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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道:“还有那女子的摆放方位……她双腿位置,正对着景仁殿……”姚太尉脸色更难看了。景仁殿是皇帝议事大殿,外廷三大殿之一,最为重要的皇家堂皇之所。“……这是诅咒的一种,要降污秽于光明,那鲜血画成皇宫地图,则要覆盖皇宫百里,那十八个人……”那十八个人,不用说,自然是皇宫里最尊贵的十八个人,皇帝皇后太后太子一个都跑不掉。姚太尉的青脸又转为惨白,巫蛊大案,还是前所未有的几乎针对整个皇族的巫蛊大案!这在东堂历史上绝无仅有。长庆郡王大声道:“好狠毒的巫蛊之术!吸十八人气运,成自身才能?闻女官,要说才能,这皇宫里,还真没比你出众的。小小年纪,新鲜花样层出不穷,这都咱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哪来的?闻家学的?闻家在皇室世代伺候,也没见谁会这些!”那个一直吃得很凶笑声很大的牛眼光头老头眼一瞪,道:“司空群,你又胡乱攀扯,不过是些厨艺,值得做这种事?就不许人家小姑娘脑子灵活想法多?”“呸,这算什么想法多?巫蛊杀人想法多是吧!”“老夫看是你心怀怨恨想法多!一把年纪了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老不知羞!”那边两人口沫横飞地吵,这边皇帝脸色不知喜怒,皇后早已去了前院,吩咐封锁各宫各院,都不许随便出来走动,也暂停今日所有递牌子进宫的批准。姚太尉嘴唇都在颤抖,犹在强自镇定地问:“这宫中以这么诡异的手法杀人魇镇,动静也太大了些,就不怕被人发现么……”两个太医摇摇头,扯下抹银一截手指,往那血泊里一扔。那手指在血泊里滚了两滚,便皮消rou融,再滚了滚,连骨头也只剩下了碎渣。太医道:“很快就会化了。”姚太尉一口气吸在咽喉里,愣了半晌,霍然转身,指着文臻,“拿下!”立时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宫女过来抓住了文臻,文臻也不挣扎,只看着地上尸首。姚太尉道:“查查她身上有无伤痕。”一个宫女捋起文臻袖子,手臂上果然有淤痕抓痕。此时负责搜查的护卫也从内室出来,抱着一大卷书,道:“卑下等搜到西川州秘术传记数卷,一些不知名药物,以及一本手抄用毒典籍。”便有人接过那些册子翻看,其中一个男子道:“并无涉及此邪术的内容。”文臻见那人面容瘦削,一只眼睛微微凸起,却并不认识。单一令接过来翻了翻道:“其中有几页撕去了。”又有人抱出一个造型古怪的包,道:“启禀陛下,这包里有好多奇形之物,未知用途。”说着把包往地下一倒,里头各种奇形厨房用具,还有文臻自己的防晒霜,眼镜,口红,钱包,手机,化妆镜……林林总总的小玩意。姚太尉随手捡起化妆镜,打开一看,被里头清晰得要命的人影惊得一跳,大叫:“果然妖物!”下意识甩手一扔。文臻心疼地看见那镜子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底下的人避之唯恐不及,眼看这本时空仅有一面的珍贵镜子便要玉碎,忽然一只手一伸,将镜子接在手中,并顺手把镜子给揣进了怀里。是燕绥。文臻心中一松,一松之后,又是nongnong的郁闷和愤怒。中招了!有人在背后做鬼!而且还不止一个人。她自穿越之后不多久,就一直有种被窥探,被监视的不安感觉,好像暗处有什么人始终在观察她,随时都会出手,她时常心中掠过不安,也发现有几次情形有些不对,比如在天京路上在驿站里那次燕绝莫名其妙的被刺,对象很可能原本是她,比如第一次给齐云深送饭的时候险些被齐云深给杀掉,似乎也存在一些不应出现的巧合。但是这些事都发生得太过巧妙,以至于连是否有人作祟都不能确定,正好最近也没发生什么事,她也便没太放在心上。原来等在这里。是那些人终于耐不住,或者说看见她并不是个安分的,毫无危险性的人,终于想要给她一个赶尽杀绝了吗?对方力量强大,人员众多,信息畅通,能把所有对她不利的事情集中在一起,瞬间盘活成一个她逃不出去的死局。今早她遇见燕绝,因为之前的矛盾和燕绝的暴虐性子,她和燕绝一番厮打,留下了伤痕。而这伤痕的形成,是无法对外解释的。她之前无意中帮易家一个忙,易家出于感谢给了她不少礼物,而易家主控西川,因此里头也有不少西川的草药和卷籍,她因为忙碌还没有看过,只是和皇帝说过一声,便放在一边,还没来得及清点。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有这些东西在,哪怕里头没有邪术妖法,那也是她的一个罪证。她接收了闻至味传下来的历代大厨经验丛书,闻至味有关照她看完烧掉,可她一直没有机会看完,就没舍得烧,上次为了防止闻近纯反咬,换了书皮藏在一边,这次又被搜出来了。她是个以双手灵活有力闻名的大厨,所以杀人分尸这种技术活,寻常女子干不来,她可以。她的双肩包里有现代带来的玩意,藏得隐秘,也被搜了出来,这些东西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不用说,又是妖邪的一大佐证。点金有份,闻近纯有份,还有,在步湛和单一令菜里出现的指甲和珍珠耳环,这得有人专门放进去。今天的大宴,有很多外廷的太监来帮忙,所以不能确定是外廷监还是宫内监,但一定是这两处地方,还默默潜伏着她的敌人。真特么的……八方来客,四面楚歌。背后之人,手段之狠,力量之大,信息之全,出手之准。实在令人叹为观止。那边姚太尉已经和皇帝禀报他的查证结果,“……住处搜出西川州无名药物及书籍若干,难以言明用途之妖邪之物若干,毒经一本……其人身上有碰撞抓挠伤痕,其住处小包里搜出的刀具锋利无伦,大小不一,钩、剪、钳等俱全,应为分尸之利器,且工艺之奇,前所未见,非我东堂之物……此女尤其擅长精微手艺,宫女点金证明其力大无穷,平日行为怪异,脾气暴躁,抹银多次遭她责骂惩罚……臣以为诸般证据齐全,此事为闻某为求闻达于陛下驾前,不惜行使妖法,伤害人命,图夺皇宫贵人气运。此罪为我东堂律令三大遇赦不赦之恶罪之一,该当如何处置,还请我皇示下。”文臻听着,心想这位姚太尉出身世家,但是好像却和这事关系不大,一直就事论事,并没有趁机攀咬谁来着。皇帝微微皱着眉,想了想,问站在他身侧的皇叔燕时信:“时信,你觉得如何?”燕时信指腹轻轻摩挲着腕间一串龙眼菩提子,因长年精心佩戴,被盘得油润晶莹,色泽沉厚,他也没有多看文臻,只淡淡道:“臣弟觉得,如若太像,反而不像。”文臻倒怔了怔,没想到这没见过的皇叔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