚历山大。”伊兹莫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只要能离开喀山德身边,就算让他重回囚笼,他都会答应。而且说不定这次可以找到机会去接近亚历山大。喀山德笑:“你meimei还在我手上……别激动,我没说要杀她,可是,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她生不如死。”伊兹莫只好走一步看一步。阿蒙保佑,伊兹莫遇到了这一路以来,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巴高斯替他砸断了脚镣,还在无意中被卷入的摔跤比赛中为自己鸣不平。虽然没有真正救了自己,可是当一个人摔倒在地时,有个人站在自己面前挺身而出,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太陌生。雷电交加的那个夜晚,喀山德老早就传来信,暗示他会有人刺杀亚历山大,叫他鼓动巴高斯出去找亚历山大。他说巴高斯这个人就像块石头,软硬不吃,虽然不能直接动他,但也得给他点教训看看。而且这一招绝对可以让亚历山大对巴高斯另眼相看。伊兹莫犹豫一番,还是传达了。可是以伊西斯女神的名义发誓,他没有想到,喀山德说的“一点教训”就差点让巴高斯死掉!他也没想到,巴高斯居然会被人抓去,关到笼子里跟狮子打斗!他和喀山德大吵一架,喀山德上了他,还是当着自己meimei的面。好几次,拜巴高斯所赐,他已经看到了亚历山大,他就和亚历山大擦肩而过,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直至今天。巴高斯不是一般人,伊兹莫当然知道。因为他经常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而且他总是在偷偷摸摸做一些别人看不懂的事情,比如说对赫费斯提翁的戒指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有几次半夜睡觉,他听见巴高斯说什么我不是巴高斯,我是弗郎西斯科,他也怀疑过这个人可能身世也有问题。可是有一点他是绝对可以确信的,那就是巴高斯从来没有想过害任何人。善良的人不需要为自己的善良而承受苦难。他一告发完巴高斯就后悔了。伊兹莫突然发觉,自己已经成了和喀山德一样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断伤害别人,他所做的事情不再是善意的,他早已偏离对神的信仰,逐渐迷失了自己。他还记得meimei看到自己所受的屈辱时失声痛哭的模样。“哥哥,你是神的化身,是我们的荣耀,没有人可以使你低下骄傲的头颅,”meimei抓着牢笼的栏杆,一边流泪一边大声说,“哥哥,做你觉得正确的事!”“异族奴隶果然不可靠。”喀山德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奈西的叙述。他双手抱胸,怒极反笑:“就因为我把你转手送给了巴高斯,你就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