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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一探,然后抬起头,诧异的看向卓谦之。这少年,竟然有灵根!卓谦之点了点头,倒像是早已知道此事,“不错,我也是在路上发觉的。”这少年已有十五六岁,年龄着实太大了些,三灵根算不上好,也不是极差,即便是现在开始修习练气之法,怕是也要终身停留在练气期不能寸进。但是,若是有筑基期修士帮其疏通经脉,倒也并非完全断了仙缘。若是这少年愿意,任仲自然会施以援手,不过,也得等他醒来再行计较。少年分别中了两种毒,具体是什么,任仲也无法分辨,不过好在少年拥有灵根,可以服用灵草,他便干脆取了一棵解毒的灵草送进少年嘴中,过几日再以银针将残存毒物逼出,便可大功告成。至于宋靖,性命自然无忧,不过他身子本就差些,那莽汉虽手下留了情,却也伤了他的内脏,须得好好调养些日子,任仲用灵气疏通了他郁结的经脉,准备次日出门买些凡人所用的伤药,给宋靖所用。卓谦之早已是疲惫不堪,竟坐在椅上睡了过去,任仲安置好宋靖二人,便将他打横抱起,送回房内。卓谦之微微睁眼,见是任仲,倒也没说什么,任仲意欲探其丹田,却被他阻了。卓谦之神思倦怠,轻声道,“我已修为尽失,不必了。”任仲一愣,混迹于凡人之中许久,他也是乐不思蜀,竟没有注意卓谦之的异常之处,“你的伤?可要再寻……“他还未说话,便被卓谦之抓住手腕。“无妨,在此地,也无需灵力。”卓谦之像是根本不介意自己是否真的修为尽失,微微阖眼,任由任仲帮他脱去鞋袜,然后便平躺在了床榻之上,沉沉的睡了过去。任仲盯着他的眉眼许久,才隔空抚过他的眼角,他的嘴唇,心中不免想,若是能够一直如此,即便只是凡人,百年之后归于虚无,倒也并不算是遗憾。他轻轻的笑了一声,用另一只手拉住了卓谦之的,感觉对方下意识的扣住了自己的手,笑意更浓,面上温柔之色尽显,轻声道,“好好休息罢。”--------------------任仲将少年安置在了后院的另一个房间,以免两人有所不便。宋靖不过一日时间便悠悠转醒,任仲听见屋内有些响动,便推门而入,正看见宋靖紧抿着唇坐起身子,眼睛正紧紧盯着桌面上的那串早已不复红艳的冰糖葫芦。一见任仲,他便问及当日所救之人。任仲只觉宋靖与那人关系并不单纯,遂沉默了下来,只叫宋靖好好休息,切莫乱想。宋靖身子微微晃了晃,慢慢垂下头去,再不作声。任仲板着脸,坐在宋靖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动声色问道,“怎么?”宋靖紧着拳头,长发掩住了面上的表情,声音倒是听不出什么异样,“先生,靖儿好似做了错事。”任仲拍着他肩头的手一顿,轻轻叹了一口。宋靖突然死死拉住任仲的袖口,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先生,他名叫左勤,是当朝大将军末子,因为生母身份低微,将军虽不偏不倚,却因战事常年不在国都,主母凶悍,故而处处受府内之人的欺负,可他偏偏又是个火爆的性子,倒是吃了不少苦头。”宋靖笑一声,仿佛回忆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内里的苦涩却只有他一人知晓,“朝内明争暗斗,也不知出了什么差错,父皇竟命他做我的伴读,如今,倒是我害了他。先生,我母妃之事牵连甚广,若非牵扯到了左大人,左勤也不会出现在此。”“我只是不知,是什么人与他有如此深仇,竟要将他困在勾栏之地!如今他虽已身死,也好过受了屈辱,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便定会为他报仇。”宋靖松了手,像是说服了自己,慢慢平静了下来。“死了?”任仲眼中精光一闪,仿佛忘记了是他故意沉默让宋靖误解。宋靖好像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自然也看不出任仲面上的意味,“左勤天赋极高,从小习武,那日他手脚无力,定是因为中了软骨散之毒。但软骨散只会使人无力,我见他面色发青,便知他不只是中了软骨散这么简单!可见那些人用意之歹毒!当日我见他如此……便下了决心,哪怕是他死在我面前,也决不让他受那种屈辱,先生没能救下他,也只是他命该如此,我不后悔,依着他的性子,想来也不会后悔才是。”“当日你为何独自去救人?”任仲见他情绪平复,才问道。“那日我与卓先生同去,见他从二楼跃出,又……便知他一定是遭了难,我本就是受先生恩惠,又怎可得寸进是,先生好容易在君临城定居,若是……“宋靖犹豫了一下,他是怕卓谦之不愿救人,又阻止自己,故而才孤身一试。任仲见他表情,便知他并没有全盘托出,却也不准备勉强,“你可想过后果?若非你那匕首上的剧毒,你与左勤怕是都会被抓了去。或者……你准备与左勤一同殒命?”宋靖抬头,然后微微点了点头,面上的坚定之色让任仲心中一动。第156章但求无悔任仲见他表情,不知为何竟想起当日卓谦之挡在自己身前,阻止乌兰诺时的模样,那时卓谦之面上也是如此决绝,不知是否计较过自己的生死。任仲无法知晓卓谦之当日所想,如今见宋靖面上神情,却无法对宋靖说出一句责怪之言。“我知先生定会发现我不告而别,便将随身的帕子丢在了逃亡的路上,或许……能保住性命。”宋靖低着头,绞紧了手中任仲的衣袖,他清楚自己做了一场赌博,压的是自己和左勤的性命,如今左勤已死,自然算不上赌赢了,也同时寒了先生的心。“你考虑的倒也周到。”任仲看了一眼自己几乎被攥烂的袖口,挑了挑眉,明白当日卓谦之说出的那句被算计之言,宋靖人虽不大,却几乎考虑到了所有情况,倒也算得上难得。“先生,我……”宋靖抬头,仿佛是想辩解,却发现自己已失了辩解的资格,只好又沉默了下来。“罢了,此事也并未危及我们,你也算得到了教训。只是……”任仲故意顿了顿,见宋靖扬了头,一脸的出乎预料,像是没有想到任仲如此轻易地揭过此事。任仲勾了勾唇角,继续道,“左勤没事,只是暂且没有恢复神智。若是你想见他,待他清醒便可。”宋靖不可思议睁大了眼睛,“先生是说……”“不错,他身上的毒也无大碍了。”任仲微微眯了眯眼,掩去眼中的一抹犹豫。“既是如此,先生可否不要告诉他我之事,当日我身着女装,他定然不知是我,若是他愿意……”宋靖深深吐出一口气,挣扎着下床,从自己包裹里的破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