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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铎是什么人?”段岭认真问道。“影队的军师。”牧旷达答道,“影队被调走了,倒是十分可疑,昌流君又不在,始终打探不到消息,这厮究竟在做什么?”“让武独去探探。”段岭提议。“不必了。”牧旷达说,“先做好你们的事吧,锦之就在宫内,要打听,总是有办法的。”“他到底在想什么?”段岭说。“想让咱们牵制内阁苏阀一系。”牧旷达淡淡道,“想招揽韩滨,这样万一谢宥反了,他还有人能倚仗。韩滨想掌权,就必定会对付谢宥。他要是借韩滨的手,先除掉你师父我,再除掉谢宥,他就彻底安全了。”“但他也会变成韩滨的傀儡。”段岭说。“总比事情败露,死无葬身之地的好。”牧旷达说,“我曾想过留他一命,扶他上位的,可这厮实在太不听话。”段岭点了点头,牧旷达寻思片刻,而后道:“也罢,你还是去见谢宥一面,先让姚复出局,咱们一个一个收拾。”“是。”段岭答道。“大多按昨天的说。”牧旷达又道,“有些地方,我想了一夜,须得加以变动。”牧旷达教段岭见了谢宥如何说,段岭便一一记下。末了,牧旷达再让他学着说了一次,段岭便都说了,牧旷达才说:“去吧。”段岭与武独出来时,见到廊下有一人正等着,看上去像个当兵的,不似南方人。两人刚走,那人便进去见牧旷达。必定是韩滨的信使无疑,段岭朝武独使了个眼色,武独了然点头。牧府给他们准备了马车,依旧是曾经那聋哑人驾车,前往谢宥的将军府邸。段岭在车上低声问道:“怎么说?”虽已不惧窃听,武独却仍以嘴唇贴着段岭的耳朵,小声道:“陛下说,告诉谢宥无妨,让他当心韩滨,并做好随时铲除韩滨的准备。”有了这句话,段岭便放心了。谢宥的将军府内十分朴素,此人居江州要职,手握重兵多年,却依旧勤俭,一生未娶妻生子。段岭要见他时,心中十分紧张,这是他们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正式会面,且是如此重要的事,令他不由得心中打鼓。但黑甲军一听求见之人是“王山”,便毫无刁难,放他与武独进去,请他们在厅堂等候,前去通传谢宥。然而这么一去,却是足足去了一刻钟时分,段岭只觉心中不安,不知谢宥在做什么。及至小半个时辰后,谢宥才匆匆赶到。今天谢宥没有穿铠甲,而是着一身黑色武袍,进厅内时便遣退了侍卫。段岭还未来得及说“借一步说话”,谢宥便说:“我知道你会回来。”段岭心道怎么是个人都知道他会回来,就这么明显么?“是这样的,将军……”段岭说。谢宥走上前,说:“你是段小婉的儿子。”那一惊非同小可,段岭短暂地迷茫后,说:“谢将军,你都知道?”谢宥眼眶通红,沉声道:“你娘葬在何方?”“她……葬在汝南城外的……坟山上。”段岭一瞬间被勾起往事,已彻底呆了。谢宥说:“你爹生前嘱咐我,让我将她的棺木移回来,与他一同进皇陵去。”“我……”段岭说,“待此间事了,我亲自去办。”第207章双玉厅内十分安静,段岭与谢宥各自百感交集,一时间竟都不说话。过了很久很久,段岭才开口道:“我可以叫你谢叔叔吗?”谢宥的目光变得沉重而悲伤,望向段岭,最后点了点头。“你怎么会认识我娘?”段岭问。“塞北江南,桃花开时,缘悭一面。”谢宥的声音沙哑而低沉,说,“你爹当真是先帝?不可逗我。”段岭笑了起来,点点头,摸出玉璜递给谢宥,谢宥接过,示意他到一旁来坐,他仔细端详玉璜,最后把它交还给段岭。“此乃阳珏。”谢宥说,“持有者可居庙堂,另有一枚则是阴珏,持有者可统江湖,若无意外,这应当是你四叔生前所佩。”“有这讲究吗?”段岭问。“自然。”谢宥说,“你爹当年找我借兵之时,持有阴珏,按规矩是不应发兵助他的,他告诉我,阳珏在你手上,你将是未来的帝君,他不过是代管,我才不得已而出兵。”段岭看着上面的“盛世天下”四字,想起当年郎俊侠交给自己的,乃是另一块,上书“锦绣河山”,玉璜呈阴阳两刻。后来父亲来了上京,与他调换,此时方知其中深意。“这是谁雕出来的?”段岭问。“这是七百年前,一个叫‘景阁’的门派的镇阁之物。”谢宥说,“传说那时恰逢人间乱世,五方帝‘昊天’,曾将一枚星玉与一把镇魔之剑投向人间,化作天外陨星落地,以镇天地戾气,除却凡人的魔心。后来被景阁中的高手匠人拾获,星玉被雕琢成江山玉佩,镇魔剑也被重铸为玄铁长刀‘无名’,传予后人。而后诸天星宿,为追随这枚星玉,每逢乱世便各离天宫本位,坠向人间,以定乱世,抚平人世间的哀伤。景朝年间,星玉为佩,落在真宗手中,天下兵马大元帅白子元得镇魔剑,是以从此世代相传。”“后来外族入侵,衣冠南渡,玉佩随之流落南方。英宗收复北方后,玉佩被带到塞外。再到梁朝时,复送归中原。大梁亡国那天,何韫攻陷金陵。掌无名刀的御前侍卫郑行先杀梁孝宗,再自刎。无名刀弑主那天,玉佩也随之被刀斩成两半。”谢宥沉声道,“十二年后,何韫被杀,两块玉璜再次流落世间,无名刀落到西川张家手中,天下传至虞成祖时,玉璜再次归朝。”“再后来。”段岭说,“胡族再来,虞灭国,无名刀落在匈奴手中,被锻奴柔然人铸成三把剑……”“唔。”谢宥说,“俱是尘封已久的往事了,乘胜万里伏夺回无名刀,先帝得玉璜,便是如此。”段岭突然想起一件事,玉璜若是天子之物,那么理应在他爷爷手中才是,为什么两块玉璜,当年都在父亲的手里?而且他似乎也未曾把它交还朝廷。想到这里,段岭不禁心中一凛,却又觉得一切都情有可原。以父亲的脾气,他确实是觉得,大陈江山应当是他的,他将是未来的皇帝,于是才拒不交出玉璜,他只是在等祖父驾崩,便可名正言顺地继承帝位。也许正因如此,当年他才会被赵奎与牧旷达所构陷,而祖父也对他非常不满,便对这构陷行为睁只眼,闭只眼。段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暗自叹了口气。“年轻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般的盛气凌人。”谢宥说,“仿佛这天下、江山都在自己的掌中,该是自己的从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