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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难逢的时机,他必须想办法刺探军情。五千人,拔都是其中的一名千夫长。元人向来不怎么认老子,和南陈不一样,铁木真四个儿子,必须建功立业,才能得到将士们的追随,窝阔台继承了可汗之位,他的兄弟们则各自去征战。轮到铁木真的孙子们,也是一样,拔都需要军功,否则不能服众,也许这也是他成为一名千夫长的原因。带领一千人,已经具有一定实力了。段岭低头,凑到面饼前咀嚼,现在已是下午,不知道武独他们找到自己方位了没有。段岭吃了点东西,不禁发困,便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段岭感觉到拔都解开了自己的绳索,把毯子盖在自己身上,拔都又回来了,这次他钻进毯子里,与段岭并肩睡在一起。段岭等了许久,直到接近半个时辰后,拔都发出轻微的呼噜声,睡熟了,段岭睁开眼,刚要动时,拔都又醒了,说:“别想跑。”紧接着拔都翻了个身,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要伸手进他怀中咯吱他,就像小时候那样,段岭马上说:“不要碰我!”拔都停下动作,段岭说:“碰到我单衣里头,你会死得很惨。”拔都若中毒,将会非常麻烦,武独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若被金乌咬中,不仅无药可解,段岭也没法活命。“有毒么?”拔都问,“我一直想问你,你用什么办法毒死了我这么多手下。”段岭侧头,斜斜乜了他一眼。拔都打了个呵欠,显然还没睡够,有点毛躁,挠挠脖子,解开外衣,打着赤膊,从铜盆里捞出手巾,擦拭上身,一身肌rou充满了力量。他擦洗时,仍目不转睛地看着段岭,从前他就是这样,看人时肆无忌惮,就像头野兽一般。段岭问:“手上绑的什么?”拔都随手把布条解下,走过来,递给他看,布条脏兮兮的,带着汗味,显然总是随身绑着。段岭意识到这是上次自己从衣袖上撕下来,绑在箭上射过去给元使阿木古的信!炭条写的字已模糊不清,拔都把它系回自己的手腕上。“是……我给你的信吗?”段岭问。“嗯。”拔都漫不经心地答道,似乎仍在想别的事,一直走神。段岭又问:“久别重逢,你就没有别的话想说了吗?”拔都答道:“说什么?从前的事,有什么好说的呢?”他擦完身体,把手巾扔到一旁,取来架子下的酒rou,说:“我又见到你了,不是吗?那些事,没什么好说的,你现在在我身边,人在这里,一直在,永远在,从前的事,我已经不想知道了。”段岭有时候实在无法理解拔都的想法,以前就是这样,一别多年,现在则更难以理解了。“喝酒吗?”拔都把酒递过来。“不喝。”段岭冷冷道。拔都说:“还是没学会喝酒。”段岭快要被憋死了,只觉得这种重逢完全不按自己的设想发展,一句叙旧也没有,一切既理所当然,又出乎意料。拔都掏出匕首,擦干净上面先前杀过人留下的血,用它来切开大块的羊rou,开始吃晚饭。天渐渐地黑了下来,他吃了一会儿,又点了盏灯,照着两人。“你对我的过去就半点也不关心吗?”段岭问。“不关心。”拔都答道,“我对你的以后更关心。”段岭忽然笑了起来,拔都喝了口酒,也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喝点酒吧。”拔都说,“来。”他侧身过去,提着酒袋,喂了段岭两口。元酒甚烈,段岭剧咳了几声,只觉得像烧刀子一般,喉咙一股火烧感,激得脸上发红。拔都看了眼段岭,眼里似乎带着别样的意味,伸手把段岭的头发撩到耳后去,认真地端详段岭。段岭瞬间感觉到,拔都像头狼一般地盯着自己。但那眼神没有持续多久,拔都便又移开目光,似乎在犹豫某些事。“那天你走以后。”段岭问,“发生了什么?”他决定自己开启这个话题,他总觉得自从重逢后,拔都便有点不大自然,现在的模样,仿佛是他装出来的。“你真想听吗?”拔都反问道。“说吧。”段岭答道,“别装了,你蒙不了我的。”拔都眼里带着一点醉意,看着段岭,说:“那你说,我现在在想什么?”段岭答道:“你在想,要怎么用我换到河间、邺城和昌城,或者用我逼和大陈。”“错。”拔都说,“再给你两次机会。”段岭眉头微皱,说:“你在想我明明是太子,为什么会任凭蔡狗坐在我的位置上。”“错。”拔都笑了起来,说,“这不是很明显么?郎俊侠没救下你,找了蔡狗回去扮成太子,以后好当皇帝。”“他为什么这么做?”段岭隐约感觉到拔都似乎知道什么内情。“我怎么知道?”拔都说,“你还是猜错了,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段岭想来想去,最后说:“你想放我走。”“还是错。”拔都答道。“那你在想什么?”段岭问。拔都爬过来,单膝跪地,段岭则盘膝坐着,抬头看着拔都,拔都居高临下地看着段岭。拔都手指抵着段岭下巴,让他抬起头,认真地说:“你还是不要知道了。”段岭:“……”拔都面容轮廓清晰,五官深邃,靛蓝的眼睛一如既往,眉目间充满了粗犷的味道,那表情仿佛对段岭又有点不耐烦。这家伙是个记恨的人,段岭心想自己又不知道怎么惹到他了,总是一副对什么都不满的样子。“这才是你的模样。”段岭说,“成天一脸别人欠你钱的样子,你在想什么?”拔都深吸一口气,对段岭无话可说。“我在想,如果现在就把你cao了。”拔都说,“你会不会大哭大叫,恨我一辈子,哭哭啼啼的,像个小媳妇?”段岭:“……”元人总喜欢用这种方式来对待战俘,在他们充满野蛮的习俗里,少年是战利品,且不分男女,元人仿佛把这种行为视作一种征服。逃出上京时,在鲜卑山被元军发现,段岭险些就被士兵拖到房间里上了。“这样你就可以去朝你爹、朝那些千夫长炫耀,你把南陈的太子给上了是吗?”段岭讽刺道。“不。”拔都说,“不是南陈太子,只是你。”段岭一时间无话可说,抬起一脚,以膝盖顶着拔都的胸膛,说:“离我远点,拔都,你要是真这么做的话,你会后悔的。我可没听说有谁会cao他的安答,腾格里一定会让你下地狱。”拔都:“……”拔都简直是作茧自缚,动起手来,段岭拿他没办法,动起嘴来,他不是段岭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