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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周智新,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虽然他的语气很平静却让我止不住的心慌,我拼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在家。”“你抬头。”我愣住了,缓缓抬起头,惊愕地盯着眼前不远处正一步步向我靠近的再熟悉不过的修长身影,他没有戴眼镜,昏黄的路灯下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但那双泛着冷光的眸子和薄削紧闭的嘴唇都明确地告诉我,他在强压着怒气。陈唯璞走到我面前垂眼看着我,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能咬紧下唇撇过头避开他的目光。“你不是在家吗?”“出来……出来……买宵夜。”“从城北跑到城东来买宵夜?”“你都能从杭州大厦走到外文书店了,我为什么不能从城北跑到城东来?”陈唯璞低声道:“周智新!”我心一横,对上他的视线说:“那你跑这干嘛来了?你住这啊?”他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眼里的冰霜渐渐融化,随之涌上了一丝笑意:“没错,我就住对面。”“……啊?”“这一片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宿舍。”卧槽,我真给忘了,我结结巴巴地说:“哦,这样啊,那绿,绿,绿化也太糟糕了,真的,你看那片梅花树啊,都,都秃的。”他向我走近一步:“为什么要骗我?”我往后退了一步:“我骗,骗,骗你什么了?”他又向我走近一步:“你说呢?”身后好长一条道啊,这尼玛的退到什么时候去,难道今晚上都要在“为什么要骗我”和“骗你什么了”中度过吗?我一挺胸视死如归:“就,就,就骗你了,怎么,怎么着吧,你能把我怎么着吧!”陈唯璞突然伸手抓着我的胳膊将我拽进怀里,哎哟卧槽,他怎么就这么喜欢这招明明下午才玩过。我措手不及顿时懵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任由他紧紧地抱着我。陈唯璞把脸贴在我的耳边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他的脸很冷,我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背,他身上不光冷还带着一点湿气,是啊,杭州的冬夜总是这么潮湿的,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更不忍心推开他了,我抓着他的肩膀问:“你等了很久?”他说:“半个小时。”我说:“抱歉。”他轻声道:“其实我刚才非常生气,看到你以后却什么脾气都没有了,所以,周智新,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他亲了亲我的耳朵,冰凉的触感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我骂道:“我跟你说个屁!”然后我一把推开他转身就跑,我尼玛!老子刚才差点又着了他的道了,苦rou计!绝逼苦rou计!他在我身后喊道:“周智新!”我边跑边说:“我智你妈啊智,大冬天半夜三更的谁要陪你喝西北风?你也赶紧滚回家洗洗睡了吧您内!”我跑出小区门,刚好一辆空客的计程车打我面前过,我拦下它钻进去一刻也不敢耽搁,逃走了。回到家我还惊魂未定,好家伙,这个陈唯璞实在太坏太阴险了,专攻饥渴sao受心底最软弱的部分,要不是老子精明,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被他忽悠回家失了身了。我往床上一倒,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说不出的闹心,特别是陈唯璞抱着我的时候那副可怜巴巴被抛弃的小狗德行,他真的在寒风里等了我半个小时?仅仅因为想知道我究竟在哪我为什么要骗他?我的脑海里噗的一下蹦出来两个周智新,一个念医周智新,一个毒奶周智新。毒奶周智新说:“不对!你别信他!那是苦rou计!”念医周智新说:“可是,他真的好可怜哦……”毒奶周智新说:“苦rou计嘛!不把自己折腾的惨点怎么叫苦rou计!”念医周智新说:“零下好几度呢,鼻涕滴下来都要结冰的……”毒奶周智新说:“你别管,那就是苦rou计!”然后他两就打起来,你戳我一针我捅你一针,我抓起枕头捂着脑袋惨叫一声:“陈唯璞!我哔你大爷!”把他俩给吓跑了。在床上翻跟头打滚折腾了好一会儿把陈唯璞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我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快十二点了,我像游魂一样不由自主飘起身,习惯性的打开电脑登陆游戏,我也不知道这一系列的行为意义何在,反正都已经上线了那看一眼就关了睡觉吧。刚读完条,瞎逼就邀请我组队,我已经没力气再咒骂他了,我说:“你好,这么晚你不睡觉吗?我上来看一眼就下了,再见。”他说:“我等了你一晚了。”我说:“璞玉哥哥,你等我干嘛?”他说:“刷甘露。”我说:“走吧。”他说:“芷莘jiejie,你今天终于分裂出第三种人格了?”我说:“卧槽,你是非要听我骂你两句才开心是吧?好,你他妈一老板刷什么甘露啊?CBG里rou炸天的珠子随便你买你刷个毛甘露啊刷!”他说:“那你刷甘露干嘛?”我说:“老子刚工作没啥闲钱的时候全靠刷甘露逆天石头卖了攒钱点技能,就这点爱好了行不行?”庄予乐跟黄学平有点小钱以后就忘本,可我已经养成习惯了。他说:“芷莘jiejie,你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我看着瞎逼的有熊脑袋,那眼睛瞪得比我还圆,他顶了张又丑又蠢的脸一本正经地跟我说话,老子随时会笑场,可现在我的确需要一个树洞,不然我肯定会憋疯的,瞎逼这人其实真的不坏,我莫名觉得他可以信任,而且我跟他不熟不管我对他说什么他都不会对号入座,我说:“鱼钩,咱是敌对不?”他说:“是。”我说:“虽然咱不熟,但勉强还算是个朋友吧?”他说:“没人规定敌对不能做朋友。”我说:“那我接下来跟你说的话,你能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吗?”他说:“听完我就当没这回事。”我说:“其实说出去也没什么,我今天对一个人撒了谎,他为了知道我为什么要骗他,这么冷的冬夜在寒风里等了我半个小时,我很内疚却还在给自己找理由逃避良心的谴责。”他说:“善意的谎言?”我说:“原因挺复杂,一下子说不明白,为了这事我纠结到现在。”他说:“你不想再纠结那就让事情有个了结,不如跟他解释清楚。”我问:“我撒谎在先是我不对,但我好面子,扯不下脸来认错。”他说:“谈不上对与错,可我认识的芷莘jiejie应该不会是个只知道逃避的人。”哎哟,瞎逼喂,我就是那种人啊!不过他说的也对,如果今天不把事情向陈唯璞说明白的话,我估计这五天里我都别想好好过日子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