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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宋靖秋此番福大命大,没叫那蜘蛛精摔死,也没那地皮上的泥土沙石给蹭死,反倒是险些被苏萧闲瞎缠的那一堆纱布给勒死。 宋靖秋昏睡在床上,梦见了许多往事,儿时的事情千头万绪的朝他涌来,他也好像是真的回到了原先那个四方天的小院子,他坐在轮椅上与爷爷谈天说地,辨识草药,就像是从前一样,安静,祥和。 可正当他沉浸在梦中不愿醒来时,眼前的画面却突然一转,他所处的地方俨然变成了这仙山上的竹屋,无数个修仙的人,有法力的人,拿着他看不懂的符咒威胁着他。 这些人踢他打他,把符咒贴在他身上,用绳子把他捆起来,扼住他的脖子。 不论他怎样挣扎,始终还是无法挣脱,不管他如何大口的喘气,他还是一样濒临窒息,这梦境压得他死死的,丝毫都透不过气来。 老祖宗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捶着腰腿,喝着凉茶,丝毫没主意到床上那个濒死挣扎的可怜人。 宋靖秋虽是个清秀书生,却到底也是个男子,长得人高马大的不说,背起来还死沉死沉的,她那竹子做的脆弱腰骨,哪经得起这抗猪般的重体力活儿。 当时一路拖拉抗拽倒也没觉得不妥,如今进了屋里闲坐下来,才觉得这老腰疼的不行。 “这仙山上面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个房子,全是用竹子盖的倒也有趣。” 老祖宗啃着手中的瓜果,围着这竹屋绕了一圈,在她的印象里,房子多数都是由砖瓦树木建造而成的,像这样用竹子盖的她还是第一次见,虽不如那砖瓦盖的牢固,但看着却更为雅致一些。 而且这屋子虽小,却被收拾的极好,各个地方分工明确,外边还带着个不大的小院子,大有一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意思。 倒是让老祖宗很是中意,瞧着她那这摸摸那看看的样子,真是大有一种想要鸠占鹊巢,在这儿安家的意思。 “呼,呼……你是何人?” 苏萧闲站在屋门外边,手里头拿着个吃剩的瓜尾巴,正在自己的新家里到处巡视,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便回头去看,才发现方才还要死不活的人,如今竟已经起来了。 宋靖秋坐在床上大口的喘着气,方才的梦境让他直至现在仍觉得心有余悸。 “我是何人?我……“苏萧闲将那吃剩的瓜尾巴随意的扔在地上,向前一步依住门框,本想脱口而出是你祖宗,却又在将出嘴唇的时候,让她及时的给咽了回来。 只见她葡萄粒般的眼珠灵动一转,这另一套的说辞,便如同是早藏在了她舌根底下,张口就来。 “我是这周围的猎户,上山打猎的时候,听见林子里有响动,想要走过去查看,结果就看见你躺在那儿了,看你伤的严重,就把你带回我家里来了。为了怕你死掉我还给你治伤了呢,竟是一起来就摆臭脸,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欸。“ 苏萧闲边用手指点着下巴,边外头和人说话,一句话中三分真,七分假,摆明了就是骗小孩的架势,还不准这小孩儿质疑生气。 “看着你打扮阿文质彬彬的,跟个书生似的,没想到也是个没脸皮的,我为了救你累的腰疼腿疼哪哪都疼,可你呢?端起碗来吃饭,撂下筷子骂娘,一点都不知道感恩呢怎么。“ 宋靖秋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这一身的纱布,眼前人的这一番话,不属实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太多,多的叫他不知从何处反驳。 别的不说,就光是看他这一身的白纱布,缠的这叫一个随心所欲,毫无章法,不由的就能让他想到,自己方才在梦见险些被人勒死,原是这东西的功劳。 若是这玩意儿也能叫治伤,那这人世间就当真不需要大夫了。 “姑娘所言,未免太不老实,先不说你救我如何,只说这仙山周围百十里外就没了人家,山上又设有重重禁制,寻常人进都不能进,又怎么可能有猎户。“ 宋靖秋抬起头来,若有似无的在苏萧闲身上瞟了一眼后,就带了些嫌恶似的偏过头去,扁了扁嘴继续说道。 “况且我是修道之人,身怀法力都无法从那蜘蛛精的手下逃生,你一个软弱女子,又怎么能救的了我。“ 苏萧闲柔弱无骨的从那门框上挺起身来,摇着腰扭着跨,颇为夸张做作的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老祖宗本就长相极美,身姿又极为窈窕,如今如此一弄倒是让宋靖秋别了眼去,不敢正眼瞧她了。 “小书生此言差矣,这周围到底有没有猎物,有没有人家,可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的,你说没有那只是你没见过罢了,至于那蜘蛛,我过去的时候她就被吓跑了,她为什么要跑我怎么知道啊,没准是我身体里蕴含着巨大的潜能,把她吓跑了吧。“ 苏萧闲这话说的虽极不正经,但倒也没太骗人,这仙山早在混沌时期,周围的确存过在许多猎户,只不过大多也是女妖女鬼为了骗山上的小道士吃假扮的。 但不论真的假的,那总是有的,有的就不算是骗他。 可宋靖秋却不这么认为,刚一开始的时候,他看她第一眼,虽有戒备,但也只觉得这是个长得美貌的姑娘,对她的印象还不算遭。 直到后来,听她说了这么些不靠谱的混话,他才真正的鄙夷起苏萧闲来。 撒起谎来信口开河,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没有半点君子风骨。就连举手投足之间,也带着股子轻浮之气,不知礼仪,不懂廉耻,丝毫没有半点作为女子该有的持重端庄。 轻浮浪荡。 宋靖秋虽没再继续说什么,可一张脸却明显是黑了下来,就连他坐在床上扯纱布的力气,都跟着他这无处发泄的脾气,一块儿涨了起来。 “信口开河,你说这竹屋是你家,那你岂不是我的内人,我怎么不记得,我家里还有这样一个美貌的内子。“ 宋靖秋一边拆着自己身上脱疮一样的纱布,一边皱眉着揶揄苏萧闲,他以为这些话对于一个妙龄女子来说,已经足够恶毒,足够下人脸面了。 却完全没想到,他眼前的这位老祖宗,既不是什么妙龄女子,也从来不惜的要什么脸面。 他这句话一说完,原本以为是飞过去一刀子,可没想到这刀子飞着飞着,到了老祖宗跟前了,就变成了个屁,“噗“的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半点都没影响到人家。 老祖宗知道了这个房子是他的以后,非但没感觉到半点下不来台,反倒还觉得挺开心,只见她略微撅了撅嘴,随机便抬头笑了,对人说了句。 “那也不是不可以,我看你这里破破烂烂的,想也是没什么好东西能给我这个救命恩人,就剩下这一间竹屋还算和我心意,今后便将它给我吧,至于你说的什么内人,你乐意是那就是吧。“ 苏萧闲久不