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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结果显而易见,王兴怎么来的便怎么走了,随行的护卫还从四个变成了三个。宁安王不是个小气的人,想杀人便杀人,决计不会使那些伎俩折磨人。所以,覃牧秋的处境倒也不是特别糟糕,只是被看管在了一座狭小的营帐里,并未被绑或被锁。饭食与士兵相同,倒也没有短了他,只是帐里没有炭盆,有些冷罢了。这点寒冷于覃牧秋而言本也没什么,可惜他现在实际上是“李逾”。覃牧秋裹在被子里心道,这位皇帝体质不好,受不得累,受不得冻,当真是不中用。自覃牧秋被看管起来,只有沿济来看过他两回,试图追问这个来自明日之人,是如何从明日而来,又为何要“诅咒”覃将军。覃牧秋不愿多说,怕节外生枝,只是告诉对方,待十九那日下了雪,便说明自己的话是可信的,届时记得阻止“覃牧秋”出战便可,自己别无他求。沿济无功而返,但对这位自称来自明日之人,似乎颇为感兴趣。还时常在李谨面前,谈及此人。“管他是何来历,若那日不下雪,便砍了他。”李谨道。“若下了雪呢?”沿济问道。“也砍了,留着作甚?”李谨沉默片刻后又道:“此战本王已推演数次,纵使没有红枫营助战,也有必胜的把握。只是,牧秋出战与否,本王尚未想好。”“王爷的犹豫,可是与那封密信有关?”沿济问道。李谨点了点头,道:“说不定此人,是他派来迷惑本王的,若不让牧秋出战,或许合了他的心意。他拿牧秋的性命威胁本王,也不是第一次了,此番必然不会让他如愿。”“那位惯爱使这些伎俩,王爷倒也不必过分担心。”沿济道。李谨心烦意乱的点了点头,道:“此事莫要让牧秋知晓,他那个不管不顾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定然又要生出些事端。此战不能马虎,切莫节外生枝。”沿济忙点头应是。覃牧秋足不出户,除了一日三餐和解手之外,几乎都是裹着被子不肯出来,纵然如此,也还是有些着凉。这日天已黑了,他并未点灯,半睡半醒间听到帐外有人说话,还以为是沿济又来了,于是并未起身。来人走进帐子,打亮火折子点了烛火,皱眉看了一眼覃牧秋。覃牧秋瞪大眼睛,看着来人,一时有些愣怔。“是他派你来的?”来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覃牧秋,冷冷的问道。覃牧秋努力的平复了心情,坐起身,看着近在咫尺的李谨,道:“他是谁?”李谨冷笑一声,道:“不承认也无妨,明日便是十九了,无论如何本王先砍了你再说。”“王爷若真想砍了我,那日便砍了,无需等到明日。王爷不砍我,是因为……你怕。”覃牧秋道。李谨眉头微皱,目光冷冷的看着覃牧秋。覃牧秋很想抓着对方的手摇一摇,让对方别生气了,可是他此时却开口说出了更让对方生气的话,“我还以为宁安王当真无畏无惧呢。”李谨很生气,越是生气,自己的话他才越能听的进去。只要他心生忌讳,自己的目的便能达到了。哪怕李谨信了一分,为了以防万一,李谨都可能不会让覃牧秋出战。“本王怕什么?”李谨问。“王爷怕我说的是真的,看来覃将军在王爷眼里也算有些分量的。”覃牧秋眼中含了两分笑意,道。李谨看着覃牧秋的双眼,突然觉得有些眼熟,便是那两分笑意,也似乎熟悉至极,可那张脸却是那么的陌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李谨道。覃牧秋知道对方素来不是啰嗦之人,平日里除了几个亲近一些的人,极少有耐心同旁人将话,于是猜想对方是要走了,不由生出了几分不舍。分别近两月,而且先是“死别”又是“生离”,覃牧秋此时想起来,心里都觉得酸楚的很。“沽州城外埋了火雷,要当心。”覃牧秋脱口而出道。李谨大惊,上前揪着对方的衣襟,问道:“你不是他派来的?那是谁指使你?”“没人派我来,你若不信我两三日后你便会知我所言非虚,那时便是后悔莫及了。”覃牧秋道。李谨盯着近在咫尺的眼睛看了半晌,慢慢松开了手。然后转身离开了营帐。李谨翻来覆去的想,越想越迷惑。若是平时,他定然不会如此优柔寡断,可此事关乎覃牧秋的安危,而沽州一战又至关重要。若没有那封密信,他只需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将覃牧秋留在营中便可。偏偏有了那封密信,让他觉得,无论覃牧秋是出战还是留守,都不够稳妥。他觉得对方设了圈套,可他猜不透,而且这回他不敢赌。当夜李谨做了噩梦,梦到天降大雪,覃牧秋骑着红枫,胸口中箭落马,随后火雷炸响,覃牧秋尸骨无存。李谨被惊醒,出了一身冷汗,随即便再也睡不着了。他披了大氅走出营帐,见外头已是遍地白雪。今年,雪降的极晚。“沽州城外埋了火雷,要当心。”覃牧秋的这句话反复在他耳边响起,让他越加不安。若是真的,这人无缘无故帮自己做什么,若是假的,这人是想吓唬自己放弃攻城?大雪飘飘洒洒,不一会儿便落了一身,李谨看了一眼天色,约莫着快天亮了,索性便直接去了沿济的营帐。不知道他与沿济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沿济与他说了什么,只知道他自沿济的账内出来后,便径直去了覃牧秋的营帐。是覃牧秋将军的营帐,不是覃牧秋圣上的营帐。此时,覃牧秋圣上裹在被子里,正努力的回忆十九这一日,李谨是否与自己说过什么,仔细一想,觉得应该没说什么要紧的话,否则自己应当会记得。他只记得攻城那日,红枫营被安排留守大营,预备必要之时增援。因为此战众人已推演多次,所以当时覃牧秋笃定红枫营无需出战,常宁军也是胜局。自己竟将这一节忘了,若单单是留守的命令,怎可能稳得住覃牧秋。第12章星陨十一月十九,明日便是进攻沽州城的日子。覃牧秋百爪挠心的等了近一日的功夫,也没等到沿济或李谨的影子。他暗暗的责怪自己,实在是先前想的太过不周全,才没把握住机会,也不知沿济或李谨心中能信上几分。今日已降大雪,若二人深信自己所言,为何迟迟不出现?李谨的帅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